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藥鼎之火的熊熊燃燒中一天天過去,兩撥人馬夜以繼日地煉藥,分秒不停,只求早日把那凝血草精華提煉而出,讓那張俊希更進一步,直入淬血。墨子閣 m.mozige.com
張家上下,都對這事很是關注。
畢竟張俊希的前途,其實也在一定程度關乎到張家的未來,幾年前,張家就已經成功送進一個人去雷霄武府修煉了,此番要是張俊希再進去了,不出十年,張家又將多出兩位超越淬血境的強者,這無疑是能大大地增強張家的實力。
當然,這其實和張家那些基層人員也沒什麼關係,不過要是張家厲害了,他們也能跟着光榮光榮就是。
所以,這幾天,倒是有不少人每天去煉丹房西瞅瞅東望望的,當然他們肯定是進不去煉丹房的,但也能看着兩班人換班了。
而別說,看了幾天,這幫子人還真看出了點什麼。
同樣是煉藥,這兩撥人出入煉丹房的樣子卻可以是大不相同。
白天煉藥的那一大一小,出來之後全身都跟水洗過一遍似的大汗淋漓,那個醫師模樣的男人後面幾天還邊走邊吐血,一副即將駕鶴西去的樣子。
而晚上煉藥的那三個大漢出來時卻都是滿臉笑意,一個個臉上神采飛揚的,跟撿了錢一樣。
這一幕讓這些下人們面面相覷,不過很快,他們便是釋然了。
那對師徒他們不知道是個啥人,可那三個大漢,他們可是知道的啊,那三人,可都是淬血境的武者,在他們眼裏,那絕對的是高手了!
武者和凡人,那能一樣嗎?
眾人對此議論紛紛,言語間皆是對那三個武者的讚嘆。
而漸漸的,這些傳言,也傳到了那些張家的核心人員的耳朵里。
「什麼?那些下人能夠接近煉丹房?還看到了趙龍雲那些人精神飽滿的出來?」
張家族老大院中,張均壇聽着一位張家核心弟子的匯報,皺起了眉頭。
「是……三長老,這是晚輩親眼所見!」
那稟報的核心弟子的語氣很是確定,但同時,他的眼中也有一絲疑惑。
作為張家的直系弟子,他自然也是知道那個凝血草的煞氣問題,按理來說,那些下人根本就不能接近那個煉丹房啊。
難道是凝血草出問題了?
想到這一層,這位弟子頓時渾身一顫,不敢再接着往下思索。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張均壇皺着眉頭,對着那弟子擺擺手。
那弟子走後,張均壇看向族老大院裏的另外一位老者:
「大哥,你怎麼看?」
那被張均壇稱為「大哥」的老者身穿黃袍,老臉上皺紋密佈,看着很是老態龍鍾。
他正是現在張家的家主,也是張俊希的親爺爺。
「這件事,」張家家主撫須:「我前幾天便已經有所耳聞,但根據記載,凝血草這種東西,煞氣確實會隨着提煉而減弱……不過現在看起來,確實有點不對勁了。」
說到這裏,張家家主臉上的皺紋開始擰在了一起,顯然,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要不要叫俊希出來看看?」張均壇試探地問道。
「不必,俊希正處於突破鍛體十重的關鍵時刻,還是不要打擾他。」張家家主想了想,卻還是如此說道。
「那……」
「派張桐去看看吧。」張家家主眼皮抬起,老目深邃:「多注意下那個叫清雨的人,我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不對勁?嘿嘿!」張均壇臉色陰下,冷笑兩聲,一個淬血境的武者而已,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煉丹房內。
砰!
隨着一聲爆響,又是一根紫心木在林衍生的拳下從中折斷,木屑紛飛。
「紫心木又沒了。」
林衍生收手,看着那已經全部變成一截截的柴火的紫心木,無奈地搖了搖頭。
今天已經是他來這張家的第十五天了,在年凝血草中煞氣以及血氣的幫助下,他已經成功的踏入了鍛體第七重。
不出意外,這第七重鍛體,他依舊沒有感受到瓶頸的存在,水到渠成地便是完成了突破。
他現在的力量,已經接近千斤,配合上小成的神龍擺尾發力技巧,一拳打出,拳上的力量甚至可以接近兩千斤!
這種重量,一拳下去,可以直接將虎豹的頭顱擊碎!
當然,這也直接導致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用來練手的紫心木,不夠用了……
那咋辦呢?總不能跟張家說要他們每天再多送點紫心木過來吧?
