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主確定下了人選,一共五人,當中就有那位中年女子。
「堂主。」
中年女子欲言又止。
「去吧,青衣等人雖身首分離,但並未死去,那君無邪看樣子暫時沒有準備殺他們,否則不會多此一舉。」
執法堂主這樣說道,將五位執法長老送到了山下。
離開之時,中年女子轉身看着執法堂主,微略沉吟了一下,道:「堂主,我想保住青衣他們。」
執法堂主點了點頭:「儘管用你的方式去做,讓他們活下來,無論什麼方式,懂了嗎?」
「堂主意思是……」
幾位執法長老都露出異色。
「你們覺得星剎等人是否還活着?」執法堂主笑了笑,道:「你們若仔細了解過君無邪生平的事跡與成長曆程,應該能推斷出他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他真要殺人,當時便殺了,何須留着性命。他並不缺資源,卻用星剎等人換取資源,而且明知道八祖不可能會妥協,那他為何會那樣做?」
「堂主是說,君無邪本就沒有打算殺他們……」中年女子露出思索之色,隨即說道:「但是他卻逼迫星剎等人當眾宣佈脫離星空古路總部,讓他們在整個星空沒有立足之地,難道他是想……」
「他想讓星剎他們無路可退,只得去帝始星尋求庇護,而故意放出消息讓八祖贖人,有可能是要給他們爭取前往帝始星的時間?」另一位執法長老說道。
執法堂主點了點頭,道:「不錯,事情應該就是如此。本堂主原本也沒有想到這點,但如今我們的九位執事,他只殺了兩位,餘下七人皆留下了性命,而被殺的那兩位執事,是八祖的心腹。」
「君無邪怎麼會知道那兩人是八祖的心腹?」
「他不需要知道是不是八祖的心腹。」執法堂主搖頭,「他只需要在戰鬥時感知他們內心最真實的情緒波動,便可決定是殺是留。那法陣,可不單單只能用來助他殺敵,亦能通過法陣捕捉到陣中之人的內心變化,本堂主的祖上曾與一符師相交甚好,對此有了解。」
「堂主,你跟我們說這些,難道你……」
「本堂主知道你們內心藏着的那些想法,這也是一直困擾着本堂主的問題。這個大世與以往不同,這可能是真正的末世,黑暗的洪流將比以往任何時代都猛烈,我們星空古路恐怕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設立幾個避難點便可抵擋住黑暗洪流了。」
「現在我們總部的情況,內耗十分嚴重,大祖他們堅守着星空古路創立的初衷,而八祖等人則相反。未來,我們到底是要支持大祖抗擊末世洪流,還是……」
還是什麼,執法堂主並未說下去,但是五大執法長老心裏卻狠狠跳了一下。
「不能吧?」
他們皆看着執法堂主。
「很有可能,其實在這個大世為誰做事並不重要,末世洪流恐怕很快就要來了,我們要做的是為我們的宇宙星空戰鬥,而不是為誰個人,明白嗎?我們世世代代傳承下來,怎麼能在我們這一世走向永恆寂滅,就此永遠沉淪在黑暗之中?你們甘心嗎?」
「自是不甘心!」
五個執法長老心情沉重,如果宇宙星空覆蓋在黑暗之下,一切文明都將走向終結,那是無法想像的悲哀。
「現在依然有着許多的勢力或個人醉心於利益爭鬥,可這些東西在黑暗洪流下都將成為過眼雲煙,所以我們最大的敵人是黑暗,必須要分清孰輕孰重。你們是本堂主一步步看着成長起來的,不希望看到你們殞落。八祖傳下法旨,要殺君無邪,但那君無邪若真的那麼好殺,怎敢挑釁八祖?」
「堂主是說我們對付不了君無邪?」
五個執法長老自是不服氣,心想這怎麼可能?
君無邪很強,天資絕艷,古來少有,且有着諸多底牌,背後有兵聖與符師。
但是只要兵聖不出,他們自信可以壓製得住他。
他再強,目前也尚未成長到無敵的境界,大天位境界都不到,而他們這些執法長老,那可都是極天位大圓滿的強者。
除了星空中那些大勢力的超級強者,幾乎是難尋抗手的。
「他敢挑釁,就不怕你們去找他,必有能殺你們的倚仗,所以此行你們若直接對他出手,活下來的可能性極小,基本就是去送死!」
「這……」
堂主說得如此肯定,令五個執法長老心一沉。
「所以,你們要救青衣,不能來硬的,至於用什麼方式,你們做何選擇,我都支持,前提是你們要活着,死在末世洪流中,比死在君無邪手裏更有意義!」
聽到這話,五個執法長老沉默了,臉色陰晴不定。
他們大概明白了堂主的意思。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倒不怕,但是堂主你的處境……」
「八祖必會遷怒堂主……」
「最多發發脾氣,能怎樣?難道還能殺了本堂主不成,想要殺我,沒有容易,都是極天位絕巔強者,天資成長強度上,我似乎並不弱於他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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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加之目前時局已經演變到了如此地步,本堂主才將心裏的話與你們說,希望你們好好考慮,不要讓自己的生命變得毫無意義,言盡於此,你們該走了。」
「最後一個問題,堂主何以對君無邪如此肯定,堂主的意思,那君無邪將來似乎會成為抗擊末世洪流的主角之一?」
「每個時代都會有極其璀璨的人傑,特別是盛世與亂世。當今的世界,同代之中除了他,也沒有幾人了。雖然他的前路有許多的敵人,有許多的不確定性,但我相信他能擊穿這些障礙。她是個是非分明,懂得履行自身責任的人,任何時候都能堅守住底線,只有這樣的人在亂世中才不會搖擺。」
