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的強者已經出現在了視線內。
君無邪看到那人傳出了符信,顯然是在通知其他人。
安寧郡主很緊張,不由自主地抓緊他的衣服。
君無邪低頭看了她一眼,道:「你輕點,衣服都快被你抓破了,緊張什麼?」
「哼,差點上了那個死太監的當!想吸引我們的注意,將我們引開,幸好我反應快!」
丁家強者冷漠的聲音自遠空傳來,如同驚雷在山脈上空迴蕩。
他很快就來到了這裏,懸浮在高空,單手背負,俯視下面的君無邪和安寧郡主,「多了一人,有意思,不過卻只是個大聖之下的螻蟻,你是來求死的嗎?」
他很想笑,甚至有些錯愕。
這麼多年來,見過不少離奇的事情,但是這麼離譜的卻是少見。
一個低境界的修士,居然敢插手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來,跟他們丁家作對,不知道是瘋了,還是腦子傻了。
「這位小姐,從你身邊那幾位高手來看,你在青州應該是有些身份的人。」丁家強者臉上帶着強勢的笑容,道:「以你的姿色,死了未免可惜。只要你願意交出聖藥,自願跟我們走,說不準還能在我丁家混個少主小妾的身份,往後似錦前程,權力富貴盡可享受,如何啊?」
「滾!」
安寧郡主氣得渾身發抖。
「你說什麼?」
丁家強者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個聖王境界的女子,居然敢這樣對半步霸聖的他說話!
他眼中殺意森寒:「給你留活路,你不要,既然如此」
「誰給誰留活路?」君無邪打斷丁家強者,道:「她讓你滾,你若識相滾了,就是你的活路,可惜你似乎很蠢,不懂得抓住唯一活命的機會!」
「小小螻蟻,也敢叫囂!」
丁家強者怒極,今日這是怎麼了,接連兩個弱者都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了!
心中的怒火與殺意,令他不想再浪費唇舌,垂落在腰間的右手往前探出,真氣滾滾,演化成遮攏四野的手掌,當空抓落。
吼!
幾乎剎那之間,一聲咆哮震動山河,恐怖的聲波席捲而出,直接便將丁家強者的手掌擊潰。
蠻荒之氣滾滾,遮蔽天宇,覆蓋這片區域。
威風凜凜的血鬃獅犬獸王出現了,兩隻血色的眼眸冷冷盯着丁家強者,氣機將其鎖定。
「血血鬃獅犬獸王!」
丁家強者身體一顫,感受到那可怕的獸王威壓,一股寒意瞬間蔓延全身。
這種進化型血脈的異獸,一旦成長到這種境界,成為了獸王,其血脈進化程度便很高了,成長強度非常可怕,同境界之中難逢抗手。
「這個都都是誤會,我們只是想要聖藥,可以拿任何資源來換,或者高價收購,沒有惡意。剛才剛才的話都是開玩笑,不要當真」
丁家的強者心裏驚悚,一邊說着一邊往後退,試圖尋找機會逃跑。
但是血鬃獅犬獸王氣機將他鎖定着,根本沒有半點破綻,這種情況下,沒有逃走的可能,一旦付諸行動,立刻就會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他想拖延時間,只要拖延到族人到來,屆時五人聯手,或許還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誤會?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君無邪當然知道這個丁家強者心裏在盤算這什麼。
不就是想拖延時間等待族人來援。
「真是誤會,我們丁家在翰州也算是名門望族,你說我們這些半步霸聖,怎麼會欺負大聖境界之下的小修士是不是?剛才只是嚇唬嚇唬你們。」
丁家強者為了拖延時間,強行狡辯,睜着眼睛說瞎話。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不殺你。」
君無邪話音落下,丁家強者面露喜色,雖然他很懷疑對方的話,但現在看來,繼續拖延時間是不成問題了。
正當他內心喜悅之時,血鬃獅犬獸王嗷的一聲,如同一團血色烈焰撲了上去。
「你說過」
丁家強者怒吼,但是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血鬃獅犬獸王的利爪到了。
那血色的爪芒鋒銳無匹,瞬間撕裂了他層層防禦,將他所有的秘術全部擊穿。
噗的一聲。
丁家強者發出悽厲慘叫,整顆心臟都被掏了出來。
下一刻,他就被血鬃獅犬獸王一口咬在嘴裏,整個頭顱都被壓碎,徹底斃命。
同是半步霸聖,面對血鬃獅犬獸王,他完全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現在的獅犬獸王可不是當初在流雲森林的它了。
它的身體不僅恢復到了巔峰狀態,血脈也因為君無邪贈予的六種神獸精血而得到進化,天資成長強度大幅度提升。
而今的血鬃獅犬獸王,已經進化到常規進化的極巔,准神話領域!
