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審核了,啥違禁也沒有啊)
歷史上,是前公使普魯斯和美國公使華若翰打了這場敗仗,之後額爾金伯爵火線上任,帶領着大軍對清廷進行了擴大戰爭,挽回了帝國榮譽。
那個時候的額爾金伯爵是英雄。
而在這個世界,這一場敗仗就是他打的。
雖然傷亡比已經比歷史上好得多了,但是在整個英國的朝野上下,這都是一場無法原諒的慘敗。
此時的他,完全焦頭爛額。
此時,國會對他的彈劾已經數不勝數了,首相巴夏尊已經很難壓制下來了。
這位大英帝國的首相就是典型帝國主義者,擴張主義者,他和額爾金伯爵完全是同一條路線。
此時,他當然想要保住額爾金伯爵,並且讓他再一次作為最高統帥,發動對清國的擴大戰爭。
但現在彈劾額爾金伯爵的議員實在太多太多了,都是要他下台的。
覺得他丟了大英帝國的顏面,一定要受到嚴懲。
最最關鍵的是,還有一個大人物沒有開口。
在這個關鍵時刻,阿爾伯特親王一旦他徹底否定額爾金伯爵,那基本上就完了。這位蘇格蘭的老牌貴族,註定就要倒台了。
所以現在額爾金伯爵的命運,又掌握在了阿爾伯特親王手中。
在一個豪華的莊園內,巴廈禮和額爾金伯爵秘密會談。
「你想要得到什麼?」額爾金伯爵道:「這個時候,誰也擋不住戰爭,你休想販賣你所謂的和平路線。」
巴廈禮道:「對,接下來對清國的擴大化戰爭已經勢在必行。但是您的命運,卻很不一定了。」
「最好的結果,您代表着帝國再一次成為聯軍的最高統帥,親自指揮這一場對清國的擴大化戰爭,一雪前恥,恢復您的名譽。」
「中等結果,您體面地離開遠東最高統帥的位置,在倫敦找到一個體面高貴的官職,渡過接下來的後半生生涯。」
「最差的結果,您承擔這次戰敗的直接責任,徹底下台,甚至丟掉爵位。」
他說到這裏,適可而止。但接下來的話,也不必說出來了。
阿爾伯特親王是關鍵人物,也是戰爭派系最大的反對者,也是最有資格對額爾金伯爵下手的。
在這個時候,只要他出手攻擊,那麼額爾金伯爵只有下台一條路。
只能得到最差的結果。
巴廈禮道:「三個結果,您想要哪個結果?」
廢話,當然是最好的結果。
額爾金伯爵道:「伱們想要什麼?」
巴廈禮道:「在我們談判之前,需要一個共識,蘇曳爵士始終都是對大英帝國無比友好的,從來都沒有和大英帝國爆發衝突,更加沒有過戰爭是嗎?」
屁!
巴廈禮道:「這次偷襲煙臺,偷襲大連,俘虜法軍的,是清朝的閩浙總督田雨公。蘇曳大人從來都沒有參與過這場戰爭。」
額爾金伯爵憤怒,大沽口關鍵的那一炮是誰打的?海軍司令何伯,直接被轟得血肉模糊,又是誰動手的?
但是,額爾金伯爵道:「對,沒有任何跡象表示,蘇曳參與了這一場戰爭。」
巴廈禮道:「我們雙方達成這個共識,這讓人非常愉悅,如此一來,就可以繼續往下談了。」
「現在這個情形,您想要繼續成為聯軍統帥,一雪前恥,非常困難。」巴廈禮道:「國會內彈劾您的人太多了,想要讓您下台很容易,但是想要讓爭取最好的結果,實在太難太難了。」
但是,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阿爾伯特作為最大的政治對手,這個時候不要落井下石,反而推舉額爾金伯爵作為聯軍主帥,就會顯得無比的高風亮節,而且會非常客觀。
這個時候他說話,會有巨大的分量。
作為一個和平路線者,站出來支持戰爭,推政治敵人擔任主帥,這個政治威力何等巨大。
額爾金伯爵道:「還是那句話,你們想要得到什麼?」
巴廈禮道:「當阿爾伯特親王的詔書到你手中的時候,你立刻停止戰爭。」
額爾金伯爵道:「你弄錯了,這裏是大英帝國,這裏不是清國,所以沒有詔書。」
巴廈禮道:「對不起我說錯了,那麼就稱之為書信如何?」
額爾金伯爵道:「是否停止戰爭,我應該聽從國會的命令。」
巴廈禮道:「不,屆時你一定會聽從你自己的命令。」
本就是如此,因為距離得太遠了,而且這個時候又沒有跨洲電報,所以根本沒法及時收到國會的命令。
戰爭進行到什麼程度,基本上由主帥說了算。
額爾金伯爵道:「這一次整個歐洲都震動了,肯定對清國是毀滅性戰爭,否則無法向大英帝國的國會和子民交代。」
巴廈禮在紙上劃一條線,道:「我們假設這條線是清朝的京城如何,只要過了這條線,能否向大英帝國的國會和子民交代?」
那自然是可以的。
這對清廷的政權,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
