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晚宴後,已是入夜時分了。
他們坐在前院喝着茶,聊着天,婧雅就在君無邪身旁靜靜聽着,時而微笑。
月亮已經露出頭來,四月初,只有一環淺淺的月牙。
晚風略帶涼意,吹拂着草木,發出輕微的聲音,草叢裏響起低低的蟲鳴聲。
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與美好。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院門前。
「承淵師弟,你們師徒間真是令人羨慕啊。」
青玄真人感慨,這樣其樂融融的生活,卻是他從來都不曾擁有與享受過的。
他有很多親傳,師徒情分是有,但卻遠遠比不上真武一脈這師徒間的感情。
他的弟子太多了,而且身為掌教,時刻都得保持威嚴之態,使得弟子們不敢過於與他親近,很難培養出這樣的師徒之情。
「掌門師兄,所以弟子少也並不是沒有好處,我們真武峰親如一家,你羨慕也沒用。」
承淵真人起身,君無邪等人也跟着站了起來,道:「見過掌教。」
「不必多禮。」
青玄笑着說道,他打量着這裏的環境,嘆道:「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來真武峰了,這裏的一切還是一成不變,唯一不同的是,建築老舊了些。」
君無邪聞言,道:「應該說是物是人非,當年的那些師兄師姐都不在了。」
青玄微微一怔,臉上有了愧疚之色,道:「本座對不起真武一脈。身為掌教,保護宗門每一脈,是本座的職責。可是本座實力不濟,只能眼睜睜看着寧王拿真武峰開刀。」
承淵真人、南靳、雲舒、伊靈、寒夜都沉默。
真武峰這麼多年經歷的苦痛,別人說來只是幾句話,但身在其中的他們卻是日日煎熬,其中的艱難,沒有人會真正懂得。
君無邪冷笑道:「寧王對我真武峰開刀,這不是掌教的錯,也非掌教力所能及。但這些年,真武峰在宗門遭受的冷眼、嘲諷、針對,作為掌教,你卻是難辭其咎!」
他的師兄師姐們都非常贊同他說的話,但是卻沒有出聲,畢竟這可是掌教,他們不敢。
「無邪說得對,是本座的錯,不管本座因何而放縱他們,本座都得負主要責任,在這裏本座給你們說聲抱歉。只希望,你們真武峰能原諒我這個掌教,以後我們會好好彌補真武峰。雖然說這些有些晚,但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承淵真人和南靳他們都沒有想到,掌教竟然會當面向他們道歉,顯然掌教會這麼做,一切都是月無邪。
「過去的事情就別提了吧。」
君無邪不想再與掌教談及此事。
真武峰的那些傷痛,刻在師尊、師兄、師姐的心上,永遠都淡不了,抹不去。
有些事情,當初沒有站出來,甚至是那麼多年都沒有站出來,足以說明了很多問題。
他不想繼續糾纏此事,沒有意義。
青玄點了點頭,道:「今日在資源堂所有的弟子,本座讓各脈首座將他們關入了洞府閉關修行,十年之內不准踏出一步。資源堂的管事、執事、長老,本座也對他們進行了約談警告,以確保他們不會將今日之事泄露半個字。」
「還有,本座也按照你的意思,將那些話泄露給了秦逸最親近的人。」
青玄真人說到這裏取出一個乾坤袋,道:「這是給你們真武峰的資源和無邪你要的百草液,裏面還有一些對你們真武峰這些年來的補償。」
承淵真人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臉上微微露出些許驚色。
裏面資源非常豐厚,下品聖靈丹竟然有百萬枚之多,高級靈韻丹整整數百枚,初級聖靈百草液有百餘瓶!
