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遠,你想怎麼咬?」
廖東江在辦公室來回踱了幾步,忽然問道。
「廖書記,這件事情最大的困難是什麼?」許知遠遞給廖東江一根煙,不答反問。
昨天晚上懷孕的趙娜不在,他倆可以隨便抽了。
「取證!」
廖東江沉吟道:「有這段錄音為證,李玉堂是實錘了,但是孫秉山和孫秉乾這兩個人,還有那條大魚,都是經李玉堂之口說出來的,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算李玉堂親口承認,也只能策略調查取證,而不可能對孫氏兄弟採取強制措施,更不要說那條位高權重的大魚了。」
「廖書記一語中的,我也是這樣認為,所以調查取證是關鍵,廖書記有沒有好的調查取證辦法?」
許知遠點了點頭問道。
「紀委辦案,是有組織程序的,程序雖然嚴謹,但是靈活性卻差了一些」
廖東江坐到許知遠身邊,話只說了一半。
許知遠道:「這個我自然明白,我的想法是到市局申請對孫秉山、孫秉乾、李玉堂三人的電話實施二十四小時監聽,然後再故意打草驚蛇。只可惜,對那條大魚的監聽,必須由省級領導批示,否則市級沒有這個權限,咱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讓個人承擔風險。但是沒有實質的證據,省級領導也不可能同意監聽這條大魚的。」
「好,你的想法跟我不謀而和,對大魚監聽不現實,弄不好就是一個非常嚴重的政治事件,所以這件事情通過正常程序很難辦到,但是,監聽範圍可以擴大,擴大到那條大魚的司機索得成,這個索得成在外面當得起大魚的半個家,他是個很關鍵的人物。」
廖東江沉吟說道。
「好,廖書記要是不說,還真忽略了這個重要人物。」許知遠點頭同意。
廖東江又問道:「知遠,你所說的打草驚魚,準備怎麼實施?準備把誰當成草,把誰當成魚?」
「能成為草的只能是大魚,我準備從大魚那裏入手。」
許知遠心裏已經有了預案,當即說道。
廖東江緩緩點了點頭:「那好,細節我就不問了,你小心一些,此舉無異於火中取栗,很危險,實在不行,能全身而退就好。」
許知遠心裏明白,廖東江不願對田力衡的事情摻和過深,一旦真有事情,他也可以置身事外,這是廖東江的明哲保身之道。
許知遠也非常理解,他能幫到這個程度,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了,沒有必要非得和自己一起與大魚磕得頭破血流。
「那事不宜遲,與市局溝通監聽的事情,咱倆誰辦比較合適?」
許知遠起身,問道。
「這是紀委正常權限範圍內的事情,還是走正常程序吧,這件事情我辦。我現在就找田局長,辦妥之後通知你,你繼續後面的計劃。如果需要我這邊介入,隨時說話。」
廖東江也起身,跟許知遠握了一下手。
「那就辛苦廖書記了,隨時保持聯繫。」
說完,兩人同時離開了辦公室,各自分開行動。
許知遠回到自己車裏,在後備箱裏翻了片刻,拿到一個盒子,回到駕駛位。
四處看了看,附近並沒有其他人,便打開了盒子。
裏面放着的赫然是當初他使用過的那個竊聽器。
從陸濤辦公室收回來之後,他原本沒有打算再用,但是今天這件事情,他卻不得不重新啟用這件設備。
在車裏試驗了一下,竊聽設備完好,能夠正常使用。
隨後他,取出了酒精棉,小心翼翼地把竊聽器擦了幾遍,以消除上面的指紋。
然後用一塊白布包着。放到了兜里。
做好這一切,他下車,重新進入辦公樓里。
這一次,他去了周鼎新的辦公室。
剛好周鼎新送走幾位商界的朋友,回身就看到了許知遠。
「知遠同志,來,進辦公室坐坐!」
周鼎新熱情地把許知遠讓了進去。
「誣告的事情有沒有進展?」
落座之後,周鼎新問道。
許知遠點了點頭道:「兩起誣告事件都有眉目了,宋偉那一個案子已經水落石出,找人做的偽證。我猜測背後可能有人唆使,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消息。高月娥的誣告,她本人也已經承認,涉及到幕後的人也大體有了了解,可能要涉及到田力衡,所以我來向表哥匯報一下。」
「因為參與其中的,有他原來的秘書孫秉山,孫秉山的哥哥,安瀾縣公安局副局長孫秉乾,還有一名安瀾被撤職的原刑警大隊副隊長,這一系列黑手最終都指向了田力衡。宋偉的事情也與田力衡脫離不開關係。」
許知遠說着。
周鼎新在聽着。
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等許知遠說完,周鼎新才緩緩說道:「知遠啊,是不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是推測、懷疑、據說之類的?」
「是這樣的!」
許知遠默然點了點頭:「不過,我們已經在想辦法取證了,只是結果什麼樣,現在還不好推測。」
周鼎新道:「不能魯莽行事,田的位置太過特殊,是天元市的主要領導,任何不合適的舉措,都會遭到非常嚴重的反彈。如果太過冒進,如同刀尖上跳舞,一個失足,很可能萬劫不復。切記啊!」
「明白,我知道裏面的輕重,所以才向表哥來匯報一下。但是從這兩件事情上看,田力衡是非要幹掉我了,不說以往的過節,就是經開區外貿訂單這麼大的利益,他也不可能放手的,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會發動反擊的。」
許知遠神情凝重地說道。
「除非有絕對的把握,否則就不要輕舉妄動,要動就要一擊必成。田力衡與省委梁正興副書記交情匪淺,後台很硬,最近市里將要發生人事變動,他的力量又將增強了幾分。」
周鼎新望着窗外,同樣凝重地說道。
「表哥是說鄒書記調到綿州市當副書記,季柏年調過來頂替的事情?」
許知遠心中一動問道。
「你也知道這件事情?」
周鼎新驚訝地問道。
許知遠點了點頭道:「我也是不久前從省里聽說這件事情的,那個季柏年與田力衡是一條線的?」
「呵呵,是沈文軒跟你說的吧,看來這位沈省長對你的確不錯,季柏年是跟梁正興一條線的,但他來天元市並不是梁正興的原因,背後另有關係。他來之後,肯定要與田力衡站一起的,我失一將,他得一將,以後天元市可就有好戲看了,到那個時候,咱們都得小心應付。」
周鼎新雖然語氣輕鬆,但許知遠卻能感應到神態中的凝重。
「那就釜底抽薪,如果我的計劃成功,恐怕他們沒有機會站到一起了。」
許知遠冷哼了一聲。
「你不能蠻幹,就算他們站到一起,咱們和他們斗就是了,不能先把自己搭進去,一定要做好自我保護。」
周鼎新鄭重囑咐道。
「表哥,你放心,我是權且為之,不成全身而退。」許知遠胸有成竹說道。
「很難啊!」
周鼎新搖了搖頭:「他的位置太特殊了,這個位置就是他最好的保護傘,一旦他佔了理,會把敵人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是,表哥,我一定小心!」
許知遠再次鄭重點了點頭,心裏自然警醒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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