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強者的內心在這一刻,突然之間崩潰了。
他們對付的目標之變態,令人感到絕望!
這對於他們來說是沉重的無以倫比的心理打擊。
因為,他們意識到,自來到這邊境開始,其實就已經站在了懸崖上,沒有退路,只能跌入深淵。
沒有任何的辦法,沒有一絲的可能去改變故事的結局,無法逆轉自己的命運。
這種絕望,若非身在其中,親自面對,沒有人能體會得到。
他們的吼叫,那聲聲充滿絕望的不甘心,如同驚雷炸響,在天地間迴蕩,響徹整座城池,並且傳遞到了城外的戰場之上。
正在攻城的武安大軍,全都聽到了這充滿絕望與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咆哮。
那是來自翰州頂級宗門的強者的聲音,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就連他們這樣的霸聖中天位強者都絕望了,都栽了跟頭,都面臨死亡的結局,更遑論他人。
這是武安大軍將士此刻最真實的內心想法。
瞬息之間,強行鼓舞起來的士氣迅速瓦解。
有些沖向城牆的武安符甲軍突然止步,不再繼續往前,臉上有着不加掩飾的退縮之意。
在他們的眼裏,再難看到戰鬥的欲望。
恐懼使人怯弱,絕望使人頹廢。
「誰敢後退,格殺勿論!」
武安的將領們騎着戰馬大聲呵斥,面色鐵青。
那些後退的符甲軍齊齊止步,雖不敢繼續後退,但也不敢上前,握着戰矛的手顫抖得厲害。
城牆之上,密集的箭矢鋪天蓋地射殺而來,使得不少武安符甲軍被箭矢貫穿。
這些箭矢不是一般的符文弓射出來的,而是破甲符文重弩,除非依靠人數聯手防禦,單個單的,即便是符甲防禦極強,亦無法抵擋得了。
戰場上一片慘叫。
那些弩箭的箭矢很長,每支弩箭都有兩米長,由金屬打造,銘刻符文,一箭可貫穿直線距離上數名符甲軍。
大量的武安符甲軍,幾個幾個的被貫穿,牢牢釘在戰場上,鮮血激射。
這使得士氣低落,內心毫無戰意,萌生退意的武安符甲軍大亂。
這一亂,更是無法有效地組織防守。
但是城牆上的破甲弩箭卻沒有停下,反而趁此將射殺頻率提升到了最高狀態。
繚繞破甲符文之光的弩箭發出尖銳的破空聲,密密麻麻,一片又一片,鋪天蓋地。
戰場之上慘叫連天,瞬息之間,數萬武安符甲軍被射殺在戰場上,留下大量的屍體,地面被鮮血染紅。
「不要亂,有序地往後撤!重步兵,速速頂上,舉盾防禦!」
阿史那·格布心都在滴血,他知道這次完蛋了,但他不想就這樣認命,沒到最後,怎能放棄。
重步兵聽到右賢王的命令,迅速結成盾陣,頂了上去,這才解救了那些正被射殺的符甲軍,擋住了破甲符文弩箭。
他們一邊防禦一邊後撤,這個過程中,有些重步兵的盾牌被擊穿,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代價。
直到他們退到一定的距離外,與更多的符甲軍匯合,集體組成防禦盾陣,使得破甲符文弩再難起到效果,城牆上的弩箭才停止了射殺。
「後面的情況如何?」
阿史那·格布神色陰沉,望向大軍後方峽谷盡頭。
「回稟右賢王,目前情況很不理想。我們的大軍正在不斷突圍,但是卻遲遲未能衝出狹窄地段,大乾符甲軍如同鋼鐵城牆般堵在那裏!」
「不是有三宗的霸聖境界強者嗎?怎麼,難道連他們都沖不開嗎?」
「右賢王,大乾軍隊那邊有血鬃獅犬獸王,還有那君無邪的化身。三宗的霸聖境強者,兩次衝擊,十餘人頃刻間被擊殺,剩下的已經不敢再上了。現在正指揮着我們的將士沖陣,這樣下去,恐怕」
「閉嘴!」
阿史那·格布暴躁呵斥。
他抬頭看向天穹,緩緩閉上了眼睛。
為何會這樣?
如今的境況與以往預想中的天差地別!
本以為有翰州三宗的支持,武安鐵騎可輕易踏平邊城,如尖刀般直插大乾心臟,兵鋒直至大乾皇城,推翻大乾政權,吞併大乾河山。
可事實卻是,武安軍屢次大敗,損失慘重。
即便是有三宗提供的特殊性丹藥快速培養符甲軍,在這樣巨大的戰損下,也是支撐不住了。
此番若是全軍覆沒,很長時間內,武安再無充足的兵員,別說出境作戰,即便是國土防守都顯薄弱!
「都是那個姓君的小子,都是因為他!」
阿史那·格布咬牙切齒,如果不是姓君的小子半路殺出來,事情便會如他們預料的那般,會非常順利。
但是君無邪加入進來,一切都改變了,顛覆了全局,改變了本該是註定沒有懸念的結局。
城內,無數雙眼睛皆仰望城池中央上空那渾身流淌着混沌金霞的如神王降世的偉岸身影。
全城子民目光熾熱,滿臉的崇拜。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一個人,憑一己之力,對抗翰州頂級宗門的強者,顛覆戰局,拯救一城,力挽狂瀾!
