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森喝着手裏的熱茶,就感覺有一股清涼的感覺直衝腦門。
上輩子被姚茗玥一杯下藥紅酒就給囚禁起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徐牧森是真害怕又被搞了一手。
「噗呲…」
柳如霜看着徐牧森一瞬間變化的眼神,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吶,小森你不會是以為我在茶里下了什麼蒙汗藥之類的吧?」
柳如霜眼眸明媚,剛剛出浴的她,少了許多平日女強人的氣質,更加隨和親近。
說着,柳如霜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
「沒有,我相信您不會做這樣的事。」徐牧森乾咳一聲,繼續開始喝茶。
柳如霜則是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說道:「那你可信任錯了,其實剛才我的確是想給你下藥來着。」
說着,她從懷裏拿出一包白色的藥粉。
「噗…」
徐牧森一口茶水沒繃住噴出來了。
不是,這茶還到底能不能喝了?
柳如霜看他誇張的表情,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徐牧森看着她,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被騙了?
「媽,您能別這樣逗我嗎?」
「誰讓你這麼不經逗呢,你以為是拍電影了,現實里誰家裏天天放迷藥啊。」
柳如霜笑眯眯的說着。
徐牧森無力發駁,因為上輩子您女兒可真是隨身帶迷藥,自己就是那個受害者。
柳如霜捏着一點白色粉末,對着徐牧森輕輕吹了一下。
淡淡芳香還有薄荷的清涼味道。
「薄荷粉?」徐牧森聞出來了。
柳如霜點頭,她抬起眼眸看着徐牧森,神色閃動:「小森,如果這一包真的是什麼迷藥,讓你和茗玥犯了錯誤,你會生氣嗎?」
柳如霜問的很直接。
徐牧森都晃神了片刻,他看着柳如霜的眼睛,想起來剛才她們母女倆一起去拿酒的一幕。
「所以,媽你和茗玥剛才去拿酒,其實就是為了這個嗎?」
徐牧森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柳如霜也沒有遮掩,她看着徐牧森,帶着笑意:「小森真是越來越聰明現在是什麼都瞞不住伱了。」
柳如霜把剛才和女兒說的話都告訴了徐牧森。
徐牧森本以為是姚茗玥又要故技重施,畢竟她以前那樣的病嬌性格,是真的有可能給他下藥的。
尤其是這一次這麼好的機會。
徐牧森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純愛戰神,上輩子真正囚禁他的不是一個房子和門鎖,其實也是因為他自己一直沒有狠下心離開。
畢竟是他自己答應的這些條件,而且,他也是真的喜歡姚茗玥。
只是,有時候喜歡和合適,可能真的是兩回事。
兩個人的性格走在一起,註定是悲劇收場。
可是,這一次,姚茗玥竟然主動放棄了這可能是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小病嬌嗎?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但是我能感覺出來你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而且茗玥也改變了很多。」
柳如霜嘆了口氣:「其實我是真的希望你和茗玥能走在一起,你們都是我看着長大的,能成為一家人自然是最好的。」
徐牧森聽着,他微微低眉,最後也只能輕聲開口:「對不起。」
柳如霜伸出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就像是小時候總會安慰調皮搗蛋的他。
「不用說對不起,這種事情只能說緣分不夠吧,但是有些話,我還是想和你說一說。
茗玥她還喜歡你,你也知道她的脾氣,我們都勸不動她的。」
柳如霜說,徐牧森也是微微沉默。
可是他現在已經有安暖暖了。
柳如霜看出他心中的顧慮,又開口道:「媽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我不是要逼你做選擇,只是想拜託你,即便以後和茗玥沒有什麼結果,但是現在你就是唯一能幫她走出心結的人,至少在茗玥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生活之前,不要再讓她一個人,好嗎?」
柳如霜輕輕撫摸着徐牧森的腦袋,語氣裏帶着請求。
這些年,她忙在公司里四處奔波,姚茗玥幾乎就是一個人呆在家裏,在她最無助的時刻,是徐牧森陪着她一起度過的。
所以,姚茗玥的心病,也有徐牧森能治好她。
一個人的日子是最難熬的,如果再讓姚茗玥體會一次,她可能真的會發瘋的。
徐牧森沒有猶豫的點頭:「媽,你放心,我從小就答應過茗玥,我會一直好好照顧她,直到她可以自己好好生活,直到她不需要我的那一天…」
徐牧森說着,可是語氣里也出現一絲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悵然。
如果真的到了姚茗玥不需要他的那一天,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有些失落…或許二者都有吧。