林衍生有些苦惱地想到。
「師父啊,你覺得現在還能找什麼來練手呢?」想了半天,林衍生最終還是將目光投向了師父。
「練手?暫時不用考慮這個了。」
正在笑看着林衍生劈木頭的清雨搖了搖頭:「我們估計要跑路了。」
「跑路?」林衍生一愣:「為什麼?」
「為什麼?你在這吸收了這麼久,就沒發現這裏的煞氣起了什麼變化嗎?」
「煞氣?」林衍生看了一眼那個煉丹爐,恍然地點了點頭,這兩天爆發的煞氣似乎是減少了不少。
「張家又不是瞎子,這煞氣減少了這麼多,他們八成是會派人來查看的,到時候,咱們怕是有點難瞞過去。」清雨沒好氣地說道。
「算算時間,也快了吧……」他看向門口,若有所思地說道。
「呃……那怎麼辦?我現在抓緊時間吸收凝血草?」
林衍生也是覺得有些不妙了起來,不過想了想,還是先抓緊時間吸收吧。
這樣說着,林衍生心念一動,腹中靈珠便是從那藥鼎中吸引了一小團血氣,直衝他胸口。
噗!
血氣入體剎那,一種灼熱的劇痛自那入體之處爆發,但隨着靈珠神光縱橫,入體的血氣頓時化為一道道精純的元氣漫入林衍生的四肢百骸。
「哎呦……真是……」
在這種充斥全身的脹痛下,林衍生如同一隻蝦一般蜷縮了在地上,強忍着疼痛煉化體內元氣。
「唉,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衍生,你可得抗住了。」
藥鼎前,清雨顯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林衍生這般狼狽的樣子了,一臉用心良苦的樣子,當然……這在現在像蝦一樣的林衍生眼中,這完全就是在幸災樂禍!
「算算時間,倒也差不……」
砰!
煉丹房的大門突然被人「蓬」的一聲推開,清雨一怔,回頭望去,卻看到一個白面男子的人正帶着四五個侍衛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正在地上蜷縮的林衍生聽到了動靜,勉強往那瞄了一眼,認出了那領頭的白面男子
此人名叫張桐,乃是當今張家的智囊人物,頗受張家家主器重,所以雖說他修為一般,並沒有突破淬血,但在張家地位卻是不低。
「桐師爺。」清雨上前一步,拱手道。
「哼!」
一聲冷哼從張桐鼻孔中噴出,他冷冷地掃了一眼清雨,直接走到了藥鼎之旁。
清雨雙目微微閃爍。
「果然……煞氣減弱了許多!」靜靜感受數息,張桐一聲厲喝:「你們兩個傢伙,幹了什麼?!」
「啊?」
清雨自然是一臉迷惘:「師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還裝?」張桐森然說道:「這凝血草煞氣大減,和你們沒有關係?」
「快說,你們到底幹了些什麼?!」
「這……」清雨似乎被嚇住了,戰戰兢兢地說道:「冤枉啊……張師爺,我師徒二人在此煉藥半月,日日遭煞氣反噬,何來動手腳一說?」
「劣徒三日前還因此元氣大傷,卻不敢有所怠慢,依舊日夜不停,便是為了俊希公子的大計,張師爺可不能冤枉人啊!」
看着清雨那一臉委屈的樣子,張桐皺眉,看了一眼一旁像蝦一樣蜷縮着的林衍生,好像覺得也是有點道理。
那林衍生全身發紅,痛苦不堪,明顯是被煞氣侵蝕了,這清雨又軟弱無能,恐怕也沒能力動個什麼手腳。
難道是凝血草自身的問題?
想到這裏,張桐心中一跳,快步走向藥鼎,就欲開蓋看看到底出了什麼情況。
他作為張家的智囊,也算對煉藥之術知曉一二。
砰!
但還不等他掀開藥鼎蓋子,站在他身後的清雨突然眼神一閃,一個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一腳踹在了張桐的後背上!
一股近乎讓張桐五臟位移的巨力在他背後爆發,張桐慘叫一聲,身體如炮彈般飛出,一張白臉狠狠的地撞在了面前的藥鼎上。
「嗷!」
炙烤了半個月的藥鼎表面那是何等溫度?僅僅只是接觸瞬間,數百度的高溫便是將張桐那張白臉燙廢了一半,而那恐怖撞擊力更讓他的面骨直接崩碎大半!
「清雨,你大膽!」
張桐落地,捂着自己已經徹底毀容了的臉龐,嘶啞悽厲地叫道。
但清雨卻是完全不理會張桐,身形再動,直接撲到了那些剛欲圍上來的侍衛身旁,雙手連動,化為一道道拳影,向着他們籠罩而去。
「哎呦!」
「啊!」
或許是覺得清雨早就已經被煞氣折磨的半死不活了,張桐帶來的這幾個侍衛基本都是在鍛體境,其中最強的,也不過淬血初期而已,這種實力,如何攔得住此時的清雨?
