「不是…阿花你別哭啊,我不是故意的…」作為一個合格的好哥們,衍山自然是不會讓處於這種情緒下的繪梨花獨自一人待在另一邊的甲板上的,但在追過去,看到繪梨花氣得滿臉通紅的模樣時,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安慰女朋友、或安慰日芽香的經驗他稍微有一點點,但安慰好哥們的經驗,他還真是相當欠缺。畢竟繪梨花和真正的好兄弟,還是不大一樣的。
起碼他不能上來就給繪梨花的屁股一腳。
聽到衍山說了等於沒說的安慰,繪梨花在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後又將頭撇了過去,什麼都沒有說。
她的態度讓衍山更麻爪了。
以繪梨花的性格,如果她還願意跟自己說話,那還有挽回的餘地。但當她什麼話都不說了…那她可就是真的生氣了。
衍山抓耳撓腮了一陣,在繪梨花的身邊站起走又蹲下,時不時地從嘴裏蹦出幾句「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之類的蒼白安慰。
至於這效果…不能說很好,只能說毫無用處。
繪梨花依舊什麼話都沒說。
蹲在她的身邊,衍山拿起手機搜索着「朋友生氣了該怎麼辦」的解答,卻只搜到了[女朋友生氣時,我只說了三句話讓她消氣]諸如此類的信息。
女性朋友…應該也能用?衍山心虛地瞄了一眼還在氣頭上的繪梨花,隨後鄭重地點開了其中一個網頁。
【我知道你不開心的時候只想自己消化,但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承擔,我不想你那麼辛苦。】
【每個人的世界都會下雨,我沒辦法在你的心裏撐傘,但我願意永遠陪着你。】
【難過的話停下來充充電,我可以是你的人工充電樁,別客氣,不收費。】
沒一句能用的。
衍山熄滅了手機屏幕,將注意力放回了身邊。
餘光處,衍山似乎看到了身邊人的動作。
心領神會地揚起了嘴角,衍山向着繪梨花的身邊湊了湊,「你偷看我屏幕幹嘛?」
「誰偷看你屏幕了?!」胖虎花理直氣壯地否認道,那神色讓衍山在一瞬間陷入了自我懷疑。
難道剛剛是自己看錯了?他愣了一秒,回憶起繪梨花微微晃動的發梢。
「哦~那就是我剛剛看錯了,」衍山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上次和美波一起逛街的時候看到的那個防窺膜蠻好的,下回去買回…」
「那個不好用,」繪梨花抬起頭仰視着衍山。
少年的鬍鬚生長速度很快,即使只是一兩天沒有刮,胡茬卻也冒出來了不少。
再往下,是少年的喉結。
「貼了以後想側着看個時間都不方便。」繪梨花看着他的喉結說道。
「側着看手機容易近視。」衍山低下頭看着她回答。
「你這樣說…」他突然蹲下,看着繪梨花的眼睛,「不會是覺得我貼了防窺膜以後不方便看我手機屏幕吧?」
「誰…誰想看你手機屏幕啊!」
少年狡黠的目光讓繪梨花不由得紅了臉,她忙否認道。但少年長久的注視讓她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她必須承認,少年手機屏幕上所顯示的''女朋友''這三字,是讓她竊喜的。
「我就是看了又怎麼樣?」繪梨花雙手抱膝,躲過少年的目光,「誰讓你就在我邊上看手機,都不來好好道歉的?」
她的話讓衍山的神色一滯,但很快,他又調整了過來,撓了撓頭回答道,「可是你一直都不理我,我這不是想參考一下別人的建議嘛…」
「所以他們建議你怎麼說?」想到剛剛看見的那些話,繪梨花臉上剛剛因為海風而消下去不少的緋色又有了冒頭的趨勢。
衍山撓了撓頭,剛剛他只是隨意地瞥了兩眼,並沒有記住那些話。
「嗯…大概也就是那些:」回想了一下那些話的核心思想,衍山清了清嗓,「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你的不開心,願意一直陪在你身邊。之類的話。」
「把''之類的話''去掉。」
繪梨花強勢地要求道。
沒有半點猶豫,衍山把剛剛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我願意和你一起承擔你的不開心,願意一直陪在你身邊。」
繪梨花將下半張臉埋進了臂彎中,眼睛盯着甲板,「我不生你氣了。」因為羽絨服的阻隔,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但似乎有股微不可察的雀躍。
「但是你還是要賠我的魚!」繪梨花直起身子,泄憤般地戳了戳衍山的臉,「不然這事沒完!」
她的動作看似粗魯,但是除了因為長時間待在甲板上而有些冰冷的指尖的觸感之外,衍山並沒有感覺到痛。
「好好好,一定賠你。」衍山伸手摸了摸繪梨花的腦袋,「要是今天釣不到魚,把我自己賠給你都行。」
