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行世和青袍牛角道人一番溝通後,也知道了對方的跟腳來歷。
對方乃是隴山道人,師承天庭青要仙尊麾下的一頭成仙的獨角兕,自身也是青要仙尊弟子了。
獨角兕並非是青要仙尊的坐騎,而是正兒八經的弟子。
天庭地府的仙神收徒並非是看重出身和資質,大多是以品德心性作為考察。
想要位列仙班,功德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隴山道人是屬於仙三代,所以這才這麼有錢。
當然,他並非是個廢物,而是有真材實料,如果沒有達到他師父獨角兕的要求,也不可能想要什麼就能有什麼。
「隴山道友,不知道你是否知曉京城之事?」呂行世開口詢問道。
正好遇見這等大修,他肯定得抓住往死里薅了。
其實隴山道人是想要走的,自家子嗣的死亡消息已經確認,並且死無全屍,那肯定得回去操辦一下喪事了。
此前不僅僅是為了報仇,也是為了取回屍體,既然死無全屍,那就辦衣冠冢也好。
結果呂行世是滔滔不絕的跟他聊着,他也不好意思回絕。
「京城我倒是沒有去過,不過這段時間還是莫要去京城裏,待到新皇登基了,再去也不遲。」
「我曾聽聞,九子爭位已經到了真刀真槍的地步,甚至波及到了不少的同道。」
「一個不慎輕則身死道消,重則牽連師門。」隴山道人給了呂行世一個建議。
「那功德呢,若是從中能得幾許功德?」呂行世才不關心危險,大多數修道者都是上有師父師叔,下有徒子徒孫。
不像是呂行世孤家寡人,沒有一點軟肋在身上,對方要是真敢拿捏他,就別怪他下狠手。
他只關心能得多少的功德。
隴山道人聽到呂行世這話,也是有些不可思議。
「道友你着相了,功德為輔,你若是執着於功德,此生若是想要道行圓滿,怕是難之又難。」隴山道人對於呂行世如此急切的想要功德,心裏也有猜測。
要麼是呂行世想要讓靈根蛻變為天地靈根,要麼就是他的靈根本身就是天地靈根,想要以功德澆灌天地靈根結出道果。
不然大多數修道者對於功德的態度,都是隨遇而安,而不是刻意追求。
雖說功德確實能得神通,讓人很眼饞,然而數百次得功德,都不一定能有一次獲得神通,還是得看自身的修為道行以及道緣。
就是不僅要強的同時還得是歐皇,不然根本就拿不到手。
「我觀道友,如今不過雙十,如何這般急切,應當靜心沉思,方是正途。」隴山道人勸誡了一句。
又是想要取長補短,又是要功德,急切且貪婪,若是不加以制止,有朝一日必然會走上邪道的。
呂行世則是一點都不在意對方的想法。
他對自己還是很有數的,怎麼說也是培養出了大赤德天帝這麼一個大號出來,新號雖然和上一個世界有着極大的不同,然而對於他來說,經驗還是很有用的。
無非就是先點運氣,然後力大飛磚就行了。
「教訓的是,我確實是急了一點。」呂行世沒有否認自己急,主要還是和此前的經歷不一樣。
在武俠世界裏,他這個時候早就已經無敵了,現世無敵那也是無敵。
然而現在,他居然在人間裏還有敵手,像是隴山道人這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修,人間裏數量必然不少,最少都得有兩位數。
這就相當於呂行世除了仙神打不過外,還有兩位數的敵人打不過。
仙神可以暫時不理會,當做是初期的洞天老祖被隔絕了無法下來,但是這類大修就不行了,和他都在人間。
就算是這群大修連大赤德天帝的玉皇虛影都扛不住,可那也是借力。
借的確實是自己的力,然而卻多了一筆無意義的支出來,豈不是虧得很。
而且就只是玉皇虛影就消耗了他一億的金幣,那要是加上神兵天下、山河社稷圖等等,消耗估計得翻個百倍不止。
成本全都算在了運輸上。
「京城那邊,如今斗的是亂七八糟的,魚龍混雜的,不僅有邪道和妖魔鬼怪為禍,更有不少權臣、奸商意圖乘勢而起。」
「常人若是卷進去,下場會如何,道友也是可想而知的。」
「只是此前倒是聽說了一些事情來,那就是妖孽頻出或許與太子儲君有關。」隴山道人直接說道。
「等等,有太子儲君在,怎麼還會爭位?直接登基不就可以了。」呂行世找到了盲點。
「若是如此便好了,只是先帝駕崩蹊蹺,疑似太子儲君弒君弒父,加之又有人在幕後推波助瀾,時至今日都還未成功登基。」隴山道人說道。