巴廈禮道:「所以,只要過了這條線,我們就稱之為過度戰爭。」
「一旦過了這條線,就會讓兩國關係發生不可逆的惡化。」
「所以,我們無法阻止你們發動這場挽回帝國尊嚴之戰。但是過了這條線之後,我希望當阿爾伯特親王的書信到你手的時候,你立刻停止戰爭。」
「如果你答應的話,親王殿下願意推舉你為聯軍主帥,主持這一場戰爭。」
「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非常抱歉,我們只能給您最差的結果。」
額爾金伯爵的太陽穴不斷跳動,他當然憤怒,當然想要一個耳光扇過去,讓對方滾出去。
但是
他打敗仗了,現在的命運確實就掌握在親王手中。
足足好一會兒,額爾金伯爵冷笑道:「你們這樣支持蘇曳,扶持蘇曳,小心有朝一日,遭到反噬!」
巴廈禮對這個話,沒有太深的感觸。
但是蘇曳在這裏,聽到額爾金伯爵的話,大概會想到一個人,基辛格博士。
此人曾經就開闢了一條全新的外交戰線,並且獲得了無比巨大的成果,讓他成為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但是隨着兩國關係的變化,他代表的路線也徹底沒落,徹底邊緣化。
巴廈禮道:「我的眼睛能看到三十年,五十年,再遠的話,我覺得也就沒有必要了。」
「伯爵大人,我也建議您不要看得太遠了,對於您而言,大概就剩下幾天的時間了。」
「說來,真是感慨萬千,曾經我和包令也面臨着比您更加可怕的絕境,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只有幾天時間了,留給我們的空間更是狹窄到連轉身的餘地都沒有。但是通過我們不斷地鬥爭和掙扎,前面的路終於才寬敞了起來。」
「但是伯爵大人,您必須要承認,我們是非常寬容的,我們從來都保持了政治體面和鬥爭底線,我們也非常希望繼續維持這種體面。」
額爾金伯爵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對方的手段雖然狠毒,但關鍵時刻,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沒有趕盡殺絕。
反而清廷這邊和蘇曳的鬥爭,已經有些不斷地突破了底線。
最近更是直接撕掉了所有的體面,把蘇曳逼得徹底下野了。
「好,我同意!」額爾金伯爵道。
巴廈禮道:「那作為一個保障,接下來會有人向您賄賂六萬英鎊,請您收下。」
額爾金伯爵寒聲道:「有必要這樣嗎?」
巴廈禮道:「我們也只是希望得到一個保障,只要您不毀約,這六萬英鎊將永遠長眠。除非您毀約,它就會成為一枚炸彈。」
「但是請您相信我們的信譽,上一次您炮轟王儲的那些照片,伴隨着那一場交易的結束,我們徹底摧毀了他們,而且永遠都不會再拿出來用了。甚至都不會用那些東西來威脅您,這不正代表了我們是一群充滿道德的紳士嗎?」
一次政治把柄,只用一次。用完之後,徹底焚毀。
新的政治交易,就製造新的政治把柄。
儘管糙了一些,直接了一些,但確實是充滿政治道德了。
對於額爾金伯爵來說,也仿佛沒有選擇了。
現在下台,失去一切。
未來可能被威脅,關鍵時刻要服從親王的指令。
大概任何人都知道如何選擇了。
「好,我們成交了。」額爾金伯爵道。
巴廈禮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額爾金伯爵寒聲道:「這就不必了。」
巴廈禮離開之後,很快有一個商人過來,向額爾金伯爵賄賂了六萬英鎊。
而作為交換,額爾金伯爵要答應接下來如果他作為聯軍主帥,需要向他的財團採購超過四十萬英鎊的相關物資。
白金漢宮內。
阿爾伯特親王道:「終於要到這個時刻了嗎?」
巴廈禮一聲嘆息。
是啊,終於要到這個時刻了。
差不多整整三年時間,步步為營,終於要到這最後的決戰時刻了。
當然,不是大英帝國和清國的決戰。
而是他和蘇曳這個政治集團,要向清國中樞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刻了。
阿爾伯特親王道:「1860年的世界博覽會,會如期進行,組委會已經籌備完畢了。」
「相關的財團,也把七十五萬英鎊打到了組委會的賬戶了。」
何為相關的財團?就是參與了九江經濟實驗區的這些英國財團,他們還沒有拿到分紅,就先自掏腰包75萬英鎊,贊助這一場世界博覽會。
