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於向念用招待所的電話給家裏打了一個電話。
「爸,我們回到平縣了,明天去肅城,是坐你戰友楊叔叔的車來的。」
於家順心說,這個老楊,這次辦事還差不多。
他前天才打的電話,今天就把人都接出來了。
於家順說:「有什麼需要就跟你楊叔叔講,別客氣。」
於向念:「好。」
於家順又問:「程景默呢?」
「他就在旁邊,你要跟他講嗎?」
「我跟他有什麼可講的!」頓了頓又說,「等你們回來,讓他來跟我好好的講!」
於向念同情的看了程景默一眼。
在招待所的澡堂洗了一個澡回到房間,程景默正在認真的謄寫的那些稿子。
「程景默,你怎麼不用我送你的筆?」
程景默抄着稿子回:「捨不得用。」
於向念哂笑,「一支筆,不至於吧,用壞了,我再買給你。」
「那是你送我的禮物。」
於向念眉梢揚起,「那我以後經常送你禮物,生日、結婚紀念日、情人節、七夕節、元旦節、中秋節、清···,任何節日都可以送給你!」
「結婚紀念日?」程景默的筆頓住,「你記得我們結婚的日子嗎?」
於向念:「···」
她訕笑着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都謄了這麼多了,你寫的字真好看。」
程景默:「···」他就知道,於向念不記得!
於向念在他的肩頭嬌滴滴的說:「累了一天了,睡覺了。」
程景默又寫了兩句,將這段謄完,蓋上筆蓋,轉過身抱住於向念。
他將人放到床上坐着,自己蹲在床前,然後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隻金鐲子。
「我剛才已經好好擦過了。」他說,「你想戴在哪只手?」
於向念伸出左手。
她的腦海里已經浮現出一幅場景。
周圍冒着粉紅的泡泡,程景默半跪着給她戴上手鐲,就像現代男人跟女人求婚一樣。
不錯!
程景默以前沒跟她求過婚,現在剛好補上。
可現實卻是:程景默把她的手都快捏成雞爪了,那隻鐲子還是卡在指關節那裏。
於向念建議,「不然弄點肥皂水?」
「嗯。」程景默贊同。
他去弄了一點肥皂水來,在於向念的幫助下,總算是把手鐲戴進去了。
於向念洗了洗手,抬起手腕,認真的欣賞起這個手鐲。
金黃色的手鐲,外圈是一對龍鳳,這對龍鳳並沒有占足整個外圈,只佔了一半左右,倒是很精緻。
龍鳳呈面對面的形態,雕刻的極為精巧,眼睛、羽毛這些地方,栩栩如生。
「程景默,你娘肯定是一個精緻的女人,而且經濟條件不錯。」
程景默說:「她應該不是解放軍。」
「嗯?」於向念詫異,「你上次不是說她是?」
「解放軍一般不會隨身攜帶這些貴重的東西。」程景默說:「還有一塊玉佩,在我們家裏放着。」
「我想,她應該是資本家或是國民d,外逃了。嫌棄帶着我是個累贅,就把我扔了。她現在肯定有別的孩子,早把我忘記了。」
於向念:「···那你出生時身上裹着的解放軍衣服,怎麼解釋?」
「他們偽裝成解放軍,方便偷跑出去。」
於向念:「···」
這反轉也太大了吧!
一下子從為國捐軀的解放軍變成了叛國的外逃人員了?
「不是!」於向念不解的問,「程景默,你怎麼突然就有這種想法了?」
程景默一本正經,「我今天好好的分析了一下。」
於向念嘴角抽搐了一下,「所以,今天我們在那裏說立協議的事,你在那裏一言不發,是在想這個問題?」
「嗯。」
「切!」於向念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今天當着那麼多人說你以前的事,讓你傷心了!」
程景默回:「沒什麼值得傷心的。」
那個家把於向念氣走的時候,就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他放在心上,也就不會傷心了。
「累了,睡覺吧。」於向念率先倒在了床上。
程景默關了燈,也躺下貼了上去。
黑暗中,於向念咯咯咯的笑,「程景默,你老實點,你親媽看着呢!」
程景默果然沒了動靜。
於向念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動靜。
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怎麼了。
她推了推他,「程景默?」
「嗯。」
「我就開個玩笑。」
程景默的聲音有些氣餒,「我好像不行了。」
於向念:「···」噩耗!絕對的噩耗!
她享受快樂沒幾天呢,就這樣?!
「不然我把鐲子取了?」她說。
「不是鐲子的事,是我的原因。」
於向念腦子裏飛快的搜索着,當男人不行的時候,該怎麼安慰他?
「你可能是這幾天壓力有點大,休息兩天就好了。」於向念說出標準答案。
程景默問:「要是休息兩天也不行呢?」
「先休息了再說吧,實在不行我帶你看醫生。」
「念念,要是我不行了,你不會不要我吧?」程景默問得小心翼翼。
「我···」
肯定不要啊!她還這麼年輕!剛吃上肉就讓她以後都吃素,哪行呢?!
於向念將後面的話忍回去,安慰他說,「別這麼悲觀,到時候我帶你去北京看醫生。」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不要我的。」
聽上去,程景默很是委屈傷心,「你前不久才說的,你永遠不會拋下我,你以後會對我很好的,都是騙我的。」
於向念:「···」
糟了,當時應該加上前提條件的!就是你要很行!
「你看,你都不解釋!」程景默無比委屈,「你這個海後!」
於向念的頭有些疼,「不是,程景默,就一次不行,你別···」
所有的話都被溫熱的唇堵住,於向念被磕的疼。
「程景默,你個騙子!」在被程景默汲取一番後,於向念氣喘吁吁的捶在他的肩上。
程景默的聲音裏帶着笑,「到底誰騙誰?你說出來的話我都記着,你別想反悔。還有,我們結婚的那天是十二月二十日。」
於向念理直氣壯,「我就要反悔,我也記不住,又怎樣?」
「這樣!」
外面夜涼如水,房間裏熱浪一浪蓋過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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