它叼着鮮血淋漓的丁家強者回到君無邪面前,馴服地趴在地上,將屍體放在他的腳下。
「我不殺你,沒說它不殺你。」
君無邪淡淡自語,將屍體收入洞天。
看着這樣的畫面,安寧郡主徹底驚呆了。
同時,她的心裏也升起一股怒火,使勁地在君無邪的胸口捶了幾下,「你渾蛋!你你你」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來表達心裏的憤怒。
原來當初在流雲森林的青年符師就是他!
一直以來,他居然將他們所有人耍得團團轉。
無論是她還是她的父王,亦或是皇上,都被他一個人給戲耍了。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似的。
君無邪微微皺眉,淡淡看了她一眼。
安寧郡主對他怒目而視。
「你就是這樣對你救命恩人的?」
「是你先戲耍我,一直都在騙我們,不要以為你救我,我就會感激你!」
安寧現在非常生氣,這種被人當作傻子般戲耍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遠勝當初鬥智敗在他手裏時。
「是嗎?那你就去給翰州丁家少主做小妾吧。」
君無邪說完直接將她扔了下去。
安寧現在渾身沒有什麼力氣,被他這麼一扔,整個人都摔在地上,震得嘴角溢出一縷鮮血,尚未徹底恢復的內臟受到震盪,陣陣鑽心劇痛。
君無邪也不理她,帶着血鬃獅犬獸王轉身就走。
安寧郡主看着他離去,咬着牙,握緊了拳頭。
「喂!」
她緊緊握着拳頭,心裏很不願意在他面前服軟,但是更不想落到丁家的手裏,不得已只能妥協。
可是那傢伙居然裝着沒聽到,越走越遠,這讓她心裏更生氣了,還很委屈。
明明就是那傢伙戲耍了她,現在還這麼強勢,完全不講道理!
「月無邪!你當真要把我扔在這裏麼?」
她氣得磨牙,掙扎着想要站起,但是沒有力氣,嘗試了幾次又摔倒在了地上。
「月公子,你回來!」
安寧快要哭了,要是真落在丁家手裏,肯定生不如死,甚至還有可能會受辱,這是絕對不可接受的。
「郡主這是在求我?」
君無邪止步轉身,遠遠看着她。
「月公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安寧對他對視,本來心裏鼓足了勇氣,告訴自己不能退讓,要守住最後的驕傲,但卻很快在那強勢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那雙眼睛像是可以穿透她的心靈,既霸道又強勢,還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你你就知道欺負我!」
安寧只覺得心裏的委屈淹沒了憤怒,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這輩子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
「郡主這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君無邪來到她面前,道:「郡主應該知道,我們之間只是合作關係,而你對於我來說,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的合作對象,並非不可取代。所以,希望你以後在我面前少任性與放肆,我不會慣着你。」
安寧郡主紅了眼睛。
「聽明白了沒?」
君無邪冷冷問道。
「安寧明白了。」
她低下頭,輕聲說道,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要我抱嗎?」
君無邪蹲了下來。
「要」
安寧仰頭看着他,伸出了手臂。
她現在無法行走,除了這樣,還有別的選擇麼?
君無邪暗笑,正要伸手去抱她,卻看到遠空突然有熾盛光芒綻放。
他的雙眸金光閃爍,元始真瞳開啟,在那破空而去的光芒中,看到了他和安寧的影像。
「好好待着。」
君無邪將她扶着坐起來,隨後往前幾步,凝視着遠空。
頃刻之間,數百里之外的山峰上便有四道身影沖天而起,迅速向着這裏而來。
這些人潛行靠近,由於境界很高,他居然沒有能及時感知到。
直到他們放出了那道光芒。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肯定提前知道族人死了,所以才會隱藏氣息來到這片區域。
他們看到了他和安寧,還有血鬃獅犬獸王,所以使用某種特殊的傳信方式,將消息傳遞迴了家族,其中還包括他和安寧的樣貌。
「月公子,怎麼了?」
安寧現在很虛弱,自是沒有看到已經在迅速靠近的丁家強者,靈魂境界不高的她更無法感知到。
「丁家的人來了,並且已經將我們的樣貌傳回了家族。」
「什麼?」
安寧郡主面色煞白。
在業城時,他們所有人都是改變了形貌的。
所以不怕被人追查到底細。
但是自從她遭受重創以後,便漸漸的難以維持偽裝的面容,而今完全是真實容貌。
以丁家的勢力,在得知了她的真實容貌之後,只要花時間,肯定能查出她是誰。
到時候,他們若去青州對付寧王府,那該怎麼辦?
