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攀眉心一擰,「沒有周家,就如今的局勢,你攻不進建安。」
「沒錯。」
「所以我可以選個日子鞭屍。」
「趁現在沒被人發現,帶着盛芸去大乾快活,我又不是非楚國不可。」
「蘇元帥,蘇夫人肯定也不想見我涉險。」
李易一臉無所謂。
周攀喉嚨一噎,他忘了,這貨在大乾混的好着呢!
想走立馬就能走。
「趕緊做選擇,這般耽擱,殺手的刀,說不定已經出鞘了。」
「我可不會起死回生。」
李易悠閒下來,拍拍屁股坐那啃餅去了。
中午沒吃多少,晚上是沒心思用飯了,趁這會,先填填。
「蘇閒,你簡直不配做蘇元帥的兒子!」
「蘇元帥何等磊落正氣,豈會同你這般趁火打劫!!!」周圭罵出聲。
李易斜了眼他,「所以呢,蘇家十八騎死完了。」
周圭一噎。
「一個個自己都不道德,倒喜歡拿道德要求別人。」
「得,收拾收拾,老子不反了。」
「看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上,我會給你大哥立個碑,至於你嘛,還是鞭屍吧。」
李易起了身,非常乾脆的走了。
「大哥?」
周圭傻眼了。
周攀眸子明滅閃動,掙扎着,效忠可跟合作不同,那就完全由司劍說了算了。
不過半刻鐘,李易提着包袱出了來。
牽着馬兒從周家兩兄弟身邊路過。
豐旗嘆了一聲,上了馬。
周攀太陽穴突突跳,真特麼的絕啊!
是半點不給他時間衡量得失!!!
「把他們攔下!!!」
周攀朝守兵吼了一聲。
「幹啥子?」
「我告訴你,你就是留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你還能一天到晚看着」
「我答應。」
周攀轉過頭,恨恨吐字,李易瞬間停止叫囂。
「楚國於我,重若生命,豈會棄之不顧。」
「有我在一日,就絕不允許外人覬覦!」
李易微仰頭,一臉的熱血。
周攀眼角狂抽,真是不要臉啊!!!
他敢肯定,他剛要不攔着,司劍這混玩意,已經絕塵而去了。
拔出刀,李易丟給周攀。
「口說無憑,立血書為證。」
「去把竇將軍請來。」
李易側了側頭,朝護衛說道。
「大哥?」
周圭扯了扯周攀的衣袖,「這玩意狡詐陰險的,咱們不能信啊!」
「楚國雖重,但蘇夫人,定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
李易眼裏帶着追思。
「罷了,我還是」
周攀轉動刀柄,利落的割下自己的衣擺。
「我寫!」
周攀盯着李易,一字一句,那眼神,恨不得抽死他。
「我有周兄,這天下,何處去不得。」
李易拍了拍周攀的肩,豪邁開口,眼裏充斥着信任和倚仗。
豐旗捂了捂眼,沒法瞧啊。
在場所有人的臉皮加起來,怕都抵不上司劍一層。
別說害臊了,他連氣都不帶喘的。
周圭鄙夷的看着李易,哼了哼,並沒開懟。
說不過!
最後還是自己吃虧!
「一個個的,這麼閒?」
竇武斜着幾人,目光在李易牽着的馬上停頓了幾秒,「這是打算走了?」
「威震天下的蘇家,怎麼出了這麼個慫蛋。」
竇武擺手,「還有臉跟老子告別,趕緊滾!」
「就是。」
周圭趁機幫腔,出出氣。
李易懶得解釋,掏出大餅接着啃。
周攀見竇武來了,劃破掌心,鋪開衣擺,就以指代筆,飛快寫了起來。
竇武皺了皺眉,「這是什麼名堂?」
「周家想與司劍聯繫更緊密,讓竇將軍做個見證。」
豐旗在一旁出聲。
「楚國動亂未平息前,周家奉蘇閒為君,有令必從。」
竇武將周攀寫的字念了出來。
「這真不是讓餵藥了?」
竇武掃向李易,「你小子許了什麼條件?」
「就不能是周家目光如炬?」
李易頭也沒抬,專心致志啃着大餅。
竇武臉皮子抽了抽,他不是沒見過自戀的,但自戀成這樣的,屬實不多。
「我要周家軍上下平安。」
周攀把血書給李易,凝聲道。
「是人都說我得寸進尺,但你周少將軍也不差啊。」
「原就周將軍一人,這會,都加上了。」
「只怪我這人心軟啊。」
李易接過血書,瞧了兩眼後,扔給豐旗。
「呸!」
周圭沒忍住,他心軟?他要心軟,東西倒是別收拾的那麼利索啊!
「明兒去給馬餵草料,瘦了一兩,折算成銀子。」
李易瞟了眼周圭,悠悠開口。
「餵馬?老子不干!」
周圭梗着脖子。
李易瞅向周攀,「沒聽說周二公子不識字啊。」
「我回頭會訓斥他。」
「你是不是該行動了?」
周攀皺着眉。
李易招手喚來護衛,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一直旁觀的竇武,眸子眯了眯,周攀竟求到蘇閒頭上,還是以整個周家寫血書,看樣子,這小子不只是刑部侍郎這麼簡單啊。
「蘇閒在綏安縣起兵?」
聽李易說完建安發生的事,竇武微愣,眼睛瞥向李易,再次湊近盯視。
「你小子不會才是冒牌的吧?」
「我還真希望是。」李易聳了聳肩。
「別耽擱了,趕緊募兵,再就是放出話,蘇閒在漢谷關,綏安縣那個,假的。」
「失了先機,你覺得他們會信?」周攀擰眉。
「信不信是其次,至少民心不能全在『蘇閒』那邊,只怪我這俊美的面容毀了啊。」李易摸上臉,一臉憂傷。
「要我還是當初那模樣,直接用臉碾壓死他。」
搖了搖頭,李易悵然嘆氣。
眾人默默無語。
「在銀子沒到之前,都給我省着點,尤其是你。」李易指着周圭,「老實點啃大餅,再要求這要求那的,我讓你去掃馬廄!」
周圭瞪着他,敢怒不敢言,開始有些後悔,他那天幹嘛要跑出去!
盛芸都要上馬車了,他就不該嘴賤,非衝過去拉扯。
蘇閒這個小肚雞腸的,都多久了!打也讓他打了,還沒完了!!!
那玩意都讓割了,真當媳婦呢!!!
周圭心裏憤罵。
等李易走了,他瞥向豐旗,「我給你提個醒,別太信蘇閒,那傢伙陰的很。」
「別被賣了還幫着數錢。」
「謝周二公子。」豐旗行了一禮,透着書生的儒雅,「我會告知司劍的。」
「」
周圭要不是跳不起來,非噴豐旗一臉唾沫。
敲着拄棍,周圭憤憤走了。
一丘之貉!
他就不該多嘴!!!
蘇閒那貨不會真讓他去掃馬廄吧?
周圭想哭,自從遇上蘇閒,他就沒有一天不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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