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銳憂心忡忡:「姓麥的犯事兒犯大了,連天宮都查他。看來我得出城避一避風頭。」
「你避個P,人家都不知道有你這麼一號人物。」賀靈川笑罵,「姓麥的也躲得好好兒地,這麼大個靈虛城,鬼能搜到他?」
墟山之行還得有計劃有幫手,別把董銳嚇跑了。
「再說,天宮手裏只有不老藥案的線索,要查也是先查那個,暫時沒空去管姓麥的了。」賀靈川看着董銳道,「朱二娘的遺蛻藏在墟山哪裏,你查到下落了沒?」
赤鄢國的退休老官兒向岩說過,陣眼裏頭放入一具上古奇物,才能引動天地交感。
當時他就覺得,這聽起來很像是朱二娘的遺蛻,畢竟它腹部的星圖獨此一家。但,他一定得確認無誤,才能進行後續的行動啊。
董銳搖頭,抿了口酒:「墟山主峰九座,上面蓋了建築的有七座,其他小山雜峰不算。我全逛過了,連山上山腰的名勝都走完了,沒發現。」
兩人都知道,靈虛城把墟山上的仙宗遺址開放給廣大旅人遊覽,而且不收門票,以示自己坦蕩大度。
「莫不是在洞裏?」仙山多洞窟嘛。
「仙人藥田走完了,仙人洞府也走過了,沒有。」
賀靈川問他:「朱二娘沒給你尋遺蛻的法器?」
「有,但感應太微弱了。」董銳往自己眼睛一指,「你也有吧?」
賀靈川看這手勢就知道,他說的是眼球蜘蛛。
果然,朱二娘也給董銳配置了這種小間諜。怪不得當初他數朱二娘的眼睛,數來數去總覺得數量不對,少了一隻。
眼球蜘蛛進入靈虛城後就有反應,確定朱二娘的遺蛻在墟山方向,但具體位置難定,估計要靠得再近些才行。
「你連天宮都去了?」
「我還去了摘星樓,拜了拜天神呢。」董銳呵呵一笑,「眼球蜘蛛告訴我,有什麼東西屏蔽了它的感知,應該是結界。」
賀靈川接下這個任務時,對靈虛城還不了解,更不清楚墟山是什麼地方;但他現在知道了,浮空島才是靈虛城權貴的住處,他們把遺蛻藏去墟山的做法,聽起來就很不合理。
但眼球蜘蛛又確認,蛛蛻真在那裏。
「墟山的結界,你能確定具體方位嗎?」
「當然不能!」董銳沒好氣道,「你以為那裏真是旅行勝地?搞不好天神的目光都注視着我們。我也不敢到處招搖,你知道的,我的鬼猿原胚就是從靈虛城弄到的。」
賀靈川哦了一聲,這廝最強力的打手鬼猿,原本是靈虛城某個將軍的子嗣。也是他被通緝的原因,雖然通緝令已經取消,但苦主一旦知道妖傀師進入靈虛城,保不濟還會對他下手
「所以你沒把鬼猿帶過來?」
「沒有!」
「那你還帶過來什麼型號,呃,我是說妖傀?」
董銳瞪着他:「不都被你打壞了嗎?」
「你是妖傀師,身邊沒有妖傀就像老虎沒有爪牙,這哪裏行?」
妖傀是那麼好做的嗎?董銳冷笑。
「別藏私了,現在我們是一夥兒的,過幾天說不定還用得上。」
董銳無動於衷:「哪能那麼巧,想用什麼就有什麼。」
「看來真有啊?」賀靈川沉吟,「你造出什麼了,又一隻會飛的妖傀麼?」
「沒有!」董銳矢口否認。
嘁,那就是有了。這人在魔巢沼澤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回頭就騎出兩頭蛛傀。賀靈川換了個話題:「墟山結界在哪,或者說遺蛻在哪,你試着向麥學文打探吧。」
董銳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神經病:「麥學文一個通緝犯怎麼能知道?」
「在今天知道他也是通緝犯之前,你是不是覺得他神通廣大?」
董銳不吱聲,默認了。
能弄到青宮收藏的遺珍、當年能助他潛逃出貝迦、現在能把大司農等權貴搞到焦頭爛額,又幾乎憑一己之力揭開不老藥迷霧的人,確實擔得上神通廣大四個字。
「這種人也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他必然有自己的人脈和情報來源。」賀靈川淡淡道,「把殺妖取珠的線索引導去白沙矍,數年如一日,能有這種耐心的人,要麼是因為苦大仇深,要麼是因為這就是他分配到的本職工作,才能持之以恆。」
他頓了一頓:「麥學文很可能歸屬於某個組織,至少不是單槍匹馬。你院子裏那兩個護衛,不就說明了這一點?」
從萬嵩到吳
楷,從吳楷到岑泊清,再到青芙廟背後的勢力,那是層層向上。想干翻不老藥案背後的黑手,得是何等艱難的任務?