「這初級聖靈百草液,目前宗門只有這麼多。本座會讓人收集百草,抓緊時間煉製,下個月再送來。」他說到這裏,滿懷期盼地看着君無邪,道:「無邪,你是宗門未來的希望,可千萬不要讓本座失望啊。」
青玄真人說完,也不等君無邪回應,轉身離開了。
直到他離開了好長時間,南靳等人才回過神來,滿臉感慨地看着君無邪,「小師弟,我們可是託了你的福了。現在宗門對我真武一脈很不錯,死去的師兄師姐們泉下有知,想來心裏也能得到些許安慰吧。」
君無邪微微一嘆,道:「我們真武一脈還需自身強大。掌教對真武峰的態度改變,源自於我們承載着宗門的希望。掌教這個人,雖然說不是無情之人,但情感在他的心裏位置並不高,一旦關乎到宗門利益,他就會變得無情。」
「無邪說得對,掌教師兄的確是這樣的人。」
承淵真人表示贊同。
「所以,我真武峰,可以肩負起身為青雲一脈的責任,但不要投入情感。現在除了我們自己人,其他的一切人或事都得現實對待。」
他說到這裏,從師尊承淵真人手裏拿過乾坤袋,取出了五十瓶初級聖靈百草液,道:「剩下的百草液,師兄師姐們平分了。還有,這些下品聖靈丹得利用起來,師尊若是沒事的話,可以去青雲城買些師兄師姐們所需的資源回來。」
「不,我們不需要百草液,這是掌教給小師弟你的資源!」
南靳說道,急忙擺手。
「大師兄說的是,小師弟,你是體修者,需求資源量大、品極高,你才是最需要百草液的人,我們沒有必要用它!」
二師姐雲舒也說道。
「小師弟,百草液給我們太浪費了,你都拿去修煉吧,我們有靈韻丹便足夠了,掌教給了我們數百枚呢。」
伊靈焦急地看着他。
「師兄師姐說得對,我們根本用不着百草液,不能暴殄天物!」
寒夜說道。
「無邪,你的師兄師姐們說得對,你才是最需要百草液的人,這些百草液你都拿去吧,他們用靈韻丹便可以了。」
承淵真人慾將剩下的百草液拿出來給他。
「師尊!」君無邪心裏有些難受,也很心酸,道:「師兄師姐們都聖人極天位境界了,百草液正是他們需求的資源,什麼叫用靈韻丹就可以了。這些百草液,如果師兄師姐們不要,那我手裏這五十瓶也不要了!」
「小師弟,你」
南靳、雲舒、伊靈、寒夜眼眶泛紅,他們明白小師弟的心意,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師兄師姐,你們就用這些資源修煉。還有我給你們的那些奇珍,早些提升天資成長強度,我們真武峰需要壯大!」
他說完與婧雅轉身離開,留下承淵真人、南靳、雲舒、伊靈、寒夜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這是你們小師弟的心意,就安心使用吧,這麼多年來,也苦了你們了。」
承淵真人將所有的靈韻丹和百草液拿了出來,道:「你們平分了,這些下品聖靈丹,為師明日便去青雲城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資源,給你們採購些回來。」
君無邪和婧雅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腦海中浮現出師兄師姐們那蘊着淚水的眼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酸楚。
以真武峰這些年的處境,師兄師姐們用的是什麼資源,那都是些次品丹藥,下等資源!
他們連標準的靈韻丹都沒有,何況是百草液。
正是因為如此,他必須要將百草液留些給師兄師姐們。
既然他成為了他們的師弟,就不能再讓他們受委屈。
「婧姨,這些時日,你的傷勢如何?」他收回思緒,抓住婧雅的手腕,仔細檢查着她的本源,直到確定她的傷勢並沒有惡化,這才放下心來。
「你就放心吧,安心修煉,婧姨的傷勢雖然很難癒合,但保持不惡化卻是可以做到的。」
「嗯,這些時日住在真武峰,對於這裏的環境,婧姨還習慣嗎?」
婧雅伸手整理着他身上的衣衫,道:「你在這裏,婧姨便習慣。況且這裏的環境很好,你的師兄師姐們人也很好,還有口福享受到你四師兄做的菜餚。」
說到這裏,她不由抿嘴淺笑。
「這倒是。」
君無邪也跟着笑了,四師兄的廚藝沒得說,要是不修煉去開個酒樓,那食客怕是得將門檻都踏破了。
「趕緊去修煉吧。」
婧雅輕輕拍了拍他的手。
君無邪笑着進入了房間,婧雅為他關上了房門,而後便去了前院。
「承淵真人。」
她看到承淵真人坐在桃樹下喝茶,便走了過去。
「靜雅小姐,你有事嗎?」
承淵真人站了起來。
「有事與你商量。」婧雅說道:「承淵真人明日是要去青雲城吧?我也想去青雲城,可能要在城裏待上兩日,不知道真人能不能在城裏盤桓兩日。畢竟,我若單獨去青雲城,無邪知道了,定會生我的氣。」
「此事無邪知道嗎?」
承淵真人沒有直接答應,無邪很在乎他這個靜姨的安危,這次要去青雲城待上兩日,是要做什麼?
