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這小子眼裏還有師傅嗎?跟着此人胡作非為不說,還公然違背師命,就該一劍殺了你!」張楚秋話是這麼說,可也並未拔劍。
「小師弟,你跟我的恩怨,加在孩子們身上作甚?」邱長青嘆了口氣,「也不是百里見我,是我主動來找的他,難道你也一劍把我給殺了吧?」
「拜見小師叔。」蘇蒹葭乖乖過來,跪在百里青雲身邊,心說該來的,終於來了呀!
不過聽小師叔這個口氣,可也就不咋好……
「張大俠,我是靈兒,你還記得我啵?」靈兒飛身過去對着他拜了拜,笑出了兩顆小虎牙。
「靈兒姑娘都長大成人了,段家有後,幸何如之?」張楚秋對靈兒還是很客氣的,微微回禮,忽然嘆了口氣,「慈雲師太竟然英年早逝,真是想不到的事情。」
「張大俠,請坐下說話吧。」蕭辰對張楚秋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禮,他也根本不認得這位大俠,但卻聞名已久……看在百里的份上,尊他長輩。
「你是想要造反呀?」張楚秋在百里和蒹葭的虛扶之下,半推半就的坐下,依然沒有好臉色。
「回前輩的話,目前還沒有。」也就是說將來可能有。
「怎麼你要造大周的反,蕭星漢還要殺你?」張楚秋對此就也頗為不解,他剛從海外歸來,對目前天下局勢的變化還不甚了。
「那可說來話長了……」蕭辰將自己的身世,以及如何跟天玄會結識結怨的過程簡單敘述了一遍。
「若你能將天下都治理的如燕雲郡這般好,那就不算逆天之為,倒是順應民生了。」張楚秋道。
「晚輩勉力為之!」蕭辰大聲道。
「但我徒兒百里可也並非只有百里之才,你只讓他做個小小的知縣是什麼道理?」張楚秋忽然質問。
「師傅,是我自己要做的,不關蕭大哥的事。」百里小聲道。
「是啊,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做什麼事都是自己做主,也不必跟師傅說。」張楚秋冷冷的道。
「師傅。」百里嚇了一跳,趕忙又跪在地上。
「小師弟,百里是你的徒兒,可也是我的師侄,你不在,我替他做主怎麼也不行嗎?」邱長青就知道這話是針對自己的。
「你我早無兄弟情義!這話再也休要提起!」張楚秋道。
「你無情,我可有義,兩個孩子更是有情有義,我就待要做主讓他們成婚,你能怎麼樣?」邱長青冷笑。
「須放着我不死!」張楚秋大聲道。
「那這若是師傅的意思,你又能怎樣?」邱長青道。
「誰的意思也不行,我的徒兒我……你說什麼?」張楚秋都想要拔劍了,驚聞此言,立刻怔住。
「師傅他老人家尚且健在,而且親口指定了兩個徒孫兒的婚事,你竟然還敢反對,嘿嘿,現在究竟誰是師門逆徒?」邱長青就是故意要挫折一下這個小師弟的銳氣,都是小時候慣的你!
之前我一直忍氣吞聲,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計較,現在師傅活轉過來,我可也不慣着你了。
在邱長青的心中,張楚秋也始終是個孩子。
就好像蕭辰之於蕭野,就算蕭野成了白鬍子老頭兒,也一樣是小屁孩兒!
「師傅老人家已經死了,你可不要騙我!」張楚秋臉都白了。
「師傅,師祖他老人家的確健在,當時大師伯也活着的,但現在又死了……」百里青雲趕忙將那天湖邊發生的事情給師傅稟告了一遍。
「師傅現在牛頭山?我這就去!」張楚秋眼睛都紅了,起身就走。
「小師弟,咱們也多年未見了,怎麼你跟我就沒話說嗎?」邱長青喊住了他,「今日已晚,明日我同你一起去見師傅,咱們再去拜拜大師兄……」
「五師兄,嗚嗚嗚!」張楚秋忽然放聲大哭起來,哭的像一個孩子。
「你看你,都多大年紀了,當着孩子們的面也不怕丟人……」邱長青雖然臉上帶笑,卻也早已熱淚縱橫。
蕭辰等人都起身默默離開,將百里和蒹葭也都拉了出來,就讓他們老哥倆兒好好的哭一場吧。
哭完了,所有的恩怨就都煙消雲散了。
「看來咱們得要在這兒耽擱幾天了,也好,這一路上疲憊至極,正好睡他個三天三夜。」胖子伸着懶腰十分愜意,順便又取出那張蕭記本票看了一眼,臉上的微笑特別發自內心。
「咱們不趕緊回去在這兒幹嘛呀?」靈兒道。
「參加百里和蒹葭的婚禮啊,張大俠來了,他們老哥倆也和好了,他們小兩口也該合卺了。」胖子道。
百里和蘇蒹葭對望一眼,都低下頭去,甜蜜的害羞中。
「哎呀,那可不好了。」靈兒語出驚人,見眾人一起瞠目看她,忙道,「人家的禮物都還沒有準備好呢。」
「百里蒹葭的大師伯剛死不久,我瞧可能要百日之後才能舉行婚禮,不過好事不怕晚,到時候咱們再好好熱鬧也不遲。」蕭辰道。
「咱們是不着急,就怕他們兩口兒着急。」胖子笑道。
「蕭大哥你們在玄冥住些日子吧?」百里見蘇蒹葭嬌羞無限,趕忙岔開話題。
「嗯,住幾天休息一下,讓獨孤先生琮述陪着阿列謝克他們先回常山,我得去燕雲關走一遭。」蕭辰要去帶回關雲飛的屍骸。
「那個薛金山不會亂來吧?」百里有點擔心。
「皇上都沒要把我怎麼樣,他敢胡來?」蕭辰笑道,「要說這人兒其實不錯的,當年我來燕雲時他還幫了不少忙,就當去看看老朋友吧,這次是朋友,下次見面可能就是敵人了。」
「如果師傅去牛頭山的話,蕭大哥你說我和蒹葭要不要陪着?」百里還有點擔心師傅。
師傅平生最愛的女人歐陽翠,平生最恨的男人李探花,現在可都在牛頭山呢,所以他此去……他此去無論如何,我們做晚輩的似乎都也不好插手。
就挺為難的。
「人家師徒相會,你們兩個小的去湊什麼熱鬧?」胖子笑道,「放心吧,有你們那位老師祖在牛頭山,他們打不起來的。」
百里青雲確實是多慮了,因為第二天一大早他跟蘇蒹葭去餛飩鋪,只見邱長青屋中桌上一片狼藉,旁邊東倒西歪着好幾個空酒罈子,邱長青和張楚秋兩人卻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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