此刻門外,剛剛洗完澡,髮絲還濕潤的姚茗玥,不知何時已經靜悄悄的站在門口。
她把裏面的對話聽入耳中,她抬起頭,濕漉漉的長髮下,那白皙的俏臉此刻也揉雜着眾多情緒。
「我從小就答應過她直到她不需要自己為止…」
姚茗玥那雙丹鳳眼裏,此刻就像是有被一塊石頭激起層層漣漪的清泉。
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最後,都慢慢恢復了平靜,而平靜之下,依然是深邃不可見底的深淵。
只是這深淵裏,也透着以往從來沒有的光澤。
她抬起頭,走廊的燈光落在她的臉頰,精緻的五官在濕潤的長髮下顯得格外透亮。
她慢慢露出一個笑意,喃喃細語。
「可是,我會永遠需要你啊…」
她順着門縫又看了一眼,慢慢轉身離去。
房間裏。
「那我就放心了。」
柳如霜的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眼底帶着欣慰。
「不過呢,我和茗玥的想法也是一樣的,我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年輕人感情都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是在我和茗玥這裏,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謝謝媽。」
徐牧森點頭,他理解柳如霜不是說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就不好,但是在她心裏,她們肯定會對徐牧森最好。
「好了,那你也早點休息吧,媽就不打擾你了,以後我們就還和以前一樣相處就好。」
柳如霜又揉了揉他的狗頭,站起身離開了他的房間。
徐牧森看着窗外,事到如今,其實所有話都已經說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也都擺在明面上了。
本應該是很清晰的事情,可是總感覺又變得有點複雜。
剪不斷理還亂。
徐牧森拿着茶一飲而盡,清涼的感覺湧入全身。
不管怎麼說,這些也都是徐牧森和姚茗玥的事情。
可是暖暖這裏,她才是最清清楚楚的一個人,徐牧森喜歡她,也絕對不會辜負她。
至於姚茗玥
徐牧森此刻的腦海里似乎也出現了兩個小人。
「吶吶吶,暖暖小可愛那麼善良,你可不能辜負她。」
「嘎嘎嘎,茗玥可是你曾經最愛的女生,你忍心眼睜睜要看着她跟別的男生走嗎?」
「不行不行,你這樣做和渣男有什麼區別?」
「嘎嘎,寧願當禽獸,也不要禽獸不如」
徐牧森晃了晃腦袋,怎麼總感覺自己以後這純愛戰神的路也要走的有點歪呢?
算了,先不想了,睡覺!
這個夜晚。
在滬海的另一處別墅,或者說莊園更為合適。
一輛法拉利極速而來。
門口保安遠遠的就看到了車牌,打開了大門開始方向,隔着很遠就鞠躬問好。
竹妤蘭開車直接進入了大門。
莊園裏裝修的富麗堂皇,園林設計,許多擺放的物件甚至都是有點年頭的古董。
「三小姐,您回來了。」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管家看到竹妤蘭下車,立刻帶着幾分驚喜。
「嗯。」
竹妤蘭點了點頭,對於這個老管家她語氣還是有些柔和的:「鍾伯。」
「竹先生和二小姐他們都在客廳準備晚宴了,您也過去吧,您的房間也一直都讓人打掃着。」
「不用了,我吃完飯就走。」
竹妤蘭只是輕輕點點頭,說着就往迎客廳的方向開始走。
鍾伯看着竹妤蘭有些清冷的背影,微微張了張嘴,最後嘆了口氣。
迎客廳內,此刻坐的人只有兩個人。
竹香蘭,還有一個美婦人。
兩個人正在聊着天,氣氛看着很融洽。
只是在竹妤蘭進來的瞬間,兩個人的氣氛瞬間就變化了。
「呀,小蘭蘭回來了,可真是稀客呢。」
竹香蘭和她幾分相似的臉龐頓時綻放出笑容,笑眯眯的開口讓她過來。
旁邊的美婦人也是笑着打招呼:「小妤來了。」
竹妤蘭對於自己這個姐姐總是有幾分較勁的感覺,她哼了一聲,沒有理自己姐姐,更是把這個美婦人直接當成了空氣。
選擇離兩個人隔着好幾個座位,一個人坐了下來。
竹香蘭已經習慣了這樣被妹妹這樣的態度對待了。
美婦人則是微微有點語塞,但是也沒有說什麼。
有傭人過來開始擺放一些水果和甜點,陸陸續續開始上菜了。
沒一會,門口走進來一道高拔的身影,身穿定製的紳士西服。
鬢角些許花白,但是身板挺直,雙目如炬,周身帶着一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息。
他一出現,餐廳里的傭人立刻都鞠了一躬:「竹先生。」
美婦人也是立刻站起身,去幫他脫掉外套。
「你們都下去吧。」
男人聲音沉穩,傭人們點頭立馬轉身離開了。
會客廳很大,裝修的富麗堂皇,就像是英國皇室的會客廳一般。
桌子上隨隨便便的一道飯菜,都已經超出了普通人的承受能力。
「爸。」
竹香蘭站起身對着男人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
「嗯。」
男人正是竹家現在掌門人,竹長林。
他點點頭,目光卻是看向了竹妤蘭
竹妤蘭卻只是把目光看向了另一邊,似乎完全沒有看到自己的這個父親一樣。
「小妤,跟爸爸問好啊。」
竹香蘭來到妹妹身邊,輕輕戳了戳她。
竹妤蘭鼻尖哼了一聲,雙手抱胸,完全沒有一絲理會他們的意思。
