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人,哦,不,現在該叫劉氏了,楚皇奪去了她的美人品級,她成了末等的宮人。
劉氏從乾清宮出來的時候是被侍衛拉回了聽竹齋的。她的衣服上被茶水和茶葉弄得很是狼狽,額頭上是被茶杯砸出來的一個血紅印子。
她一直是有些渾渾噩噩的,只感覺在混亂中,手裏被人塞了一個小瓷瓶,她一直攥着,沒鬆手。
回到了聽竹齋,劉氏就自己枯坐着,也不換衣服。
一直到了傍晚,她仍舊坐在聽竹齋靠窗的榻上,望着不遠處青竹軒的方向。
新來的小宮女雲杉這會兒走了上來,微笑着道:「主子該用膳了。」
過了一會兒,見劉氏沒有反應,雲杉又喊了幾聲:「主子?主子?」
就在雲杉準備推一推劉氏的時候,劉氏這才轉過頭看了雲杉一眼,「下去,去叫綠衣來!」
「主子莫不是魔怔了?這兒沒有綠衣。」
「我說了,叫綠衣來!」
相比劉氏此時情緒激動地像是要隨時出擊撕咬別人的野獸,雲杉卻越發的淡然起來,她臉上仍舊保持着微笑,「主子!奴婢沒聽說過叫綠衣的宮女,如果您非要綠衣來,那不如奴婢就打這時候起改名叫綠衣吧。」
「你——」劉氏真是被雲杉氣得不輕,她指着雲杉說不出話來,手指微微發顫。
可這般看着雲杉,劉氏的眼底就湧出了淚水,她的綠衣,她的綠衣不會來了,如果綠衣還在,哪裏會容得雲杉這般?
就這麼看着,看着,忍不住就一下子哭了出來。
被雲杉的話給刺激到的,想起綠衣的悲傷,想起方才自己去乾清宮那樣狼狽,還知道了皇上是如何寵愛着劉昭儀的,想起了自己的悲哀,想起了金充容的死,想起了這些種種,覺得自己委屈,覺得自己悲苦。
看着劉氏哭了,雲杉也沒再多說什麼,給她擦了眼淚,依舊是笑眯眯的,過來扶着劉氏坐下,讓人端上了飯菜,劉氏終究還是吃了飯,去梳洗,換下了衣服,這才發覺衣服上粘着茶葉,這是什麼來着?
叫甜葉菊?
劉氏記得當時楚皇的那個語氣,她真的好羨慕啊!
見劉氏又哭了,雲杉自顧自地做事兒,做完事兒就立在了一旁。劉氏發覺雲杉站在那兒就抹了把淚,揮退了雲杉。
雲杉出去後,劉氏就躺在床上流淚,她怎麼這麼的沒用,到了皇上面前都不能讓皇上相信她,將劉昭儀給拉下馬,然後給金姐姐報仇呢?
不說那些,就是自己身邊的宮女也保不住,還只能聽宮女的話。
她真是沒用啊!
然而,劉氏也不知道自己所說的這個沒用,到底只是這些事情上面,還是因為不能得到楚皇的寵愛而覺得自己沒用。
劉氏一邊哭着,一邊哀嘆着自己這一輩子,不知不覺中就睡着了。
睡夢中,劉氏看到了年幼的自己,小小的歌女,跟着學唱學身段,後來她遇見了那個人。那人說她的容貌如梨花一般清新淡雅,而且還很有福相,將來肯定是要成為高位妃子的人。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7s 4.026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