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教性命屬乾坤 人間草木心 第八十一章 天醫身份泄

    真人從前可是與我家弟妹舊識?好容易等完了講經,太子迫不及待探出頭去轉向景純方向,眼見父親凌厲,只得訕訕「本王只是好奇,弟妹究竟如何說服了真人?」

    景純垂目未動,半晌才緩緩道「醫者從道不易,是為仁心。貧道痴戀山水草木,枉有聖上稱譽。與之相較,自慚形穢。」

    太子挑眉朝向三弟弟「這丫頭讀過幾本醫書,真擅攻心之術。是嚒?」他嘶得吸口氣「怎的沒一起來?本王還想問問她,他們習醫之人可清楚一個名喚蘇木的?大約是個假名。」他饒有興致再朝向父親繪聲繪色道「老百姓傳言『天醫』之名,想來也是個奇才!」

    四皇子脖頸朝後,低聲抗議「那是三嫂,不是個丫頭。」

    「我倒是見過一次。」大皇子淺笑,引來眾人目光「醫者夾縫生存,難免乖僻邪謬,性烈如火。與我們山里師父吃酒罵娘,烈火轟雷,扭臉便是一雙凜如霜雪的鷹眼。不愛見人,行蹤詭秘,三年五載露一次面,還是半張臉,不足片刻便腳底抹油,誰也不放在眼裏。」

    「這貨成天遮着臉,江湖傳言紛紛,此人肯定長得奇醜不堪。」太子認真掰着指頭分析「咱們見過吃酒都蒙臉的:周氏家的當家媳婦是被火撩了,盧家的管事是被刀砍了,還有張家大公子那是娘胎裏帶出來的斑記。這尋常的,蘇木定是能自己去掉的。他成日遮着,定不是什麼疤子,就是生的奇醜。」

    哎哎哎,老四興致勃勃加入揣測「我也聽說醫家嘗百草,那天醫就是嘗得猶如毒蟲一般,滿面生瘡,鼻頭流膿所以模樣怪,性子也差。」

    太子注意到朔寧王今日奇差臉色急急揮手叫停「罷了罷了,咱們家老三自小是戰場傷來着,與醫家多有情分。」老四聽罷急急回臉朝着三哥求饒片刻,死乞白賴哄他喝口酒算是放過。

    「元熙有酒了,先告退了。」朔寧王冷冷起身,走出卻沒幾步,便被太子遙遙追上。

    「弟弟又在生我的氣了不是?」太子懶與他辯加快語速道「說起來,弟妹你喜歡,本王替你求來;古朝言你想要,本王也給了你。天醫蘇木,那是爹想要的,弟弟就不能成全哥哥嗎?」

    朔寧王不耐煩摔袖「你讓我上哪給你找那醜八怪去?!」

    太子的討笑突然收斂,凝化成古怪的嚴肅繼而再緩緩透出嘲諷「三王妃不曾隨行,不是因為失寵,怕不是因為太受寵愛了吧?」他恨恨壓低嗓門「你護着她作甚?!女人而已!滿天下都是女人!你要多少哥哥給你多少!」話到此處的急切令他激動不已抓緊老三的衣袖,擺出一根手指「就這一個,你就成全哥哥這一個!行嗎?你知道因為鹽課的事情老頭對我疑慮頗深,你把她交給我,讓她替哥哥頂一次,算哥哥求你了不行嚒?!」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朔寧王甩開他的糾纏要走,卻被他響亮的提醒打斷朝前的步伐。

    「母親早就懷疑她不是青月了!!!」

    眼見他停了腳步,太子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真人入宮,父親賞你就是,為何特意要三王妃領賞?!傻子都能猜得出,能請動雲中真人的絕不是簡單的醫者!從她陪着你皋塗山上尋一遭,爹就認定她非同尋常。」太子看着他眼中猶疑,繼續加快語速「朝廷苛責過醫家,天醫蘇木設計報復朝廷,蓄意籌謀鹽課一案。赤焰軍和弟弟都是受害者。」他狡黠篤定「如此便可翻案重審。否則爹肯放過我,可文武百官不肯放過他,你說怎麼辦?拿一個女人,換朝堂安穩,何樂而不為?她能立功,爹不會真的要她的命的!」

    「我憑什麼要幫你們?」朔寧王冷笑「一個女人?那是我的女人!」

    你怎麼不開竅呢!!太子恨恨怒斥「你當真為了一個女人,連家人也不管了?!!」

    是啊!朔寧王回答的果決利落,眼皮也未眨道「干我何事?!」說吧抬手從他身側劃出一條空隙頭也不回的離去。

    遠望弟弟身影,太子卻露出安心的狡黠淺笑,輕搖着頭回了殿中。

    「奴才瞧着那顧北南弦,在甘泉寺鬼鬼祟祟里里外外轉悠好幾遍了,不知在忙些什麼。」侍從小心盯着外頭的天光小心靠近太子「今日咱們還」


    就怕他不動!太子懶懶伸着懶腰「我這個弟弟啊,人家都不懂他。但本王知道,痴心!」他細細點着身邊的侍從笑道「你以為他傻,其實賊精;你以為他花天酒地,其實就是個痴種!」他對着侍從討好的點頭恨恨搖着手「你們都不懂他的痴!那種病會讓人鏤骨銘肌,甘心首疾,魂勞夢斷!!嗯?你能懂嗎?你懂個屁!本王放在他身邊的這個人,就該是這樣的一枚棋!痴傻不重要,要能瘋,能瘋的起來才行!!」太子眼色逐漸猙獰,齒間咯吱幾乎要將牙咬碎吞下,「我就不信,你還能熬多久」

