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長老繼續在前面帶路,一路上開心地介紹着宗門的各處。
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感到無比喜悅。
那可是做了萬年的夢啊,如今就要實現了?
「君神,你為何笑得如此開心。」
墨清漓暗中用神念問道。
「因為我沒有想到破雲仙門,一個小小的宗門,最底層的修煉勢力,居然還有稀有資源。」
「哦?什麼稀有資源?」
墨清漓不解,此地雖然的確有點門道,諸多地脈分支匯聚。
但是這些地脈分支由於某些原因而歸於沉寂,基本上是沉寂了。
所以,破雲仙門能依靠地脈得到的元氣極少,收益很低。
否則,以他們這樣的勢力,怎會有資格擁有此地?
「此山底下有地脈源液。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匯聚於此的地脈精華之氣全部用來凝聚源液了,才使得少有元氣溢出。
地脈衍生的元氣,幾乎都變成了源液。
源液的形成需要長年累月,漫長時光的沉澱,留下的是精華中的精華。
雖然品級不高,但是品質極高,十分精純。
這種地脈源液,正好適合你我現在的境界。
嗯,得到這些地脈源液,應該可以突破一到兩個小境界了。」
「居然還有這種東西?」
墨清漓不由一怔,心裏感到驚奇,「不對啊,地脈源液我知道,形成條件極為苛刻。
它不是只存在龍脈之地嗎?
這裏儘管諸多地脈交匯,但並無龍脈。
這些地脈的層次,距離龍脈的品級差了不知道多少,怎會形成地脈源液」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此地原本為龍脈盤踞之地。
在漫長歲月前,此地藏有隱龍脈。
後來經歷某些變故,龍脈消失,不知去了何方。
這也是此地會有諸多地脈交匯之故。
曾為隱龍之地,儘管龍脈已失,但依然可以吸引地脈。
地脈到了此地,便會跟隨特殊的地勢與場域而向着龍脈進化。
但是地脈想要進化成龍脈,明顯不可能,因此地脈的精華,全都化為了地脈源液。
也正是因為此地為隱龍之地的緣故,尋龍之術才看不出端倪。
只有元始符道才能窺其真相。
否則,地脈源液早已被人取走。
儘管它的品級不高,但是勝在屬於極其特殊的資源,可助修行者迅速提升境界,百倍於普通資源。
因此,即便是大勢力,對於此類資源也是非常渴求的,是用來培養天資傑出年輕天驕的絕佳之物。」
「原來如來,君神果真是氣運昌隆,走到哪裏都能遇到機緣。」
墨清漓自是明白地脈源液的珍貴。
正如君神所言,其品級不高,但是稀有度太高了,可稱絕世奇珍。
這種東西,各大勢力都非常渴求,用以培養年輕代傑出天驕,以此讓自己這邊的傑出天驕與其他勢力的同代在境界上拉開距離。
修煉之路,同代競爭,一步領先,往往步步領先,就是這麼殘酷與現實。
畢竟,同代競爭者,若是實力相差無幾的人,突然拉開別人一兩個或者更多個境界,那麼往後競爭之時,完全可以做到壓制。
爭奪機緣將會佔盡上風,便可得到更多的機緣與資源,那麼實力的差距只會越拉越大。
落後者想要追上將非常困難,除非氣運更昌隆,能比競爭對手得到更多的大機緣,否則根本不可能追上去。
當然,也不是境界落後了,就絕對無法追上。
世間總有那麼些特別驚艷者,自身的本事結合昌隆的氣運,擁有逆天成長速度,哪怕是境界落後許多,都有可能在一段歲月內追上去,甚至實現反超。
但那畢竟是少數,而不是大多數天驕能做到的。
這般想着,他們跟着曾長老已經來到了破雲仙門的大殿門口。
一群人從裏面走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六旬老者,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不管怎麼看,這破雲仙門的人,給人的第一印象都很不錯。
只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想必兩位便是元初和蘇仙子了?
