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宇得知之後,氣的把整個書房都毀了。
所幸,說書的並沒有把他的真實名字和道台之子的身份講出來,算是給他留了一點點顏面。不過,也因此,使得他不好拉下臉去把那幾個評書的場子給砸了,否則就是自己承認。
至於蘇護,這會兒他正在書房之中沉思,案几上擺放着「陳醒兒詩詞初錄」的小冊子,這是官家蘇存一早送來的,還把昨夜百花坊發生的事也告知了他。
他已經看過了,詞確實是好詞,不過,此刻他的心思並沒放在其上,而是眉頭擰緊在思索破土被殺之事。在看到破土的屍體後,他的內心也是緊張不已。他不知道是哪位至聖竟然在蘇江府的地盤上做出這樣的事,或則更是在給蘇家予以警告。
這時,書房門被敲響了:「父親,您在嗎?」一個糯到令人的骨頭都酥麻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丹兒,為父在呢!」
門被推開了,一個絕世容顏的少女,如弱柳扶風般款款的走了進來,這少女正是蘇護的千金,蘇丹。蘇丹年紀不大,但是臉龐精緻如雪雕,身材玲瓏似玉刻,眉黛恰似遠山橫聚,眼眸如有秋波微漾,那姿態極盡嬌柔和嫵媚,其嬌軀移動之間,仿佛是一道能夠自行移動的美景,把人的目光給牽動起來。
蘇丹的這種嬌媚,和蘇三有些相似,但也有區別,那就是蘇三更成熟、大氣,令人平生仰視之感,而蘇丹更嬌小,柔弱,令人憐惜一些。
「父親,您聽說了嗎,我們蘇江城又出了一個文道大師!你看這就是他的詩詞作品!」她揚了揚手中的冊子,臉色着粉,異常激動,「咦,你已經收到這個冊子了,那我就不用多說了!父親,我想去拜見這位陳大師!」
蘇丹的聲音如同銀線,能夠立刻栓牢人的耳朵,也似乎令人無法拒絕。
蘇護看到女兒來,他的心情就好了很多,自然也不忍心拒絕女兒的要求。
「為父一定為你安排,不過,丹兒你要知道,此子橫空出世,我們對他所知甚少,容我打聽過後,再安排不遲。」
「謝謝父親,您真好!不過,一定要快些,女兒讀了他的作品後,實在是神往,如果見不到他,或許我都沒有心思修煉了。」
蘇丹語速不快不慢,每一個音節都像是根據安排,在她的朱唇中徐徐演奏出來的一般。
蘇護聽了前面的有些擔心,聽了最後的一句又有些急,生怕女兒會喜歡上那個少年大師,不過,他更擔心女兒無心修煉,他說道:「只要丹兒用心修煉拔得頭籌,為父做什麼都是願意的!為父雖然對你要求高了一些,但是為父沒有兒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我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父親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蘇丹立刻嫵媚一笑,進行了保證。
蘇護有些尷尬,他知道蘇丹沒有它意,就是詞面意思,但是她這一笑,實在太嬌柔可人了,令他都有些失神。
他只得道:「好,為父馬上去打聽,你且安心修煉去,等我的消息!」
「是,女兒告退!」
蘇丹悄然轉身,款款而去。
少頃,蘇護還是決定先去見父親蘇暮,把蘇江城出現至聖殺人的事告訴蘇暮,並商量該如何做出應對,然而,就在這時,管家忽然來報:「大少爺!不好了,未央嶺發現有人離奇死亡,其中有三人的死狀和那個破土完全一樣!」
「什麼?」蘇護大驚,不過,他看上穩住心神,道:「備健馬!」
蘇護要先去查看,因為這件事和去見蘇暮是關聯的。
「是,不過大少爺,您且稍等!」管家說時,神色有些哀傷。
「怎麼了?」
「您要節哀啊!」 管家嘆了一口氣。
「什麼節哀?你不去通知人備健馬,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麼!」蘇護有些怒了。
『大少爺,我們確認了,死者是二少爺蘇虎和他的兩個朋友魯奇和周築,還有兩人是藍山縣台的女兒周梅梅和她的馬夫。」
「什麼?你說死者中有老二蘇虎?」
「是的!大少爺!」管家的眼淚都留下來了,「現在,府衙的人已經去通知魯周兩家了,而藍山縣台周全已經在去未央嶺的路上!」
蘇護的臉色瞬間煞白,剎那連身體都搖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所謂長兄如父,他對蘇虎可如同待兒子一般,愛護,教導。另外,因為蘇護沒有兒子,所以蘇虎就像是他們蘇家的第三代男丁。