「我沒有告訴他。」
婧雅說道。
「那不行,你若要去,還得告知無邪一聲。要不,老夫去問問他?」
「還是我去說吧。」
婧雅無奈,返回了住所,輕輕敲了敲房門,然後將自己想去青雲城的事情說了出來。
房門吱呀打開,君無邪就站在門口看着她,道:「婧姨你去青雲城做什麼?」
「看你緊張的,婧姨去買些女子用的物品不行麼?你放心,婧姨絕對不會背着你做危險的事情。」
「那行吧。」
他答應了下來。
婧雅說道:「你能讓承淵真人將伊靈也帶去嗎?這樣方便些。」
「那是當然,我這就給師尊傳音。」
婧雅笑了笑,關上了房門。
同一時間,主脈青雲峰某片區域,這裏有座精緻的院落,座落小山谷內的瀑布前。
院落前的木台上,秦逸雙手背負,面對瀑布衝下來形成的溪流。
他的身旁有位老者,正在跟他說着什麼。
此人正是入門考核時針對過君無邪的尤長老。
「掌教師尊怎麼會跟你說這些?」
秦逸背後的雙手緩緩握緊,面向溪流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着。
「掌教並未對老夫說起這些,是掌教與幾位底蘊強者談論此事時,老夫正巧聽到。他們遠遠發現老夫時便停止了談論。」
尤長老說到這裏,道:「那月無邪的實力非同小可,此事是否應該立刻告知寧王府?」
聽到這話,秦逸的眼角狠狠跳動了一下,道:「尤長老,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至於是否告訴寧王府,我自有打算。」
他說到這裏,轉身看着尤長老,臉上有了笑容,道:「修行者一生都在這條路上不斷前行,有人的路寬闊敞亮,有人的路狹小佈滿荊棘。尤長老,你說我的路是寬闊敞亮還是佈滿荊棘?」
「你得安寧郡主青睞,路自是寬闊敞亮,前程似錦。」
「我也這樣認為,可是如果有人往我的路上扔荊棘,我會要他的命。」
尤長老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背脊不由一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你放心,不會有人那麼蠢。」
「是嗎,我也覺得。」
秦逸又笑了,道:「尤長老,我想靜一靜。」
「好,那老夫告辭了。」
尤長老離開了。
山谷安靜了下來,只有瀑布嘩嘩聲與流水的叮咚聲。
秦逸並指疾揮,一抹抹青色劍氣在溪流上空組合成月無邪三個字。
「月無邪,你真的打破了體修者的魔咒嗎?可體修者的魔咒,怎麼可能被人打破?」
他自語,袖袍一拂,青光閃過,瞬間將那劍氣組成的月無邪三個字斬滅,眼裏閃過一抹寒光:「不管你是不是打破了魔咒的體修者,但你將來似乎會阻擋我的前路,既是障礙,當掃滅之!」
此時此刻,君無邪正在真武峰的大院臥室裏面修煉。
初級聖靈百草液的效果極好,即便是對於他這樣的人都是上等的修煉資源。
他一次性服下了二十瓶百草液,藥氣化開,在元始金身訣的轉化下,源源不斷變成磅礴的生命精氣,沿着四肢百骸,淬鍊着每寸血肉,最終匯聚於洞天,再經過命星提純,磨世輪盤碾磨,二次提純,融入星海之中。
每一刻的修煉,他都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境界正在一點一點緩慢增長着。
他的靈魂極強,大聖極天位巔峰之前,根本不存在桎梏,一切猶如水到渠成。
翌日清晨。
承淵真人、伊靈、婧雅離開真武峰。
到了青雲城,婧雅拉着伊靈進了一間檔次極高的裁縫店。
承淵真人在店外等待,伊靈驚訝地看着她,道:「靜姨,你不會是專程來買衣裳的吧?」
婧雅淺淺一笑,附在伊靈耳邊說了幾句,伊靈啊的一聲,滿臉驚愕地看着她,隨即突然笑了起來。
她看向店外的承淵真人說道:「師尊,您去做您的事情吧,我們要在這店裏待上兩日,兩日後您來這裏接我們。」
承淵真人疑惑地看了她們一眼。
要在這裁縫店待上兩日?
他想問,卻又覺得不好問,便點了點頭獨自離開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二十餘日。
君無邪的房間內金光璀璨,聲勢如同海嘯。
若非有他設下的結界,恐怕整個真武峰都得被驚動。
半日後,所有金光斂去,聲勢平息。
他睜開了眼睛,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
破境了!
聖人境小天位巔峰!
在這樣聖人境中,二十餘日突破一個小境界,這般速度他非常的滿意。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到底什麼境界,就連他的師尊和師兄師姐們都以為他以前真的隱藏了境界,如今是聖人極天位巔峰。
他只要刻意隱藏境界,便沒有幾個人能看穿。
這破境的速度,若是傳了出去,恐怕整個青雲都得轟動。
這還是突破艱難的體修者嗎?