你們的事情本座已經聽說了。
兩個散修,被困萬載,一朝脫困,實屬艱辛。
好在,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從今日開始,你們便是我破雲仙宗的護法。
這是宗門信物與服飾。」
破雲掌教笑着說道。
他滿臉溫和地打量着君無邪和墨清漓,臉上的笑容漸濃。
沒錯,這兩人的確只有傳奇之境。
如此甚好,既然是傳奇之境,那麼應該比較好掌控。
「那就多謝掌教了。」
君無邪和墨清漓接過信物與服飾,而後跟着破雲掌教走進了大殿。
「如今兩位已是我仙門護法。
從現在開始,便是我們自己人了。
關於兩位的過往,身為仙門掌教,本座還是得了解一番。
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兩位是散修,且被困萬年,你們以往的事情,我就不問了,太過久遠,本座去了解那些也並無意義。
本座想知道的是,你們當年怎麼會被困住,是在何處被困了萬年之久?」
破雲掌教心裏自是早已認定他們是被困在大墳堡,但還是裝着不知道,故意詢問。
「這」
君無邪沉吟,仿佛有些為難。
「元初,你現在可是仙門高層,仙門理應了解你們的部分過往。
而且,掌教這也是關心你們啊。」
曾長老在旁邊說道。
「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想提及那些讓我們想忘記的往事。
既然掌教問起,那我便簡單說說吧。
當年與我清淺偶遇,得知彼此都是散修,便結伴而行。
不久之後去到白沙古鎮,聽聞了大墳堡之事。
你們也知道,散修一生艱辛,修行不易。
那大墳堡傳說藏着機緣與造化。
我們想着不如去試試,雖然冒險,但是萬一成功了,以後的路就會好走許多。
於是我們悄悄進入了大墳堡。
所幸我略懂些場域地勢,因此可以比其他人深入得更多一些。
卻不想,因此而被困在裏面。
當時選錯了路,萬年以來,我反覆思考推演。
如果當時選擇其他路,或許就不會有此遭遇。」
「哦?你們竟然是被困在大墳堡?」
幾人裝着很震驚的樣子,心裏卻想,果真如此,與猜測的一模一樣。
「那大墳堡可不是善地啊,歷來不知道多少人進去之後就沒有再出來。
元初啊,你是真有本事!
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
大墳堡內有大機緣大造化。
拋開危險不談,那機緣造化,誰若是得之一二,便可飛黃騰達。
上次,你們兩人過於勢單力薄了,而且自身實力也不足以應對裏面的種種危險。
現在不同了,你加入我們破雲仙門。
你們不再是兩個人在戰鬥。
就讓我們一起再入大墳堡,將裏面的機緣收入囊中。
屆時,仙門可鼎盛,而你元初,以你的資質,修為也將突飛猛進,未來或可成一方霸主!」
「掌教,大墳堡萬年孤寂,我們極其煎熬,不想再有這樣的經歷了。」
「元初,你不要灰心,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修煉之人,怎能如此。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敢於面對危險與困難,在危險之中博取機緣造化。
那時你們勢單力薄,而今有了我們,加上你的奇術,定然可以安全無恙。」
「不,我不想再經歷,也不想再讓清淺經歷那樣的煎熬與痛苦。
掌教,此事還是不要提了。」
「元初,你先不要牴觸,你好好想想,先不急着拒絕。
這樣,你明日再給我們答覆如何?」
「好吧。」
君無邪點了點頭。
「曾長老,帶元初和蘇仙子去休息吧。」
掌教溫和地說道。
「是。」
看着君無邪和墨清漓的遠去的背影,破雲掌教的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冷。
「不識抬舉!」
他掌指緊握,眼神鋒銳如刀。
「掌教,明日他若是再拒絕」
「再拒絕?他當然會拒絕。
剛才他的拒絕已經很堅決了,怎會因為一夜之間而改變?」
他說着,從懷裏取出一物。
看起來很古舊,是一個鈴鐺模樣的東西。
「掌教,這是何物,看起來像是法器?」
其身邊幾個長老目光瞬間聚焦在那黑色的鈴鐺上,不由感到陣陣心悸。
鈴鐺上面有神秘的氣機瀰漫而出,令他們感到心神不穩,不由大驚。
「好可怕,這究竟是何物!」
顯然,這幾個長老雖然是破雲仙門的高層,卻也未曾見過此器,甚至不知道掌教身懷此等可怕的法器。
「攝魂鈴,可控制人的靈魂,賦予其新的意志。」
「這竟如此可怕!」
幾個長老震驚,「既然掌教有此物在手,剛才為何放他們離去,直接使用攝魂鈴將他們控制了便是。」
「小心駛得萬年船。
反正他們在宗門也逃不出去。
那兩人畢竟是在大墳堡存活了萬年又活着出來的人。
我們都不了解他們身上有什麼保命的手段。
雖說他們只是傳奇之境,但還是得防着點。
萬一他們使用底牌,跑了怎麼辦?