親王道:「但是你也知道,美國人的上一屆世界博覽會,大大拔高規模和支出。所以這七十五萬英鎊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國會的撥款,甚至王室也拿出了相當一部分。」
幾年之前,舉辦世界博覽會的成本不到一百萬英鎊。
但這一次世界博覽會是歷史上不存在的,因為臨時性,加上規模要足夠大,要超過美國紐約那一屆,所以開支大大提升,對比幾年前幾乎是翻倍。
這是一場豪賭。
不但是一場經濟豪賭,也是一場政治豪賭。
核心的政治訴求,就是要證明大英帝國的工業和科技,依舊超過了美國。
大英帝國依舊是世界工業和科技的中心。
更核心的訴求,是要向大英帝國所有人證明,阿爾伯特親王外交路線的正確性。
投資中國的利益,遠遠大過於戰爭和傾銷。
所以,這一場博覽會就要實現兩個目標。
第一個目標,華麗程度,轟動程度,遠遠超過美國的紐約博覽會。
第二個目標,九江工業試驗區的產品,要表現得足夠的震撼力,帶來巨大的交易額。
如此一來,阿爾伯特親王的外交路線才能表現出巨大的優越性。
而那個時候,正好配合蘇曳入主中樞。
巴廈禮道:「就在剛剛我和額爾金伯爵做了一場交易。我們不攻擊他,並且推動他上台成為這次對清擴大戰爭的主帥,換取他在關鍵時刻,停止戰爭!」
阿爾伯特親王道:「屆時蘇曳力挽狂瀾,拯救國家,獲得無上威望,然後進入中樞,執掌清國大權是嗎?」
巴廈禮道:「是這樣的。」
阿爾伯特親王來到地圖面前,緩緩道:「我從來都沒有去過東方,根本無法想像,竟然和一個素未謀面之人結盟。」
巴廈禮道:「事實上,這是很有緊迫性的,因為美利堅那邊已經開始扶持東瀛了。」(連這個詞都不能有嗎)
阿爾伯特親王嘆息道:「我們走到了今天,已經付出了無數巨大的代價,當然不可能後退。」
「只不過,現在面臨最後時刻,不由自主有些茫然。」
巴廈禮道:「您是擔心未來?」
阿爾伯特親王道:「有一點點吧,從1856年到現在,蘇曳一步一步走得無比艱難,但是每一步都走得無比大膽,無比的精確。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看不到他的身影,因為他被皇帝逼得徹底隱退了。但只有我們看得出來,他的一隻腳已經邁入了清國中樞。」
「只要我們稍稍一推動,他的另外一隻腳,也會進入中樞。」
「他還如此年輕,未來將會執掌幾十年的大權。」
巴廈禮道:「但是扶持他上位,至少在二三十年內,對我們擁有無比巨大的利益對嗎?」
阿爾伯特親王緩緩道:「很多時候,光有經濟利益還不夠的。」
巴廈禮道:「蘇曳爵士答應我,在他上位幾年之後,怎就會發動一場戰爭,讓整個大英帝國看清楚清國巨大的用處,也讓無數臣民看到您路線的英明和睿智。」
阿爾伯特親王道:「幾年之內?」
巴廈禮道:「對,而且是很短的幾年內,他會發動一場對俄國的大型戰爭。」
阿爾伯特親王輕而易舉就能嗅出,這裏面包含着何等巨大的利益。
這可不僅僅是中國在遠東牽制沙俄這麼簡單,而是會讓大英帝國在世界秩序上再獲得一枚巨大的砝碼。
比如幾十年後的日俄戰爭,英國就是日本背後巨大的推手。
一旦蘇曳真的能夠在一場大型戰爭中打贏沙俄,那就是阿爾伯特親王一場巨大的政治勝利。
代表着英國甚至不需要親自出手,就可以在遠東徹底壓制沙俄,執掌世界秩序的力量會大大增強。
巴廈禮指着地圖上的普魯士王國道:「蘇曳爵士說,未來幾年內德意志聯邦將會成為我們歐洲秩序最大的挑戰者。到那個時候,我們的主要精力都會被牽制在歐洲,屆時在遠東我們甚至無力遏止沙俄的擴張,稍不小心,我們就會失去在東亞的最大份額利益,被俄國蠶食。所以現在培養,並且武裝一個盟友,還來得及。」
阿爾伯特親王陷入了思考。
他當然不是搖擺不定,為了這條政治路線,他已經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現在想要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真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
之前無數的量變,此時可能變成質變了。
最後這一張牌推出去,就真的可能會把蘇曳推向中樞了。
而且這一張牌推出去,就無法撤回了。
他現在要進行最後的思考,扶持蘇曳入主中樞,是否真的對大英帝國的霸權有利。
未來蘇曳執掌的中國,會不會成為大英帝國的對手和敵人?
