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和寧宇是兩個世界的敵人,也深知寧宇要殺自己,並奪取自己的詩詞冠在自己的頭上。
蘇星的話像是一顆炸彈,轟炸在波瀾不興的橫塘之中。除了蘇三之外,所有人都瞬間怔住了。
「什麼情況?」
「這兩人有仇啊!」
「是仇恨,很深的仇恨!」
大家開始你看我,我看你。
「陳醒兒,你混賬…...」
寧宇大怒,超凡氣息滾滾如潮水般朝着蘇星壓迫而去。
這一次他是動真格的了。
蘇星卻是沒有防備寧宇在這種耍嘴皮子的場也會勃然大怒,他的身形不住後退,以緩解這股壓力。雖然他已經是練氣後期,但寧宇是超凡初期,中間隔了一個大境界。
「放肆!」
這時,蘇三的聲音像是犀利的閃電在寧宇的耳畔炸響,而別人只是聽到一聲不大不小的呵斥。
「住手!」
幾乎同時,張青青也低沉着嗓子大喝了一聲,人更是已經擋在了蘇星的身前,她的氣息也同樣狂風暴雨般壓向寧宇。
瞪瞪瞪!
噗嗤!
寧宇也剎那連續後退,耳鼻溢血,口中也緊跟着吐出了一口鮮血。
「咦!怎麼會這樣?」
張青青暗暗驚訝,因為她的威壓不至於讓寧宇口鼻吐血。
「還請公子住手!」唐白只當是張青青使然,立刻替寧宇求情了。
這種情形下,張青青不能說不是我做的,遂點了點頭。不過,她的目光卻是朝着帶着面紗的蘇三看去。
但讓她疑惑的是,除了剛剛的一聲不滿的放肆之外,蘇三並沒有一點點高人的氣息波動。她又朝着劉子弦投以問詢的目光,劉子弦搖了搖頭,意思自己也不知是誰。
張青青又掃視了其餘人一眼,其餘人全部愕然的看着她,他們認為是她用一聲「住手」重創了寧宇。
「會是誰呢?難道百花坊的高人暗中躲在附近?」張青青眉頭微蹙,又朝着遠處和天空看了看,但是一無所獲。
這時,蘇三面紗下的美目,也一直在盯着張青青看,仿佛要看出她和蘇星到底是什麼關係來,居然會幫蘇星。
「只是一個晚上,就喜歡上了醒兒嗎,還追到了這裏!醒兒啊,你可真有魅力,這讓姐姐如何是好?」
蘇三終於開始感受到了壓力。
張青青無所得,只得轉身詢問蘇星:「陳公子,你可還好!?」
蘇星笑道:「多謝,張兄援手,我無礙,只是不知那位怎樣了?」
此時的寧宇處於狼狽之中。不過,他並未受太重的傷,而且,他的內心狂喜不已。
「花魁蘇三,原來這個潛藏的高手居然是花魁蘇三!陳醒兒你死定了,只要確認你們兩個分開,你就死定了!不對,還有這個姓張的!不過,這人和蘇星的關係應該很一般,不可能一直呆在一起。」
寧宇在心中分析。
「寧宇,你怎麼樣!」唐白也詢問,他還是關心自己的弟子的。
「恩師,我無恙!」說着,寧宇朝着蘇三看了一眼,見她毫無動作,就掏出潔白的手絹,擦拭口鼻的鮮血,然後很識趣的朝着蘇星道:
「對不起陳大師,剛剛是我唐突了,不過,有人幫你教訓了我,從此我們兩清如何?」
蘇星沒想到他這麼外強中乾,一受到高人打壓就慫了,他道:「好說,好說,如果寧公子不找我的麻煩,我陳醒兒又怎麼敢找你的麻煩呢?剛才我的言語也有些過分,我向你道歉!」蘇星淡淡道。
寧宇雙目微眯,道:「如此,請飲下這一杯如何?」
寧宇隨手一指,一杯酒到了自己的手掌之中,另一杯朝着蘇星緩緩飛去。
「好,一杯免恩仇!」
蘇星想也不想接過喝下。
寧宇也痛快的喝下,又對着唐白道:「恩師恕罪,還請恩師繼續!」
唐白見寧宇吃了虧,但依然道歉,也點了點頭,覺得還是能屈能伸,孺子可教的。
「好好好!年輕人以酒解恩怨,不錯,不錯!」
「對對,聽說寧公子很快來蘇江城就職了,以後我們蘇江城就有一文一武兩個俊傑了!」
「從此我們蘇江府必將威名四海。」
尷尬之後,大家都贊起了兩人來了,氣氛很快就又變得和諧了。
唐白正式宣佈「橫塘春會」文道會正式開始,文道會的第一輪是才藝開場助興。
有人彈琴,有人吹簫,還有的女賓獻唱,就是劉子弦都彈了一曲古琴,曲子正是陳醒兒提供的蘇東坡的作品——望江南-超然台作。
而張青青主動獻出了男子的、但很有質感的嗓子: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寒食後,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蘇星暗暗欣喜,原來這個張青青的歌喉比之地球上還要好,還能模仿男子的聲音。
他很想和她來個二重唱,選某個現代的歌曲唱,比如《涼涼-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不過,礙於蘇三在,不敢過於放肆。直覺告訴他,張青青女扮男裝也逃不了蘇三的眼睛。