「早知如此,我便不該讓月公子來。那樣的話,我死了,整件事情便可到此結束。現在演變到這樣的地步,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安寧郡主心裏很後悔,事情完全超乎了意料。
月公子加入了進來,除非丁家將他們兩個都殺死,否則不會善罷甘休,而寧王府和青雲恐怕也會因此被捲入到這場可怕的漩渦中。
「好大的膽子!」
丁家四位強者到了,看到了血跡,從血跡中感知到他們的族人的氣息。
四人眼神森寒,死死盯着君無邪和血鬃獅犬獸王,「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境界低微,居然能得到血鬃獅犬獸王的幫助!可知殺我丁家強者,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青州來的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你的行為,將令你們的家族與宗門遭受滅頂之災!」
「誰給你們的勇氣跑來大放厥詞!」
君無邪眼裏充滿殺意,拍了拍血鬃獅犬獸王。
嗷的一聲。
血鬃獅犬獸王一個縱身,直接沖向丁家四位強者。
「混賬!你還敢動手?我們四人聯手,便是獸王又能啊!!」
丁家一位強者,話還沒有說完,當場慘叫。
鋒利的爪子撕裂了他的身體,幾乎將其撕成兩半,鮮血激射。
其餘幾人聯手攻擊血鬃獅犬獸王,所有的秘術卻被它輕易磨滅。
他們這才意識到,眼前這隻血鬃獅犬獸王的實力超乎了他們的想像。
眼看圍攻不成,無法取勝,自身性命反而可能不保,當即便有一人趁機出手,試圖鎮壓君無邪和安寧,以此來制衡血鬃獅犬獸王。
血鬃獅犬獸王尾巴一甩,一道血虹貫穿長空,將丁家那位強者的真氣手掌擊潰。
「快,你們拖住它,給我爭取一息時間,我來擒住那一男一女,屆時不怕它不就範!」
那位對君無邪和安寧出手的強者大聲說道,同時沖向了君無邪這裏。
「嗷!」
血鬃獅犬獸王長嘯,它的身體在虛空一縱,瞬間分化出四個分身,分別撲殺向四個強者。
四人驚悚,哪裏顧得上生擒君無邪和安寧?
紛紛施展秘術反擊與防守。
噗!
鮮血齊射,慘叫響徹山野。
血鬃獅犬獸王摧枯拉朽般擊潰了他們所有的秘術,將四大強者撕裂,而後張口一吸,便將遭受重創的四人吸了過來,一口咬在嘴裏。
血盆大口一合,四大強者再次慘叫,頭顱全都被壓碎。
它叼着四具鮮血淋漓的殘破屍身回到君無邪面前,扔在他的腳下。
「做得很好。」
君無邪拍了拍血鬃獅犬獸王的腦袋。
他身後的安寧郡主看呆了。
這隻血鬃獅犬獸王怎麼會如此之強?
四個半步霸聖聯手,居然都沒有還手之力!
君無邪將血鬃獅犬獸王收回,順便將幾個半步霸聖強者的屍身收入體內。
他轉身上前,將神情呆滯,尚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安寧郡主抱起,腳下行字訣符文綻放,風馳電掣般在浩瀚的山林間穿梭。
他在叢山峻岭間穿行,翻過高山,越過深澗,橫渡平原。
漸漸的感覺到胸前的衣衫有些濕潤,不由低頭看去,發現安寧將頭埋在他的胸口,正在偷偷地哭。
「別哭了。」
君無邪暗自嘆息,他知道自己之前那冷漠的態度與無情的話語,讓她心裏感到很委屈。
但是他又能怎樣。
他希望和安寧只是合作關係。
畢竟將來,他是要殺寧王的,就算不親自動手,但寧王之死肯定會與他有關。
安寧不語,但是卻哭得更厲害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覺得心裏委屈。
為什麼會遇到這樣一個男人,她所有的驕傲與尊嚴,在他面前全都被擊碎了。
她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是不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如果沒有遇到他,她便還是以前的安寧,但現在不是了,她再也做不回以前那個優雅從容,運籌帷幄的安寧郡主了。
君無邪在深山中的一座湖泊前停了下來。
碧藍的湖水盪起波光,宛若一顆閃閃發光的巨大藍寶石鑲嵌在大地上。
深夏時節,湖泊四周的楓林綠油油的,楓葉隨風搖曳,沙沙作響,火熱的風裹帶着綠植的清新,迎面而來,吹拂在臉上,熱烘烘的,卻又讓人感覺到絲絲舒爽。
「別哭了,以後對你態度好點。」
君無邪將她放在湖邊的青石上,拭去她臉上的眼淚。
安寧郡主咬着蒼白的嘴唇,低垂着頭不說話。
「你現在應該有些許行動能力了,帶衣物了沒,在這裏洗洗,把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
他說完隨手製作了一個方圓數米的結界,「你放心,沒人偷看你。」
君無邪說完便遠離了這裏,轉過身去,面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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