「三十年,五十年內,我們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巴廈禮道:「但是這三十年,五十年時間,能夠給我們的霸權帶來前所未有的穩固。」
「能夠讓我們按住俄國這個最大的對手,還能夠幫我們間接按住美國這個潛在的對手。」
阿爾伯特親王道:「從地緣來說,這確實是一個絕佳的助手,就是太大了。」
對於很多人來說,日本剛剛好。
巴廈禮道:「從歷史上看,至少他們情緒非常穩定。而日本是一個情緒極不穩定的國家。」
「而且我們直接執掌中國近一半的工業命脈,所以很長時間內,他們都脫離不了我們的掌握!」
阿爾伯特親王道:「你說得對,謀劃三十年,五十年就足夠了,再遠的話,就確實太虛空了。」
關鍵是在英國人眼中,中國實在是太落後腐朽了。
現在就擔心它未來的威脅,確實杞人憂天。
足足好一會兒,阿爾伯特親王道:「行吧,最後這一張牌,我打出去了。」
「我接下來會正式表態,支持大英帝國對清國的全面戰爭。」
「我會支持額爾金伯爵成為聯軍主帥,對清廷發動毀滅性戰爭。」
「在關鍵時刻,我會配合蘇曳,及時制止額爾金的戰爭,讓他拯救中國,助他入主中樞。」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有兩個。」
「第一個,他需要完成和大英帝國的對賭協議,在1860年1月30日之間,九江工業區獲得六百萬兩銀子的利潤,分給大英帝國三百萬兩。」
「第二個,他需要表現出強大先進的科技成果,幫助明年世界博覽會前所未有的成果,帶來天量的利益。」
「這兩條,如果他做不到的話,我們的路線就徹底失敗了。」
「而他蘇曳入主中樞的計劃,也意味着徹底的失敗,因為到那個時候,額爾金伯爵的遠征軍會把他也列為大英帝國的敵人,進行毀滅打擊!」
阿爾伯特親王道:「距離對賭協議的最後期限,已經很近了,只有區區幾個月了。」
「距離倫敦世界博覽會,也只有不到半年了。僅僅依靠現在的這些科技成果,還無法震撼世界,還無法取得轟動性成功的。」
巴廈禮道:「親王殿下,請您放心,有幾個科技成果已經在九江的實驗室中獲得了巨大的突破。我們上百個教授和科學家在中國取得的成就,是不敢想像的。」
親王道:「要快,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蘇曳的時間也不多了。」
次日,阿爾伯特親王正式表態。
他贊同,支持大英帝國對清朝進行報復性戰爭。
終於,在很多人眼中可能阻撓這一場大型戰爭的最大力量徹底消失了。
這一場幾萬人的遠征,已經徹底決定。
接着,阿爾伯特親王拜訪首相,表示額爾金伯爵是最了解清國之人,雖然上一場戰爭失敗了,但是應該給他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也證明大英帝國的實力。
他支持額爾金伯爵再一次成為遠東的最高統帥,成為這次對清國大型戰爭的最高統帥。
這個最大的反對者都同意額爾金伯爵的連任,那麼作為額爾金伯爵的支持者,首相更加沒有理由反對。
然後,大英帝國國會以壓倒性優勢,通過了對清國擴大戰爭協議。
接着,再一次任命額爾金伯爵成為遠東戰爭的最高統帥。
接下來,就是出兵規模的劇烈討論了。
歷史上,聯軍最大一次規模,出動了一萬八千人。
而這一次,因為第二次大沽口戰役的傷亡驚到了英國國內,於是提升了戰爭規模。
不管是海上艦隊的數量,還有陸軍數量,都大大提升。
最終決定!
英、法、美三國,共同出兵三萬人。
出動各類型艦船一百九十三艘。
這比歷史上的規模要大出了許多,真正一股毀滅性的力量。
巴廈禮再一次和額爾金伯爵會面。
「伯爵大人,我馬上要返回中國了,雖然之前我們已經有過協議,但我還是要再重複一遍,舟山不要打,南方七省的範圍都不要打。」
「上一次舟山的危險局面,希望不要重演。」
額爾金伯爵不言,表示默認。
而巴廈禮就這樣站在這裏,等待他的回應。
額爾金伯爵怒道:「我覺得你這次提醒,完全是多此一舉。」
巴廈禮道:「很多事情,還是說開了比較好,免得又出現上一次的不愉快,任何衝突,最好都消弭於萌芽之中。」
「告辭!」巴廈禮離開。
然後,他用最快速度乘船離開倫敦,返回中國。
最後的時刻即將到來,他要做的工作實在太多了。
這段時間的蘇曳,已經扔掉了所有的政治工作。
完全專注於兩件事情。
明年世界博覽會的科技成果。
和英國人的對賭協議。
僅僅只有幾個月時間了,他需要賺到六百萬兩銀子的利潤。
而且是完全合法合理的利潤,每一筆都要經得起審核。
所有的佈局,都要到了收穫的時刻。
這一關過了!