現在第三代男丁死了,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誰,你是誰?你一個至聖為何要和一個築基過不去啊?」蘇護心頭怒不可遏,但是又很怕這個至聖高手真的是為對付蘇家而來。
他也和寧宇一樣認為能夠吸乾人體精血和能量的只有修了邪惡功法的至聖才能辦到。
「不對,不可能是至聖,至聖怎麼會和一個築基過不去呢?其中必定還有文章!」
蘇護不笨,立刻懷疑起來了。
「還有,破土是寧家的人,蘇虎和周梅梅見面是為了對付梁小令和蘇星,難道這一切都是梁田在搞鬼」
蘇護眉頭緊鎖,細細思索着。
「大少爺,您節哀啊!」管家見他不說話,臉色也蒼白,有些擔心。
這個管家對蘇虎還是挺有感情的。
蘇護回過神來,道:「蘇存,此事先不要告訴老爺,待我去查看現場再說,對了,現場沒有被破壞吧?」
「應該沒有,當地樵夫發現了他們的屍體後,立刻稟告了藍山縣衙之人,藍山縣衙的人立刻去封鎖了現場,也派人來知會我們蘇江府!」
蘇護沉聲道:「我知道了,你立刻傳令蘇家之人不得隨意外出,以防有人繼續遇害。」
「有人要害我們蘇家?」蘇存有些蒙圈。
「這個不好說,但不得不防,你趕緊通知下去,至於小姐那裏還是我自己去叮囑蘇德吧!」
蘇存見此,也是神色凝重,道:「是大少爺!」
蘇存離開,按照蘇護的吩咐去通知了。
蘇護則揉揉緊鎖的眉心,坐了下來,企圖讓自己先靜下心來再說。蘇家和蘇江府台的事都是他在打理,在這個時候,他絕對不能亂了方寸。這裏要說一下,蘇護是城主,而蘇暮因為有傷在身,所以蘇江府的許多事實際都是他在主導。
少頃,他收拾心神,先去了一趟山莊的北面,讓一個看着有些呆板木訥的人前去暗中保護蘇丹。這人是他們蘇家自己培養的年輕高手,名叫蘇德,超凡初境。
「蘇德,你要記住,必須時時刻刻小心,千萬不能讓小姐有任何閃失!」蘇護強調了一下。
蘇德呆呆的點了點頭,看着是個弱智之人。蘇德確實是弱智,是當初的蘇真外出所救,不過,蘇德雖然弱智,但是修行天賦了得,因此在蘇暮和蘇護的調教下,很快就成長起來,並成為蘇家最衷心耿耿的護衛。
不過,蘇德因為弱智,所以到現在都不知道救命恩人蘇真已經不在了,也不知道這一切的背後都是蘇護父子搞的鬼。
蘇護臨走前,還遠遠的看了一眼正在修煉的蘇丹。蘇丹之美絕對可以驚艷世人,即使作為父親的蘇護都有些挪不開眼睛。因此,蘇丹所在的別院裏,除了弱智的蘇德和侍女外,沒有其它男人。
隨後,蘇護的馬夫牽着兩匹純種健馬來了,一匹交給了蘇護,另一匹自己騎乘。
這個馬夫名叫陸吾。
陸吾看着就像一個沒有表情的人,不苟言笑,衣着普通,但他也是超凡初境,是另一個衷心的護衛。
外界傳言,陸吾無情和蘇德弱智,但卻是是蘇家最有力的殺器。
兩人駕着日行數萬里的健馬,朝着未央嶺飛一般而去。
超凡本已經可以御劍飛行,但他們還是騎健馬,是因為這是在城中,御劍飛行過於招搖,會引發騷動。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在蘇江城的百花坊五樓的天星閣內,蘇美人正在寫着一副書法作品。
俯仰之際,那魔鬼的身姿被勾勒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少頃,她放下雲毫筆,滿意的看了看這一幅蝶戀花,性感的紅唇翕張,念道:「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等她讀完時,她的眼睛迷離,仿佛湧現出了淚花。
少頃,她轉身走出書畫的閣子間,望向浩浩似無邊際的蘇江城,臨高遠望,再次體會了一下詞中的意境。
「我以為隱姓埋名做個花魁,能夠分散自己的心思,哪知還是這般痛苦…...這詞是為我奪身定作的啊!」
「醒兒你到底是誰?竟然對我的心境如此的了解?」
「也罷,這次你要殺的人由我親自出手,也算是回報你的知音之情!」
自語之時,她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雙眸微凜,看向了南城門的方向。那裏有一道藍色的火焰升上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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