於是他選擇和蘇三合作。蘇三唱了一曲《青玉案-凌波不過橫塘路》,蘇星給她用小提琴伴奏。
悠揚的琴聲,如同橫塘水肆意流淌在天地之間,歌聲也隨着緩緩的開啟。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若問閒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蘇三的聲音仿佛來自天空的雲朵,又仿佛生于澄碧的橫波,入心到仿佛能入眼。如果賀鑄有靈,知道自己的詞在另一個世界傳唱,不知會是什麼光景。
一個小小的高潮之後,就進入了第二輪。第二輪主要談文學、藝學的現狀和發展。
這個自然就是在江南四大才子和蘇星之間為主展開了,而蘇星的作品更是核心的核心。
唐白主張一切創作都來源於生活,又回歸於生活,又主張作品應當通俗易懂,老少皆宜,同時也不拘一格,詩意當隨心意而轉。
祝、文、徐三位的想法和他不完全一致。
祝老先生強調自在和樂趣,無論詩文還是聲樂都強調自然而有生趣。文老先生則強調自成一格,而徐老先生主張從微處着眼,以小見大。
蘇星沒有講什麼太多的大道理,而是順着他們的發言,談了自己的感受和看法。
他說,文藝對眾,當百花齊放,不拘一格,文藝對己,當博採眾長,得一己之道,並不斷尋求突破。
他以格律詩詞為例,講了一下如何博採眾長,探尋詩文之格調和境界,又以歌曲為列,講語言如何從文言語、書面語,逐漸向口語演化,並讓詩文不斷突破舊有格局,不斷獲得新的發展,並提供了一些地球上現代的詩句,甚至是口語詩句,作為參考。
比如,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
比如,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
比如,我一步一回頭,瞟着我的意中人。
比如,但願我和你,是一首唱不完的歌。
比如,一想到一生中後悔的事,南山的雪便落了下來。
比如,最好不相見,便可不相戀。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
比如,不管我多麼平庸,但我總覺得對你的愛很美。
比如,靜下心來想你,覺得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議。
比如,你要是願意,我就永遠愛你,你要是不願意,我就永遠相思。
比如,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比如,對於遠方的人們,我們也是遠方。
比如,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所有的淚水都已啟程。
比如,我打江南走過,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開落。
比如,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我是個過客。
比如,人的一生是短的,但如果卑劣的過一生,就顯得太長了。
比如,享受着你的愛,我才會感受到生存的樂趣。
比如,神從創造中找到他(她)自己。
比如,春天吹得紛飛的花瓣,並非為了將來的果實而生,只是為了一時的興會。
比如,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陽而流淚,那麼你也將失去群星了。
比如,陽光緊緊地擁抱大地,月光溫柔地親吻橫塘,但這些接吻又有何益,若是你不肯吻我?
…..
一幫學堂的先生仿佛是聽到了仙人之語,令他們振聾發聵,血液沸騰。
唐、祝、文、徐四位老先生老大瞪老眼,驚嘆不已。他們一直在研究「陳醒兒」的詩詞,但是還沒有研究明白,他就出了一堆別樣的新式唱曲,現在他們又聽到了完全不同形式的文句。
「老天爺啊,這個陳醒兒到底是什麼人兒啊,詩句居然還能這樣寫,且還這樣有味道。」
老祝先生在自言自語,他的第六根手指頭也在不斷翹動。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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