那就是徹底的蛻變。
不僅僅是對他個人,尤其是對整個國家來說。
在最完美的時機,在最好的條件下,走上工業化之路。
雖然兩年時間過去了,紡織廠已經開始投入了運行,但是還沒有進入大型量產。
鋼鐵廠,依舊還在建設中,依舊是吞金巨獸。
黃包車廠,僅僅只是完成了部分生產線的建設,到目前為止,僅僅只生產出不到一千輛。
唯獨捲煙廠,因為依靠大量人工,已經全面量產很長時間了。
距離對賭協議,僅僅只有不到四個月了。
按照正常方式而言,九江經濟試驗區想要完成六百萬兩的淨利潤,完全是不可能的。
就算把現有所有的產品全部賣出去,也賺不到這個數字,甚至連一半都賺不到。
但是對於蘇曳而言,想要完成這個利潤,難度一點都不大。
他要給國內和英國方面的一個震撼,一次強烈的震撼。
目前,所有生產出來的黃包車,都已經投入到各個大城市了。
蘇州、杭州、上海、長沙、武昌、廈門、福州等等。
已經有上百個車夫,跑了一兩個月了。
效果是驚人的。
這個東西一出現,很快就取代了滑竿和馬車。
因為不管是優越感,舒適性都大大增強了。
投入市場後不久,這些試運行的車夫就賺得盆滿缽滿。
生意太火爆了,根本有拉不完的客人。
甚至出現了大量的包車客人。
這點根本不意外,因為蘇曳經過周密的計算,就算再增加二十倍,三十倍,運力都無法滿足南方這些大城市。
因為這是一個完全真空的市場。
所以早期的黃包車夫,會享受一段很長時間的紅利期,能夠賺錢到手軟。
甚至很多人會因此發家致富。
但是,蘇曳這第一筆大額利潤根本不會從這些車夫身上賺。
因為不知道有多少精明的商人看到了商機,已經蠢蠢欲動,要成立行會。
這些商人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計算,按照現在的暴利期,一輛黃包車可能兩年不到就能收回所有成本,接下來就是純賺。
而他們需要做的,就是一次性採購足夠多的黃包車,然後找來足夠多的車夫。
把黃包車租給這些車夫,我不管你每天能賺多少錢,但你每天把份子錢交上來就是了。
經過一兩個月的試運行,這些商人已經全部摸透了,甚至這個城市需要多少輛黃包車,最大利潤有多少,都計算得清清楚楚。
一旦發現有錢賺,商人就是最敏銳的一群人。
根本不需要九江派人接觸,這群商人紛紛跑到九江求購黃包車。
來得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甚至很多沒有試運行的城市,也有很多商人跑來。
包括京城,也不例外。
胡雪岩宣佈,將在十一月十一日,九江經濟實驗區將進行銷售大會。
屆時,將出售明年各個城市的黃包車配額。
總共六萬輛黃包車。
為了避免引發惡性競爭,為了讓所有人有錢賺,基本上每一個小型城市,只出售給兩個商人。
中型城市,只出售給五個商人。
大型城市,只出售給十個商人。
超大型城市,只出售給二十個商人。
而且不採取競標方式,儘管供不應求,但黃包車的定價依舊是120兩一輛。
如果競爭激烈,將採取抽籤形式售賣。
這個價錢,當然很貴,利潤高得嚇人。
不過哪怕到了民國,一輛好的黃包車,也需要一百多個銀元。
如果作為普通交通工具,它當然貴,但作為賺錢工具,而且是壟斷性質的公共交通工具,這個價錢就一點都不貴了。
幾乎所有商人聽到這個價格,都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個價錢買車,有得賺,而且早期車少的時候,能大賺。
盯着黃包車生意的,都是一些中型商人。
而權貴商人,則盯着另外一門生意。
煙草!
這才是蘇曳培育最久的生意。
無償給各級高官提供配額香煙,已經整整一年多時間了。
南方各省官場,軍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上癮了。
當然,香煙更重要的還有社交屬性,面子屬性。
之前很多人對這東西不屑一顧,覺得它根本比不上鴉片,而且抽煙袋的人不知道多少,也沒見到種煙草的人發財。
但是經過一年多的市場培育,這些權貴發現,不只帶有多少人對三錢銀子一包的富山春居圖趨之若鶩,根本就是有價無市,搶都搶不到。
北方很多官員沒有配額,就有商人專門在黑市上淘,然後賄賂給這些北方的高官。
而且想要作假?也幾乎沒有可能性。
因為九江出產的這些香煙,有特殊的香精不說,就連包裝都精美無比,包裝紙都仿製不出來。
而且每一種牌子的香煙等級分明,能否符合各個階層的裝逼要求。
有心人稍稍一計算,就能知道這裏面驚人的利潤。
只不過,中小型商人就不要奢望了,這筆錢肯定是屬於權貴的,是要進行利益綁定的。
緊接着,胡雪岩再一次宣佈。
同樣是在十一月十一日,九江將正式出售香煙專賣權。
每一個省,只能有三個經銷商,將以六折的價錢拿貨。
而且,任何經銷商都必須按照原價出售各個品牌香煙,不得漲價,也不得跌價。
也就是說,給各省經銷商留出了四成的利潤。
這是一筆何等巨大的肥肉?