就是一向以修行速度為傲的秦逸,當年在此境界時都遠遠達不到這等速度。
「境界提升,力量倍增的感覺,真是令人着迷。」
他自語,太喜歡這種感覺,每次都是如此,總是那麼令人興奮,仿佛每寸血肉,每個細胞都感到歡悅。
「不知道寧王府什麼時候來信,但想來不會等得太久,畢竟那血鬃獅犬獸遭受不可逆轉的重傷,又能堅持多長時間?我應該動身了」
他心裏早就有了打算,得提前去流雲森林,如此才能預先熟悉那裏的情況,否則以他的實力,若是等到寧王府的強者們都行動了才去,那恐怕是什麼都改變不了。
如何破壞寧王得到血鬃獅犬獸的獸核與精血,他的心裏尚沒有一個計劃與辦法,還得查看了流雲森林的情況,再慢慢想辦法。
推開房門,來到客廳,不見婧雅的身影。
「婧姨不在?」
他到她的閨房看了看,依然沒人,但卻在她的房間裏看到了好些材質上等的精美布料,心裏不由好奇。
走出房間,來到院裏,他停下了腳步。
院裏的梨樹下,婧雅坐在那裏,身上放着裁剪過的布料,此刻正無比專注地用手裏的針線一下一下縫着。
微風吹拂着她綢緞般絲滑的青絲,樹上潔白的梨花時而飄落下點點花瓣,宛若雪花般點綴在她的發間。
看着她的側顏,那專注的神情,君無邪嘴角微微上揚,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心裏感覺到陣陣溫暖。
婧姨不知何時學會了針線活,難道是她前些日子去青雲城學的不成?
看着她手裏正在製作的月白色劍袍,他知道那是為他製作的衣衫。
他輕輕走了過去,就站在她的身側,那一針一線,無比的純熟與靈活,每針每線都那麼的細緻與認真,
許久,她竟沒有察覺身邊多了一人。
「婧姨真是心靈手巧。」
他突然出聲,婧雅手一抖,針尖刺破嬌嫩的指腹,一點血珠冒了出來。
她輕呼一聲,將手指含在嘴裏,轉頭嗔怪地看着他。
「你怎麼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她似有責怪之意,但眼神卻很溫柔,將手中尚未完工的衣物往桌上一放,眼裏有着些許興奮之色:「你在這裏等着婧姨。」
她匆匆進屋,很快便抱着厚厚一疊的衣物疾步走出。
「婧姨,這些都是你親手做的?」
他目瞪口呆,厚厚一疊,最少得有五六套了吧,而且還有幾雙月白色的靴子。
「試試吧,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婧姨以前沒有做過,可能做的不好,但是你不許嫌棄!」
她說着自己便笑了起來,比四月的花還美麗,君無邪心裏暖暖的,如同溫暖的春陽照進了心間。
「婧姨,謝謝你。」
他看着她,眼裏充滿感動。
「傻瓜,跟婧姨說什麼謝謝。」她拿起一件月白劍袍,將其展開,道:「穿給婧姨看看,這些日子給你做衣服,婧姨很開心也感到很有樂趣。」
君無邪笑着脫下外衣,穿上婧雅親手做的劍袍,無比的合身,不由笑道:「婧姨的手也太巧了吧,你不開裁縫店,那簡直是裁縫行業最大的損失。」
「你就貧吧。」
婧雅笑着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而後仔細端詳起來,臉上笑容漸濃:「嗯,確實很好看,很合身,看來婧姨做得還可以?」
「那是,婧姨做的能不可以嗎,這些還要我試穿不?」
他指着剩下的衣物。
「不用了,這些你都收入納戒,身上的壞了,隨時可以換新的。」看到他將自己做的衣物收到納戒里,婧雅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輕聲道:「你是準備要去流雲森林了麼?」
她了解他,此番要阻止寧王得到血鬃獅犬獸的獸核與精血,肯定會提前踩點與探知情況,以便能更好地做準備。
「是的,今天就得動身,宜早不宜遲。」
「寧王派去的人,必然都是大聖境界的強者。流雲森林還有數量眾多的古獸凶禽,此去兇險,你要萬分小心。」
她如畫的眼眉間有着一抹濃濃的憂色。
現在的君無邪境界尚低,而他要面對的最低都是聖王極天位巔峰的古獸凶禽,還有大聖境界的強者。
「我會的,婧姨說過我們現在是相依為命,所以我會平安歸來,以後還得保護婧姨,我不會食言的。」
「婧姨在真武峰等你回來。」
她輕聲說道,而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
她站在梨樹下,沒有送他去前院,就這麼靜靜站着,如同一尊完美的玉雕。
其實,她是不想讓他去的,但她卻知道,她左右不了他的決定,也沒有勸阻他的理由。
因為他是為了真武峰所有人去冒險,是為了他們而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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