「誰要你啊!」繪梨花上下打量就衍山一番,故作嫌棄地說道,「你又不能吃。」
把袖子往小臂上拉了拉,衍山把胳膊伸到了繪梨花面前,「你要不試試能不能吃?」
「我才不…」話音還未落下,繪梨花拉過衍山的胳膊,朝着他的小臂就是一口。
衍山是真沒想到,繪梨花作為一個年滿二十的、富家大小姐出身的、當紅偶像,居然真的會做這種事。
毫無心理準備地被啃了一口,讓衍山不禁將凝聚了中華人民上下五千年優良傳統的兩字脫口而出,「臥槽!」
「你來真的?」
繪梨花鬆開了口,「還不是你自己讓我咬的?」
「這麼看來,要是釣不到魚的話,你把你自己賠給我也行。」
衍山收回胳膊,看了看上面兩排整齊的牙印,又看了看繪梨花。
「為了讓自己不要落入食人花的嘴裏,我今天就是釣個二十四個小時,我也得釣一條大魚上來了。」衍山雙手握拳,上進心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什麼食人花?怎麼說話呢!」胖虎花朝着衍山的肩膀錘了一拳,「你今天要是沒釣到魚,我可真要讓你把自己賠給我了!」
「嘿!那我換個說法,」衍山把袖子往下拉了拉,擋住了牙印,「你比較喜歡殭屍花還是吸血鬼花?」
「我非得在難聽和更難聽的稱呼裏面選一個?」繪梨花眯起眼,斜睨着衍山,「你咋不想點好聽的稱呼?比如說…老婆?」
「這可不興亂叫啊!」衍山左右看了看,想到這是在海上後又放下了心,「都誰教你這種亂七八糟的詞的?」
「也沒有誰,就是上次來參加握手會的一個華國粉絲教我的,」繪梨花站起身,貌似不在意地回答道,「你沒有想過用這種稱呼來叫我嗎?」
「我…那個…不是,你為啥會問這種問題?」衍山在腦海中回憶了一陣,最終選擇轉移了話題。
「沒什麼,就是…」
「我釣到了一條大的,你們兩個要不要現在嘗嘗?」甲板的另一頭傳來的船長的爽朗笑聲打斷了繪梨花的話。
她本想繼續說下去,但衍山的話讓她熄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
「吃吃吃!我來做!」說着,衍山跑去了甲板的另一頭,從船長手中接過了那條還在活蹦亂跳的魚。
在一艘經常帶着吃貨們乘風破浪尋找海洋美食的船上,柳刃刀始終是這艘船上的常駐乘客。擁有鋒利刀刃的它,是所有霓虹廚師在料理生魚片時的不二選擇。
作為擁有高級刀功的中餐廚子,雖然日常使用最多的還是寬大的中式菜刀,但這刀,衍山自然也用過。
熟練地從魚頭後方下刀,切斷神經,之後的動作更是如行雲流水一般,絲毫不拖泥帶水。
衍山的手法乾淨利落,刀刃在魚身上留下一道道精準的痕跡,饒是幹了幾十餘年的船長,都被衍山露的這一手給震撼得說不出話。
剎那間,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就被分解成了一片片薄如蟬翼的魚肉刺身。晶瑩剔透,顯示着魚最為原始的色澤和質感。
「嘶…」看着被放在一次性餐盤上的魚肉刺身,船長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即使是在較為知名的料理店裏,他也很少見到這麼精湛的刀功。
就算沒有精美的餐具粉飾,他想品嘗一二的想法也沒有絲毫的減少。
「有山葵嗎?」衍山拿着醬油看向船長。
剛剛處於專注狀態的他並沒有注意到船長的神色,此刻他倒是看得清楚了不少。
「對了,還需要再多兩個餐盤和兩雙筷子。」衍山補充道。
他們雖然租了這艘船,但船長釣到的魚可不在合同所涵蓋的範圍之內。
衍山自然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
還處於愣神狀態的船長在聽到衍山的話後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來,忙應答道,「有的有的,我馬上去拿。」
擺好粗糙的擺盤,第一盤魚肉唄端到了繪梨花的面前。
鼓起勇氣準備說出的話被堵了回去的感覺並不好受,她本想鬧脾氣不吃,但少年的神色,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接過了那個餐盤。
怎麼着,也不能和吃的過不去。
晶瑩剔透的魚肉染上了醬油和山葵的顏色,被送入口中咀嚼。
每一次的咀嚼都讓魚肉本身的鮮甜味更加充分地在口腔中釋放。
繪梨花邊吃邊點頭,剛剛的鬱結早已消散一空。
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已經不在意這件事了。
將盤子中的魚一掃而空,她看向衍山,「可是這不是我剛剛的那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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