各省權貴,紛紛趨之若鶩,派遣心腹前往九江。
接下來,胡雪岩又宣佈,同樣是在十一月十一日,召開放聲機招商大會。
依舊是十一月十一日,召開棉布、絲綢招商大會。
頓時間,所有後知後覺的人都發現了。
十一月十一日。
是九江經濟實驗區的大日子。
能不能成功,能不能賺大錢,就看這一天了。
雖然對賭協議的最後期限是一月三十日,但是蘇曳怎麼可能卡在這個時候?
英法聯軍很快就要打過來了,他必須趁着這個寶貴的空白期,完成招商大會。
賺取天量的利潤,完成對賭協議。
不但要向大英帝國證明,和平合作路線的優越性。
向阿爾伯特親王,向包令和巴廈禮,還有十幾個英國財團證明,你們的選擇沒錯,你們的豪賭將會收穫驚人的利益。
而且還要對國內大批權貴進行利益捆綁,未來他進入中樞,就會有大量的利益盟友。
總之,1859年,十一月十一。
是蘇曳最最重要的日子,也是整個九江經濟實驗區最重要的時刻。
巴廈禮還沒有回中國,但是包令就在九江。
他整個人都陷入興奮之中。
不僅是他,還有白岩、胡雪岩、白飛飛、蘇全、沈葆楨等人,都很興奮。
儘管這一天還沒有到來,但他們已經看到勝利的光芒了。
這一天招商大會,肯定會成功。
關鍵是會成功到什麼地步?
因為來九江的商人,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了。
各省權貴的心腹,密使也紛紛趕來。
山西商人,蒙古商人,福建商人,江南商人也紛紛到了。
哪怕最不起眼的絲綢和棉布,都有很多商人前來。
因為,他們參觀過蘇曳的紡織廠。
被這無比巨大的規模驚到了,一眼望不到邊的廠房,而且還在擴建中。
先進的紡織機,依舊源源不斷從英國運來。
光紡織女工,就是天文數字。
稍稍計算一下九江這些紡織廠的成本,就會知道這裏面有多少利潤。
現在還沒有全面量產,一旦完全建成,全面量產之後,對整個大清,乃至整個亞洲紡織市場會是何等衝擊?
完全不敢相信。
不僅僅是包令,還有投資九江經濟實驗區的財團負責人,也陷入了振奮之中。
真的沒有人懷疑這次招商大會能否成功。
關鍵就是,會成功到何等地步?
會有多少交易額。
包令和十幾個財團負責人,甚至迫不及待開了酒會提前慶祝。
「諸位先生,我們要發財了,我們肯定要發財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我頭髮不知道白了多少,我押上了所有的家產,所有的政治前途,現在馬上就要收穫果實的時候了。」
「十一月十一日很快就要到來了,屆時我們會向大英帝國證明,我們的選擇是正確的。」
「但是諸位先生,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刻。我們的成功果實,已經註定。但是它依舊面臨危機,來自北方朝廷的危機。」
「諸位先生,我們的投資在這裏,我們的前途這裏,我們的性命就在這裏。」
「誰要是敢奪走我們的利益,誰就是我們的死敵!」
「諸位先生,接下來這段時間,是我們距離成功最近的日子,也是最危險的日子。」
「我要求你們竭盡全力,投入所有的政治資源,不管用什麼手段,保衛九江,保衛招商大會!」
「誰敢破壞這一天,我們就撕碎誰!」
「各位,出發吧!去香港,去上海,去福州,去任何你們能夠用力的地方。」
「喝完最後這一杯酒,就出發!」
在場十幾個人舉杯,一飲而盡。
大聲高呼:「保衛九江,保衛十一月十一日!」
然後,十幾個人乘船離去,前往上海和香港等地方。
整個九江所有人,都陷入某種振奮之中。
備戰十一月十一日,招商大會。
整整三年,幾十萬人的心血。馬上就要收穫勝利的果實了。
幾乎每一個人,都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訓話。
保衛十一月十一日。
這是一場經濟戰,也是一場政治戰。
每一個人,都要竭盡全力。
每一個人,都要盯緊周圍所有人,全民戒備。
絕對不允許任何密探的破壞。
一直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情報處頭子黑弓,也終於回到了九江。
現在整個情報處,已經擴編了幾十倍不止,整整上千人了。
黑弓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算幾品官,莫名其妙他就成為了權力最大的幾個人之一。
現在整個情報處,每天連軸傳。
已經抓捕了超過二百多名,朝廷方面的密探。
而胡雪岩、白岩、李司等人,忽然之間成為炙手可熱的人物。
因為在即將召開的招商大會中,他們都掌握着巨大的權力,他們能夠讓很多人發大財。
隨着商人源源不斷進入九江,沈葆楨朝蘇曳道:「大人,這忽然的爆發,讓我有些惶恐。」
這不是忽然的爆發,這是整整三年時間的醞釀。
光培養市場,就整整一年多。
全部是投入,沒有任何收益的培養。
「現在,唯一的危機,就是朝廷!」沈葆楨道:「我們亮出了十一月十一日,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宣戰,朝廷一定千方百計要來摧毀我們這個招商大會。」
京城朝廷!