    清晨時分鳥鳴紛雜,景純打坐與其中,敏銳在石林間察覺一絲悄然步伐停停走走,緩緩睜眼卻見碧鸞一雙警惕妙目四下觀瞧,「真人可是雲中來的景純師傅?」

    景純起身將要做禮,碧鸞埋頭低聲「受王妃之託,特來給師傅傳句話。王妃無礙,還請師傅自在。」說罷急急扭身快速沒了蹤影。

    怎可能無礙呢?景純垂眉低首,昨夜皇子們幾句天醫的談話足以讓他瞭然伴君如伴虎的生活,那樣的心驚肉跳恐怕早就是她的家常便飯了。

    景純的絲絲牽掛隨着夏風溫和繾綣而伸,遙遙探進平靜的洛陽郊外。那怡絲別院被陽光攏出金色,草亭下的片片翠綠熠熠閃爍,仿佛白日裏的星光,蝴蝶紛繞,舞得花香肆意,木心清淺縹碧的衣裳遊走期間,甩着一把象牙扇,淺笑靜候。

    不多時那別院門開,一位容貌艷麗,纖妍潔白的男子在院內散發立着,香膚柔澤,素質參紅只美在其一,那雙狹長上揚的美目只說夭夭桃李,灼灼輝光並不能形容一二,流盼之間,姿媚肆意。

    木心收了扇子,收斂着欣賞的眼色抱拳:「安歌。」望見他錯愕一霎,只得苦笑「又不記得我了?」

    「蘇兄。」安歌月白的深袍,外身的鴇羽長袍一瀉而下,鋪了半個院子,緩緩立手作揖。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綠波。

    「請。」那安歌拖着三尺錦袍,盈盈一步,冉冉三緩,亭亭傲然,輾轉幾間內室,進了中央最偏的一間,安歌請進木心,緩緩推了門扇,離了外頭的門童家僕,安歌眨眼換了雀躍神情,此刻的妙目怒時若笑,嗔視有情。

    「蘇郎!」他翻身撲上,撞他滿懷,委屈神色「都有多久了,你才來見我?!」他一把扯去蘇木面紗,伸手探上他眉尖兒「你這怎的了瞧着怪蒼白的?」

    「一個沒心肝的臉盲,竟還記得我?」蘇木也一副傲滿神態,毫無顧忌拿手捏着安歌粉面臉頰「我瞧瞧,我們安歌可是又美了?」

    記不得啊!安歌理所應當摁着太陽穴「我只記不住臉罷了,又不是痴傻,全世界愛蒙臉的不多見,還能蒙得這樣好看的,只有我們蘇郎!」

    木心無奈搖頭,再次感慨老天公平,用來長記性的精氣怕是全給他長美貌去了。安歌推開窗,將那肥沃翠虬驕傲道「你從前送給我的綠玉藤,你瞧瞧,我伺候得比臉還勤奮,這麼多年把我窗子都長滿了。」

    「你那相好呢?」木心似笑非笑裝模作樣環顧「今日我來得可算巧?」

    安歌霎時收了笑顏冷哼「跟你一個模樣,萬年難得一見!你們,都是將我當個玩意兒,收在櫃裏,哪日抽了風的才會想起來一次。」嘴裏雖是抱怨,亦不礙着他手裏篤篤擺着茶杯「即便是在,也不能讓他見着你。蘇郎遊歷四方的人,怎能讓他見着?讓他知曉了,你就成了我。」沏好茶的安歌自怨自艾端着自己的臉「被囚在這處,當個擺設。」

    「你想逍遙自在有何難?」木心好笑端起茶杯抬眼「哥哥帶你走?」

    安歌眼珠一瞪繼而滿足淺笑「蘇郎志在四方,不可拘束。我安歌不一樣」他自顧自轉向茶席旁的銅鏡細細賞道「誰讓我生來就是個擺設。」他扭頭認真「我想做個好看的擺設,做個喜歡的人喜歡的擺設,說來是不是有些不稂不莠的?」

    木心努力且篤定搖着頭:「目明志堅。都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卻不想那鴻鵠怎懂燕雀之明。世上人各不同,志更不同,但凡能潛心追習,皆為英雄。」

    「蘇郎就是蘇郎,不比外面那些廒遭男子和多嘴婦人。」安歌替他再斟一杯「只說明理二字,任誰也比不上。」

    「你這張嘴啊。」木心笑意感慨「成日都抹了蜜兒。」她仰頭空了杯子蹙起眉頭「這玩意有甚么喝的?這許多年過去,你還是一杯倒啊?」

    安歌憤懣再起「你遞信來說看我,我就想着給你備壺好的。前幾日不是說軟香樓出了新釀,偏他又來了,我命他給我找來,結果酒沒找來,還在我這發了好一通脾氣。氣的我皺紋的出來了。」安歌將眼角朝她湊近,本是要她看自己眼紋,卻嗅着她身上暗泉般的香氣「你用的是什麼?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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