一聲聲慘叫聲中,幾個侍衛很快便被干翻在地,不過清雨倒也未下狠手,只是卸了他們的胳膊,將他們打暈過去而已。
「什……什麼?你……」
張桐直接驚的面無人色,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清雨會有這個膽子敢對他出手?
這裏可是張家!
這些其實在這一刻都不是很重要了,因為下一刻,清雨便是向他這邊看來,將他嚇得肝膽俱碎!
張桐被嚇得倒頭就跑,同時右手伸入懷中,似乎要掏出什麼。
「哼!」
清雨看到了張桐的動作,一聲冷哼,腳掌元氣一動,身形便迅速向他攆去。
唰——
就在張桐摸出一顆綠色的珠子的時候,清雨已是來到了他的身邊,對着他的右手直接就是一拳!
這是來自淬血境巔峰的強者的一拳,又怎是尚未淬血的張桐可以擋住?砰的一聲,張桐的右臂骨直接折斷,但他手中的珠子亦是在同一時間爆碎。
嗡——嘟!
一聲尖銳的爆鳴聲從那珠子之中響起,同一時刻,張家各地,數十枚差不多的珠子如同被引動一般紛紛炸裂,同樣尖銳的爆鳴聲頓時傳遍整個張家!
「嘖!麻煩!」清雨撇撇嘴,沒有再管張桐,小跑兩步,來到林衍生身邊。
林衍生對這一系列操作早就已經看的目瞠口呆,看到師父來到身邊,下意識地就要爬起來。
「師父,您這是……」
他咽了口唾沫,從清雨暴起傷人到現在也不過就十幾息而已,但就這十幾息內發生的事情,卻註定會在他的內心留下難以磨滅的刻痕!
這就是強大的武者嗎?
「愣住幹什麼?快跟我走!」
清雨看着林衍生呆呆的樣子,微微皺眉,一把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拉着他往外跑去。
一出煉丹房,林衍生便是聽到了一聲聲的厲喝之聲,那是張家的侍衛和諸多高手正在趕來!
「麻煩!反應竟然這麼快!」
清雨眉頭微皺,也不多說,拔腿就往一處林子裏面鑽去。
林衍生自然緊隨其後。
「哈……師父……今天我這是要去哪?」
不得不說,林衍生的身體素質在經過靈珠洗鍊之後的確是大大提高了,雖然是在跟着清雨極速飛奔,但依舊能夠勉強跟上。
而且跑了一段路程,他也算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他們吸了凝血草,張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為今之計,只得暫避鋒芒!
但問題是,他們怎麼跑?
張家之中,高手如雲,真要被追上了,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林衍生咬咬牙,出於某種預感,他感覺,張家那幾位修為高至淬血境之上的長老,恐怕會來親自追他們了!
他看向清雨,只見清雨雖然面沉如水,但大體還算鎮定。
這也讓林衍生微微心安了幾分。
跑了大概一刻鐘,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張家的莊園太大,還是因為迷了路,兩人在左闖右撞之間始終沒有跑出張家的莊園,而身後的厲喝和打殺聲也不曾停止。
而就在林衍生內心逐漸焦躁之時,他突然發現,他們的面前,煉丹房的輪廓正在不斷清晰。
「嗯?」
林衍生一怔,停下了腳步。
他們這是跑回來了?
「愣着幹什麼?進去躲着!」
看他停了下來,清雨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跳腳道。
「你躲在這,我去引開他們!」看着林衍生還不動,清雨急了,直接把他往那邊拉去。
「進去!」
林衍生直接被清雨一腳踹進了煉丹房裏面,而後室門緊閉,清雨也隨着之離開。
「師父啊……你……」
林衍生看着清雨離去的背影,臉皮微抽。
這就是傳說中的名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不過……
他環顧四周,然後微微鬆了口氣,還好,張家還沒派人來這裏清查,而之前那些侍衛也被清雨打暈了。
「希望師父那邊能快點吧……」
這樣想着,林衍生就打算先找個掩體躲起來,免得有人突然闖入。
但就在這時,藥鼎前,一道渾身是血的人影緩緩爬起,在他那血肉模糊的臉龐上,兩道寒光森然射出,死死的盯住了林衍生。
「張桐?」林衍生面色一變,這個張家師爺,竟然還沒暈死過去?
「小畜生……是你!」
張桐顯然也是認出了林衍生,先是一愣,然後頗為陰冷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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