如果是團伙對團伙,那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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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靈川得鼓勵他:「你不試怎麼知道行不通?」
董銳猶豫一下才道:「其實我找人打聽過了,有兩個消息。」
他來靈虛城,也不是全無建樹。
「第一,當年偷走朱二娘遺蛻的傢伙犯過大錯,向帝君進獻蛛蛻才免於一死,但全家都被趕出靈虛城。」他頓了一下,「這都是一百六七十年前的事,沒人知道他們下落了,我也懶得去查。」
浮空城的居住權也不是永久性的,搬出這裏就象徵着階層的墜落。
「我還問過遺蛻的位置。」董銳撓頭,「人家說,不想死就別瞎打聽!地穴蛛遺蛻這幾個字,在靈虛城提都不要提!」
賀靈川懷疑地看着他:「你找誰打聽的?」
董銳嘿嘿一笑:「不能說!」
「那」
董銳又搶斷:「反正這人地位很高、消息可靠,他說的包準沒錯。」
賀靈川淡淡道:「你說他地位很高,那麼他能靠近遺蛻麼?」
「這個」董銳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可以?」
「那你就跟他說,下一具要打造的新妖傀,必須從那具地穴蛛遺蛻上取材。」
「我的下一具妖傀,跟他有個P關係?他為何要幫我?」董銳鄙夷,「你不是大聰明嗎,就給我出這種餿主意?」
「我剛到靈虛,得先熟悉一陣子再說。」賀靈川看着他道,「第二個消息呢?」
「十多年前吧,墟山連同整個靈虛城爆發過一次劇烈地震,舊樓倒了一大片,平民死傷甚眾。據說震後的救援清理就持續了大半個月,災後的重建嘛,則用了好幾年。」
「這麼嚴重?」賀靈川皺眉,「靈虛城擁有的元力何等強大?怎麼連個地震都協調不了?」
元力的重要作用之一,不就是保一方風調雨順、少災少殃?
鳶國建國後的十年到三十年間,國力最盛,元力也達到極盛,即便各地爆發水火旱澇,乃至地龍翻身,那也是頃刻間就壓制下去,或者強度大為減弱,沒有屢治不止的情況。
靈虛城被稱作天下第一城,又是舉世聞名的神眷之地,怎會發生烈度這麼大的自然災害?
「給我看門的兩個小子,有一個原本家住靈虛城北郊,也就是墟山天樞峰腳下。他還記得小時候靈虛城偶有地震,但都是地面晃蕩幾下,沒什麼大不了。直到十幾年前親歷的那場大地震,才真叫慘絕人寰。當晚北邊的墟山上電閃雷鳴,天樞峰爆發熾光萬道,天空烏雲翻滾,灰霧白汽遮天蔽日。」
「熾光萬道?」這種形容不常見,「是火山噴發?」
「是。」董銳吃了口菜,「天樞峰是傍晚噴發的,他家鋪蓋都不捲了,立刻往城內逃跑。多虧走得及時,他們幾天後回到鎮上,發現沒走的鎮民,連同雞牛犬羊都死了。」
火山爆發的毒煙毒氣和灰霾,對生物嚴重有害。
「後來天樞峰下再也沒人敢住了,那裏好像改成了兵營。」董銳又道,「我問過,根本沒人記得墟山上一次噴發是什麼時候。」
那就是說,墟山平時是很穩定的。「天宮可是神明的地上居所,怎麼會發生火山噴發?」
董銳抿了口酒:「民間盛傳,天神在墟山裏面養着一頭大妖。火山噴發就是妖怪發脾氣了。我想,這種說法還是很有道理的。」
「怎麼講?」
「嗐,你去墟山走一趟,親自看一看就明白了。」董銳賣他個關子,「反正你也會去,對吧?」
「會。」那是賀靈川本次靈虛之行的重點之一。他切換話題:「對了,我記得你已經被靈虛赦免,不再是通緝犯了。」
「嗯,是。」
「那為什麼還躲在屋子裏,成天不敢出去見人?」
誰不想正大光明外出?董銳沒好氣道:「我仇人多,靈虛城赦免我了,仇人可不一定饒過我。」
賀靈川伸了個懶腰:「你該回去了吧?」
董銳嗯了一聲站起來,卻見賀靈川向自己伸手。
「又幹什麼?」
「龜珠呢?」這廝離開魔巢沼澤時,把賀靈川的龜珠也帶走了,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該還給我了吧?」
董銳翻個白眼,要掏出龜珠
物歸原主。賀靈川忽然又道:「對了,差點忘了一件要緊事:你這裏有沒有——」
他聲音壓得更低了:「神骨?」
董銳心頭猛地一跳,好在他這張臉做不出什麼表情來:「什麼是神骨?」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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