「都坐吧。」
竹長林微微皺眉,但是也沒有說什麼,在屬於自己的主位上坐好。
氣氛一時間有點說不來的奇怪,明明都是一家人,可是他們之間卻感覺格外的陌生一般。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可是幾個人都沒有太多的胃口。
竹長林的目光在自己的兩個女兒身上看了看,忽然開口問道。
「小香,最近公司那邊怎麼樣了?」
竹香蘭笑着開口回道:「一切還都順利,預計年後就能把對方公司的股份收購超過百分之五十以上了。」
「很好。」
竹長林點點頭,說是誇獎,但是更感覺就像是公司開會時對自己下屬的一句客套話一般。
隨後,竹長林的目光又看向了正在草莓吃着的竹妤蘭,自己的小女兒。
他開始開口道:「小妤,你最近過的怎麼樣?」
「還行,暫時餓不死。」
竹妤蘭淡淡回應。
竹香蘭和美婦人都忍不住看着他們兩個人。
或許在整個竹家,甚至是滬海偌大的圈子裏,敢和竹長林這麼說話的人,都是寥寥無幾的。
「哎呀,小妤現在辦的那個BOSS直聘很不錯呢,在好幾個學校里都已經開設分店了,同期里的大學生創業項目里已經是最拔尖的一批了。」
竹香蘭一旁打着圓場的說着。
「一點小成就,還是要戒驕戒躁,多和你二姐學學,有時候人情世故也要多學習。」
竹長林的語氣一直都是老闆開會的語氣。
竹妤蘭皺着眉頭:「我不用和誰學,我自己也可以成功,遲早都會。」
被屢次這樣頂撞,竹長林這個向來位居高位的性格也是有些不悅,上位者的尊嚴被挑釁。
「你的這個所謂的創業能辦的這麼順利,真以為是你一個人的努力嗎?你知道有多少人其實我看着我們竹家的面子才給你渠道的嗎?」
竹妤蘭最討厭就是這樣的說詞,從小到大,別人都不會記得她叫竹妤蘭,但是一定會知道她是竹家的三小姐。
這種一直被壓抑在一個看不見的囚籠中。
竹妤蘭咬着牙:「我遲早會證明給所有人看,我不需要你們任何人也可以成功!」
這一對父女,一見面似乎就要打起來一樣。
「好啦好啦,你們好不容易一起吃頓飯,先別說工作了,先吃飯吧。」
美婦人這個時候打起了圓場,氣氛這才有了片刻的緩和。
竹長林皺着眉頭,這個家裏,自從自己拿權之後,整個家裏也就只有自己這個小女兒敢和他這麼說話了。
「好,不談工作,那就談談你的個人問題。」
竹長林沒有留給她們繼續緩和的時間。
他看向了竹妤蘭,開口道:「最近,黃家的那個天明也從國外回來了,你應該知道了吧?」
提起這個人,竹妤蘭頓時眉頭皺的更緊了,眼中頓時浮現出濃濃的厭惡。
其實她今天回來,就猜到了可能會說起這件事情,畢竟那個狗皮膏藥每次出現都會蹦出來噁心人。
「我為什麼要知道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沒關係。」
竹妤蘭冷哼了一聲,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竹長林則是有點皺眉:「怎麼說話的,你和天明怎麼說小時候也是一起長大的,而且現在他在國外聽說生意做的很不錯,年紀輕輕的也算是衣錦還鄉了,前兩天還專門過來拜訪了一次,對你還是很有好感的,你應該多和他接觸接觸。」
竹長林的話沒有說完,竹妤蘭就啪的一下把手裏的茶杯給放在桌子上。
「他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和這樣的人接觸!」
竹妤蘭氣的牙齒都微微發顫。
每次聽到父親這樣命令一樣的語氣,仿佛他們不是父女,更像是上下屬的關係,他怎麼說,自己就要怎麼做,她真的是受夠了!
竹長林則是看着自己女兒,依然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態,毫不客氣的開口。
「天明他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成就,家裏又是大門大戶,你不是也想證明自己嗎?難道不應該和人家多學習嗎?難道和別人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嗎?」
「呵呵!他只不過是站在風口上被吹起來的豬而已,等我幾年我不會輸給他!而且他這樣的人,瞎了眼的才會去學他!」
竹妤蘭絲毫不給面子。
餐桌上的氣氛就像是一個炸藥桶一樣,美婦人都有點不敢說話。
竹香蘭則是默默喝了一口茶,她一雙眼眸神色閃爍,沒人能看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且,我怎麼就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
竹妤蘭也忽然想起他嘴裏的最後一句,皺着秀眉問道。
「啪!」
她的話音剛落,竹長林就甩出了兩張照片,滑到了竹妤蘭的面前。
竹妤蘭愣了一下,她已經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她緩緩伸出手,拿過照片。
照片裏,赫然就是她和徐牧森在肯德基的一幕。
她還伸出手從徐牧森的嘴邊搶走了最後一塊雞翅,得意對着他揚了揚下巴,而徐牧森則是帶着幾分無奈又寵意的笑。
她在鬧,他在笑。
這一幕,就像是一對恩愛的小情侶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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