原本徐有壬接替蘇曳,成為南方七省盟主,在上海發表出了最強硬的宣言後,直接震動了整個朝廷。
封鎖長江航道。
任何武裝船隊進入,都會擊沉。
這不是公開武裝對立嗎?
公然對抗朝廷嗎?
皇帝聽聞之後,勃然大怒。
「卑鄙的蘇曳,自己退隱到背後,不敢公開對抗朝廷,把徐有壬推出來做炮灰。」
「徐有壬是老臣了,朕對他何等器重?為何如此愚蠢,被蘇曳這般利用?」
「堂堂江蘇巡撫,成為蘇曳的馬前卒,還知不知羞恥?」
在場重臣,靜靜無言,等到皇帝罵完後,也紛紛出口罵徐有壬。
但是幾人有都心知肚明,徐有壬之所以關鍵時刻站出來為蘇曳頂雷,表面上看是炮灰。
但是,蘇曳救了他徐有壬多少次?
第一次,石達開八萬人攻打蘇州,蘇曳傾盡全力相救。
第二次,發逆又要攻打蘇州,蘇曳集結南方幾省之力,打了一場十幾萬人的常州會戰,再一次挽救了江蘇。
就是這樣傾盡全力的相助相救,才換來了徐有壬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哪怕是作為敵人,也不得不承認,蘇曳對盟友那絕對是一流的。
廈門教案,舟山危機,蘇曳哪一次不是拼命去幫助自己的盟友。
杜翰道:「既然徐有壬冒出來,做出了如此極端的表態,那朝廷也不得不拿下他了,否則威嚴何在?顏面何存?」
現在這個局面,想要拆解南方七省聯盟,就必須滅掉徐有壬。
他太極端了,比蘇曳還要極端。
蘇曳從頭到尾,都維持和朝廷的體面,徐有壬上來就是武裝對抗,這還了得。
就在朝廷那邊打算全力以赴,先拿下江蘇巡撫徐有壬的時候。
九江傳來了十一月十一日的招商大會。
一開始,朝廷還不是特別敏感。
但很快就發現不對了,因為涌去的權貴和商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肅順道:「皇上,這不對啊,蘇曳這是要畢其功於一役啊!」
「一旦讓蘇曳這個招商大會成功了,那那還了得啊?」
皇帝道:「有這麼嚴重嗎?」
肅順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如果這一次招商大會蘇曳成功,就會和無數權貴成為利益捆綁,更致命的是九江這些工廠是有洋人股份的!」
「如果這次招商大會成功,賺取了海量的銀子,那洋人甚至會出兵保護九江了。」
「不是說英國那邊也分為兩派嗎?一派是對清戰爭傾銷派,額爾金伯爵為代表。另外一派是勾結蘇曳的利益派,包令和巴廈禮為主。」
「之前都是戰爭傾銷派占絕對優勢的,而這一次額爾金伯爵戰敗了,說不定包令和巴廈禮的派系就抬頭了,要全面扶持蘇曳,支持九江了。」
還是肅順在這方面敏銳一些。
杜翰一拍大腿道:「對,對,否則蘇曳早不開,晚不開,偏偏在這個時候開招商大會。」
「要是洋人打算全面扶持蘇曳,那那就麻煩了。」
「要是蘇曳這個招商大會成功,賺取了天量的利潤,那洋人甚至會出動軍隊保護九江產業的。」
「到那個時候,就是天大的麻煩啊!」
「好歹毒的蘇曳啊。」
「不行,必須破壞這次招商大會,不能讓他成功。」
經過肅順和杜翰的這一番分析,皇帝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下旨,下旨,所有商人,所有官員,不得參加十一月十一日的招商大會。」
「嗻!」幾個重臣道。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只要有錢賺,商人會管你朝廷的旨意?