現在,那來自翰州三大頂級宗門的十幾個強者,就在他的手心裏,被鎮壓得伏跪着,滿臉屈辱與驚恐。
這些人可是霸聖中天位境界的存在!
青州自古以來,連霸聖小天位都是極其稀少的,霸聖中天位,那就是無敵的代名詞,高高在上,屹立雲端。
在這青州,這樣的強者,便是一人,即可鎮壓全域。
但是,現在這樣的人有整整十幾個,卻被君神的一隻手掌所困,難逃掙脫,只能跪在那隻手掌里,屈辱地咆哮,在恐懼中無能地狂怒。
「有我在,便沒有人可破此城,沒有人可以破壞你們安定的生活環境,所以任何時候,你們無需恐慌。」
君無邪的聲音很平和,但卻給全城的子民傳遞着一種自信,給了眾人難以言喻的信心。
「君神!」
有人高呼,是個非常好聽的女聲。
君無邪怔了怔,那是徐妍凝的聲音。
「君神!」
「君神!」
頓時之間,引起全城共鳴,數不清的百姓與將士皆振臂高呼君神二字,整座城池沸騰到了頂點。
此時,那些蟄伏在城內收集情報的七殺樓強者,卻依然不甘心失敗,正悄然向着城門而去,準備衝擊城門防禦法陣。
雖然他們知道就算打開了城門,最終也不可能攻破此城。
因為他們這邊的頂級戰力大部分被鎮壓,剩下的肯定很快也會被鎮壓。
只憑符甲軍,根本無法對此城的守軍形成優勢,更何況還有君無邪這樣的強者在。
但是他們依然想破城門!
橫死都是死,為何不在死前讓大乾這邊付出更大的代價?
他們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卻不知行蹤早已被上古妖蜈王鎖定,並將其位置實時分享給了君無邪。
君無邪目光掃過某區域,眼神冷漠,一步之間便抵達了城門前。
他掌指震動,裏面發出悽厲慘叫,三宗十幾個強者,全部頭顱爆碎,瞬間斃命,被他收入洞天。
這樣的畫面正好被前行到這裏的那些七殺樓霸聖看到,嚇到遍體生寒,微微失神。
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那隻剛鎮殺了眾強者的混沌金掌指瞬間遮攏天宇,將他們隱藏的虛空覆蓋。
隱身潛行的七殺樓強者深知自己的位置已經被暴露,當即便想遠離這裏,衝出覆蓋範圍。
可是那掌指間垂落下來的血氣,將他們的身體禁錮,難以動彈。
轟隆隆!
隨着遮天掌指壓落,下面的虛空不斷扭曲與崩滅,十幾個霸聖境界的強者全部從破碎的虛空中跌落了出來,骨斷筋折,渾身鮮血。
他們用盡力氣,想要反抗,但是所有的反抗手段,在那混沌金光繚繞的掌指下,都顯得那麼的無力。
巨響聲中,城門前,堅固地面往下沉陷,出現一個手印深坑,裏面傳出一片慘叫聲。
十幾個強者,全部被震死,腦袋破碎,元神崩滅。
君無邪的手掌縮小,當空一吸,便將那些屍體吸入掌心,納入洞天之中。
城內所有的危機全部掃除。
他橫空而去,來到城外的戰場上空,一步一步踏着虛空降落在戰場上。
城牆之上,所有的攻擊都在剎那停止。
高空,某些區域,獨孤如煙等五人與三宗強者的激烈戰鬥依然在持續。
君無邪略微掃了一眼。
他們與對手廝殺得難分難解,身上皆有傷,掛了彩。
他們的對手亦是如此,都不好過,傷勢比他們還要更重些。
君無邪沒有插手的打算,這樣幾乎勢均力敵的廝殺,可以幫助他們更好地成長,從中獲取戰鬥經驗,甚至獲得對秘術運用更深的領悟。
邊城之外,高大的城牆下,很大一片區域都空曠了,除了滿地的屍體與鮮血,便只有君無邪舉步前行的背影。
在這樣的戰場上,這樣的畫面很衝擊視覺神經。
腳下是如山的屍骨與鮮血,前面是不計其數的鋼鐵洪流般的符甲軍。
君無邪迎着武安符甲軍而去。
端坐在黑鐵戰車上的阿史那·格布雙目死死盯着他,瞳孔縮成了兩點。
「三軍將士聽令,結千殺之陣!」
隨着他一聲令下,各營的將領立刻指揮自己屬下的將士。
數不清的符甲軍迅速移動了起來。
一共千個戰陣,每個戰陣千人,在兩側高速移動,迂迴包抄,以百萬符甲軍精銳組成巨大的戰爭殺伐之陣,將君無邪四面圍困。
君無邪止步,掃視四周百萬武安精銳符甲軍,道:「奉勸你們不要白白付出生命,我之目的,並非要殺光你們,只要你們肯歸降,每個人都能好好活着!」
「你們離開自己的國土,跑到這裏來打仗,死在他國的領土上,屍骨難還,有沒有想過是為何而戰?是為你們的家園,為你們父母妻小?不,都不是!所以你們的血流得毫無價值,因為你們只是被翰州三宗利用的炮灰罷了,不覺得可悲嗎?」
他的聲音在戰場上迴蕩不絕,如洪鐘大呂般在每個武安將士的耳中響起,震耳發聵,衝擊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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