「我們知道了。」
五個執法長老看了看彼此,而後對執法堂主深深一拜,就此離去。
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執法堂主輕聲自語:「去吧,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早就應該擺脫那個該死的老傢伙了……」
他返回執法堂,其他執法長老心裏都很疑惑,執法長老出任務,堂主親自相送也就罷了,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不知道談了些什麼字,還用秘術隔絕了起來,令他們無法暗中窺聽。
「此事得稟告給八祖,此番堂主將自己的心腹都派出去了,本身就不太對勁……」
有些執法長老心裏暗自思量,他們在執法堂任職,負責監視堂主的一舉一動,這是八祖的意思。
……
西羅帝國華倫巴角斗場,西羅教會的強者都主教手持經書立身高空,渾身聖光璀璨。
他手裏的經書在自動翻頁,有着數不清的繚繞聖光的字符從裏面飛旋而出,演化聖光陣圖,覆蓋天宇,垂落下瀑布般的聖光,衝擊着法陣。
聖光浩蕩,令法陣之中的部分符篆不斷崩開,但頃刻間又重新凝聚。
都主教想壓製法陣,削減法陣威能,但卻未曾得逞。
「我覺得你應該再用點力,這是在撓痒痒嗎?」
君無邪早已停止了屠殺,剩下的五十個強者被法陣壓制,被星核之力演化的荊棘之藤纏繞束縛,難以動彈。
看到都主教降臨的時候,他們都很激動,眼裏充滿了希望之光,但是此刻卻又變成了絕望。
那君無邪雖然暫時沒有對他們出手,但是都主教卻遲遲破不了陣。
那君無邪就這樣立身在法陣之中,冷眼看着都主教破陣,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即便如此都主教都未能壓製法陣分毫。
「君無邪,你闖入我們西羅帝都大肆殺戮,雙手沾滿鮮血,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收手嗎?」都主教很無奈,心裏非常震驚,這法陣太可怕了,他催動教會鎮教至寶之一的聖經,竟然都無法令這法陣的威能減弱分毫。
「你破不了陣便讓我收手,如果你破了陣,有殺我之力,你會收手嗎?」君無邪冷笑不已,說完看向教會山:「教皇,聽聞你乃西羅星域第一強者,在整個星空都是能排上名號的強者,何不出手來破陣,讓在下瞻仰你這西羅第一強者的風采?」
這話令西羅整座城池的人都譁然。
教皇何等人物,在極天位絕巔之境萬年,所向披靡,便是在相同境界裏面,那都是能一個碾壓數個的存在,否則何以能在星空強者榜上排名?
這個君無邪,大天位境界都不到,竟敢當面這般直接對教皇發起挑戰,實屬狂妄至極!
西羅帝都的人皆在心裏破口大罵,恨不得教皇能立刻出手,將那狂徒鎮殺於掌下。
但是他們崇敬的教皇卻遲遲沒有露面,整個教會山都寂靜無比。
「教皇,此子過於猖狂!」
教會山上的大殿中,手捧經書的宗主教臉色難看,這般對身邊的教皇說道。
「他敢叫陣,必有倚仗,那符師隱藏在暗中,兵聖多半亦在華倫巴,否則他何來的底氣?」教皇手持權杖,面沉如水,「激將法用在本教皇身上,顯得幼稚可笑,怎能上了他的當。」
「難道就這樣看着他囂張下去嗎?」
宗主教心裏非常惱怒與不甘,怒火已經燃燒至頭頂了。
這裏是他們大本營,一個年輕至尊橫渡星空而來,將這裏攪得天翻地覆,殺他們帝國皇室的強者,殺聖騎士,殺紅衣大主教,何等囂張!
他們教會若眼睜睜看着而不理,怕是會成為世人眼中的笑話,自此聲威掃地,還有什麼顏面?
教皇緩緩閉上眼睛,道:「顏面、尊嚴與西羅帝國存亡相比微不足道,我們不能中了他的奸計。本教皇若與兵聖對上,這星空之中必將有大量的強者行動,那些曾經的對手便會趁機出手,西羅將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
「可是這樣放任他,將來要再殺他便更加的困難!」
宗主教已經見識了君無邪的可怕,眼下在他們的地盤上都殺不了,將來就更別說了。
仇怨已經結下,一旦那君無邪未來登頂,再跑來尋仇,後果不堪設想。
「若不擇手段,殺他並不困難。」
教皇淡淡開口。
「教皇,既然你不願意出手,那這些人可就沒有活命的機會了。」
君無邪的聲音再次傳來。
他料定教皇不會出手,這種首腦級人物,必是極其謹慎的人,畢竟其自身狀況決定了西羅的生死存亡,自是不會輕易冒險。
今日之局,他表現得過於強勢,便更是增添了教皇的懷疑。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教皇居然連一句回應都沒有,就這樣一直龜縮在教會山上,完全不顧教會的顏面與聲威,太沉得住氣了。
「教皇大人,救命啊,救我們!」
很多在法陣中被禁錮與束縛的強者都撕心裂肺地大喊着。
沒有人想死,尤其是在當下的盛世,天地環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大道不再高遠,突破難度比以往的時代容易了太多,他們是有機會登臨絕巔的。
喜歡吞天聖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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