別說商人,就算很多巡撫高官,也會秘密派遣心腹前往的。
肅順道:「肯定是要下旨,勒令所有人不得去參加招商大會,但是時間太緊了,估計效果不顯。」
杜翰道:「所以關鍵就是要在十一月十一之前,徹底瓦解九江工業區,毀掉這個招商大會,那就無人能參加了,蘇曳也就敗了。」
但是,之前早就定下來的啊。先拆解南方七省聯盟,再瓦解九江經濟實驗區。
因為,南方七省聯盟是九江的政治城牆,軍事城牆。
肅順和杜翰,也立刻發現了蘇曳的險惡之處了。
那邊徐有壬強勢冒頭,瘋狂刺激朝廷。
朝廷擊中政治資源,剛要打算全力滅掉徐有壬。
另一邊,九江的招商大會就出來了,逼迫朝廷又要把資源集中到這邊。
輪流冒頭,輪流刺激朝廷,不斷開闢新戰場,讓你疲於奔命,還不給時間。
皇帝怒道:「朝廷掌握大義,就不信還敵不過蘇曳和徐有壬。」
「雙管齊下,三管齊下!」
「第一步,立刻派遣欽使,去見江北大營主帥托明阿,關鍵是去見江南提督張國梁,總兵馮子材,讓他們管好自己的軍隊,堅決服從朝廷的旨意。我就不信這兩個江南大營出身的將領在關鍵時刻會違逆朝廷,站在徐有壬這邊。」
「第二步,立刻派遣欽使去江蘇,罷免江蘇巡撫徐有壬所有的職務,並且直接將他捉拿進京。」
「第三步,派人在朝堂上彈劾署理江西巡撫沈葆楨,說他違背朝廷旨意,違背祖宗大義,讓洋人在九江置辦產業。朝廷派遣欽差大臣,組建隊伍,前往九江調查真相。」
「第四步,調查完畢後,立刻宣佈九江工業區非法,將上面所有的洋人進行驅逐,宣佈所謂的招商大會徹底取消。」
「第五步,欽差大臣罷免署理江西巡撫沈葆楨,欽差大臣耆齡立即就任江西巡撫兼南昌將軍,接管江西政務。」
幾個重臣聽得心驚肉跳。
上面五步,聽起來威風凜凜,霸氣無比。
但是按照正常節奏,每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政治資源,都需要時間的。
而現在,被蘇曳這個所謂的十一月十一日招商大會逼迫得在最短時間內,要把這五步全部走完?
何其倉促?何其激烈?
這麼短的時間,這麼大的動作,肯定會變形的啊。
肅順道:「皇上,這九江經濟實驗區有洋人的投資和股份,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會不會徹底激怒洋人?」
皇帝道:「我們打贏了啊,桂良不是說洋人那邊現在姿態很軟嗎?況且洋人不是也分成兩派嗎?我們拉一派,打一派啊。我們打贏大沽口這一戰,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接着皇帝目光朝着杜翰望去,有些話他不方便說,你杜翰要開口。
杜翰道:「先收繳,後賠償就是了。洋人投資了多少,我們連本帶利賠給他們,分個三五年賠付。」
「總之要讓洋人知道,我們打擊的是蘇曳,不是他們。」
肅順和杜翰心中是彆扭的,實在是太倉促了。
能不倉促嗎?
因為從頭到尾,蘇曳都在主導着鬥爭的節奏。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都是蘇曳主動出擊,然後朝廷被迫應對。
所以,朝廷原本準備好的進攻節奏就全部亂了。
但,又不得不倉促。
不管是徐有壬的武裝對立表態,還是蘇曳的招商大會,朝廷都不能坐視,一定要應對。
於是乎。
在蘇曳的催動下,一切節奏,忽然猛地加速。
朝廷迫不得已在完全沒有準備好的情形下,立刻對南方七省聯盟,對徐有壬,對九江同時發起攻擊。
五步並成兩步走。
幾路欽使,飛快南下!
幾日之後!
朝廷欽使進入蘇州知府衙門,這裏也是江蘇巡撫徐有壬的臨時駐地。
「聖上有旨,江蘇巡撫徐有壬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徐有壬欺君罔上,罪大惡極,罷免其江蘇巡撫極其所有官職,立刻押解進京,欽此!」
但是,衙門空空如也。
太監喊了幾遍,皇上有旨。
一遍又一遍重複皇帝的聖旨。
但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來接旨。
一片死寂的安靜。
足足好一會兒,一個婦人走了出來,捧着官帽和官服,上面還有一份奏章。
「回稟欽差,我家夫君已經辭去江蘇巡撫之職。」
「辭呈奏章,還有官帽,麻煩欽差帶回給朝廷。」
接着,她有把官服留下道:「這官服,是我們自己掏錢置辦的,不是朝廷的,我們就留下來了,補子您帶回去。」
太監厲聲道:「徐有壬人呢?朝廷旨意,將他押解進京。」
徐有壬夫人道:「他大概在長江艦隊,您去長江上抓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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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更早寫完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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