呂行世也明白了為什麼,無非就是太子儲君勢力不夠,沒有辦法鎮壓朝堂,而其他八名皇子則是勢力強大,甚至能夠壓制太子儲君。
作為太子儲君,不僅不能登基,居然還會傳出弒君弒父乃至是妖孽禍國的罪魁禍首之類的傳言,簡直是荒誕且奇葩。
「那以道友所見,當今的太子儲君和其他八位皇子,誰能有望登臨九五至尊之位?」呂行世旁敲側擊了一番。
隴山道人很謹慎,壓根就沒有打算涉及到其中,因此直說:「我近些時日未曾去過京城,一概不知。」
哪怕是有想法,也不能說出來。
他們只能選擇中立,但凡牽扯進去,沒有全身而退這麼一說,只有成或者失敗。
道統有着天庭地府的祖師在,不會斷絕,然而摻和進去的道人一旦失敗就必死無疑。
只要不去貪,那麼就沒有災禍。
「今日有些疲乏了,待來日道友來我隴山,必定好生招待一番。」
「我便先行告辭,回去為我那孩兒置辦個衣冠冢。」隴山道人聽得呂行世跟他聊的話題是越來越不對勁了,所以就開口準備跑路。
再繼續聊下來,誰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牽扯進去。
他還有一家老小在呢,肯定不會選擇踩這個大坑裏面,這個坑還不是一般的坑,而是大火坑。
隴山道人都這麼說了,呂行世也不好再繼續薅羊毛,讓他離開。
總不能直接就把人給留下來吧,那多冒昧。
不過從隴山道人的態度來看,這京城裏確實是有不少功德在,只是摻和進去不是什麼好事,容易暴斃,因此大多數修道者都是避而不見。
至於京城裏有邪道和妖魔鬼怪,這能怪得了誰,是他們自己作孽而成,修道者是善良,卻也不是什麼冤大頭。
你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了,然後讓他們來接盤?還冠冕堂皇的表示這是為了天下蒼生。
修道者怎麼可能會慣着你,道德綁架可綁不住他們。
禍是你們自己明知道後果還故意闖的,代價是天下蒼生付的,好處是你們獨得的,善後卻要修道者來,若非是為了王朝穩定,這群人早就被打死了。
呂行世都得罵一句,五濁惡世就活該落在你們身上。
從隴山道人言語裏的嫌棄可以得知,皇城爭霸很可能是大昭迅速糜爛掉的誘因,哪怕是因為五濁惡世導致的,但是不能什麼都往五濁惡世上推吧,人心不足蛇吞象。
本來就有太子儲君在,野心覬覦起了禍端,不過這位太子儲君也不是什麼善茬就是了,能被卡在登基前,這就意味着他本身就有問題。
如果沒有問題,任由剩餘之人如何攻訐,也撼動不了一絲一毫。
只能說各有各的缺陷,還缺的不盡相同就是了。
「果然,薅消息就得找這種大人物來薅才行。」呂行世嘀咕了一句,青霞天師、金旋天師更像是村幹部,能知道些什麼。
隴山道人是沒有任職天師,但是架不住他身份高,就像是退休的老幹部,哪怕不在朝中,照樣能夠擁有各種消息渠道,獲得遠超過一般人的消息。
雲澤龍君應該也是這一個層次,只不過相較於隴山道人的半隱居狀態,對方知道的應該會更多,甚至有可能主動牽涉到這一次的皇城爭霸里。
當然,也有可能不是雲澤龍君,而是他的龍子龍孫。
不過無論是哪一個,其實都差不多。
龍子龍孫入了局,也能夠把他拖下水去的。
「邪道滋生,妖魔鬼怪為禍,不愧是京城,活法和鄉下就是不一樣。」呂行世一想到這裏,跟着樂了。
按照正常情況下,天子腳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的糟心事,遇見爭皇位的特殊事件,秩序反而會更加嚴苛,哪裏會更亂,總不能是為了藉助援手而引狼入室吧。
剛開始呂行世是不理解為什麼。
然後仔細一想,好像也不是不可能,那可是京城,別看表面上繁華,暗地裏不知道是用多少屍骸堆砌而成的,跟個魔幻都市一樣,人心本就是亂的不可思議,通敵賣國估計都是常事。
邪道和妖魔鬼怪估計也能夠成為京城權貴手中爭權奪利的棋子和刀,忠誠無所謂,能夠辦成交代的事情和背鍋替罪就足夠了。
呂行世來到仙俠世界裏,接觸的修道者都是積累功德,苦修道行的類型,道理講得通,行事也正派,為人良善有着堅持。
卻不代表整個世界的人都是這種品行,他接觸的,反而屬於稀少的一部分,而不是大部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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