所以,不要將他們逼得太緊,讓他們放鬆放鬆。
等到今夜,他們最鬆懈之時,本座再突然使用攝魂鈴,籠罩他們居住之地,將他們控制,如此可保萬無一失。」
「掌教英明,想得周到,是我們疏忽了。
的確,他們能活着出來,必然有我們所不知的保命手段。
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此事關乎我們宗門氣運,未來是否能成為大勢力,不可馬虎,需做到杜絕一切意外發生的可能。」
「對了,估計過不了多久,其他仙門的高層就要來要人了。
到時候,我們該怎麼做?」
「稍安勿躁,這裏可是我們的仙門,是我們的主場。
他們就算聯手,也不至於在我們的仙門內跟我們翻臉。」
此時,君無邪和墨清漓已經在破雲仙門為他們安排的住處。
這裏是山上的一座山谷,裏面很幽靜,環境倒是不錯。
曾長老已經離開,此地只有他們二人。
「君神,你到底是怎麼計劃的,似乎與我們之前的計劃有了更改?」
「沒錯,計劃得跟着情況的變化而做出調整。
一開始的計劃是在城外動手。
但那是基於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這麼劍拔弩張。
現在,其他仙門的高層正在趕來破雲仙門的路上,我們當好好利用這點。
如此,既不用我們親自出手,不暴露實力,又能達成我們的目的,還能讓這破雲仙宗從此消失在這世間。」
「君神的計劃是?」
墨清漓被她勾起了興趣。
如何做到不親自出手便能達成這些目的?
「待會兒與你說,你先煮茶,我有些渴了。」
「好。」
墨清漓當即取出一套茶具,煮起茶來。
君無邪則在山谷裏面散步。
他的腳步每次落下,都有成片的金色符篆沒入大地深處。
這些符篆去到很深的地下,而後向着四周而去,分佈在這座山的各個位置,衍生無盡的符文,交織成符陣。
墨清漓一邊煮茶,一邊靜靜看着他。
等她將茶煮好時,君無邪也正好返回。
「君神剛才是在佈陣麼?」
墨清漓在端起茶壺,斟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水放到他面前,眼裏有着一抹好奇之色。
君無邪端起茶水,輕輕吹了吹,飲下一口,道:「此時的你可不像對什麼事情都心如止水的墨清漓。」
她微微一怔,「清漓只有在君神面前才會如此,君神總能勾起清漓的好奇心。
畢竟,君神可是諸天最驚艷的人,手段往往出人意料。
即便是清漓也難免會因此而感到好奇。」
「沒錯,我剛才的確實在佈陣。」
「君神佈陣是為了取那地脈源液麼?」
君無邪卻搖了搖頭,「非也,佈陣只為殺人。
你心中之疑問,很快便會有答案,稍安勿躁,靜靜等待便是。」
墨清漓不再言語。
心裏卻忍不住想,君神這是要用符陣殺誰?
在這破雲仙門內,要殺人,恐怕也只有破雲仙門的人了。
可是如果要殺破雲仙門的人,何須佈陣,直接出手便好了。
再說了,君神應該不會殺破雲仙門的人。
不然,破雲仙門滅了,此事傳出去,世人會如何猜測?
豈不是正好懷疑到自己和君神身上麼?
如此並不利於隱藏實力,君神當不會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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