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億孤行正文卷第519章雪狐王話說蘇七七為什麼會冒出天人降臨這樣的念頭呢?
這得分兩方面來講。
一方面,虛空中降臨的那股能量,實在太強悍了。
強悍到超出了蘇七七的認知,除了九階天人,她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她來自消息靈通的暗殿,早已知道這個古代洞天的秘密。
上古時代,北俱蘆洲乃是苦寒之地,也是放逐之地。
相傳天界犯了錯的天人坐騎、寵物,都被貶下凡,放逐到了北俱蘆洲。
那些坐騎和寵物,在地界有一個全新的稱呼:妖魔。
放逐的妖魔,被軟禁在北俱蘆洲某個洞天之內。
那個洞天,名曰放逐洞天。
隨着時間流逝,天人五衰,放逐洞天逐漸破損,形成了如今這個殘缺洞天。
蘇七七聽說一個傳言,放逐,是有年限的。
比如放逐五千年,或者一萬年,便可重回天界。
於是她順藤摸瓜,展開了推測:莫非某位九階天人親自下凡,前來迎接被放逐一萬年的小寵物?
與此同時,那樹林結界裏,也有一男一女,產生了類似的念頭。
男的邪魅冷峻,金髮碧眼,背生漆黑六翼,赫然是路西法。
女的妖嬈嫵媚,一襲薄如蟬翼的白色半透明紗裙,身段誘惑萬千。
她叫雪狐王,雪域八王中最具智慧的存在。
「上面有什麼東西降臨了,是來接你的?」路西法問道。
「當年我被青丘娘娘永世放逐,不可能有人來接我。」雪狐王輕嘆一聲,語氣帶着醋意:「活下來的六王,上面早就沒了靠山,莫非它們之中有一個在騙我?」
「放逐洞天裏囚禁的,可不止你們雪域八王,你不是說過,還有幾個老傢伙,多年來閉關不出,會不會是他們放逐期限到了?」路西法分析道。
「不無可能,那幾個老傢伙油鹽不進,多年來不屑與我為伍,說不定上面有人。」雪狐王說起那幾個老傢伙,明顯有幾分忌憚。
就在這時候,地面上一股強大氣機,和虛空中降臨的能量,融為一體。
蘇七七滿臉難以置信,她對地面上那股氣息,可謂是相當熟悉。
想當初她在暖人心大浴室,暗算過初來乍到的某人。
後來她客串守夜人,在那個男人隔壁住了幾個月。
此刻地面上那股氣息,和裴大官人如出一轍。
蘇七七頓時被整不會了,天界降臨的強大存在,怎麼會跟裴隱扯上關係?
同樣被整不會的,還有大魔王路西法:「這氣息……不……不對,怎麼會是裴隱?」
「裴隱,就是那個打傷伱的人類小子?」雪狐王來了點興趣。
「確切地說,是殺你子孫輩,斷你青丘血脈的那個人類小子。」路西法話裏有話。
「此話怎講?」雪狐王聞言一驚。
「東勝神洲那位妖帝,六百年前來過此地,帶走了你唯一的女兒。後來詛咒紅綾女帝的妖后,便是你親生閨女,我說的沒錯吧?」路西法帶起了節奏。
「是又如何,別繞彎子,有話直說。」雪狐王不耐煩道。
「妖后所生七公主,被女帝囚禁於鎖妖塔,生死未卜。」
「還有一位妖族大殿下,當年逃過一劫,化名苗離悔,混進了眾神殿。」
「當年妖后將苗離悔視若己出,傳授了許多法門。」
「那苗離悔本已做到暗殿高層,有復國的希望,只可惜……」
路西法說到這裏,長嘆一聲:「論輩分,苗離悔也算你外孫。他若能復國,你未嘗沒有脫困的機會。」
「只可惜造化弄人,我前次外出得知,在大周長樂郡主的壽宴上,裴隱當眾斬殺了苗離悔。」
雪狐王聞言大怒:「這麼大的事,你為何不早說?」
路西法露出自嘲之色:「上次襲擊永夜長城,我本以為十拿九穩,取了裴隱首級,替你出一口氣,到時候再告訴你真相。沒想到那小子藏着底牌,重傷了我,我實在沒臉對你提及此事。」
雪狐王冷笑起來:「你呀你,嘴裏永遠沒有真話。如今你舊傷未愈,需要我幫你背鍋,才把苗離悔的死訊說出來。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度,想求我出手,你最好拿出點誠意來。」
路西法也不是嚇大的:「我沒有必要來求你,如實告訴你一件事——苗離悔在人界,殺了裴隱全家,那小子與妖族不共戴天。」
「所有與苗離悔沾親帶故的妖族,都死在了裴隱手裏。」
「一旦讓裴隱知道你與苗離悔那層關係,後果如何,你自己掂量。」
雪狐王同樣不是吃素的:「呵呵,難得見到你這麼心虛的時候,看來你怕啦。」
「我女兒青璇,並未生出苗離悔那沒出息的狗東西。」
「我也沒有那麼不成器的外孫,你犯不着嚇唬我。」
路西法冷笑道:「上次行動,蠻妖一族死傷有多慘重,你心裏沒數嗎?」
「裴隱對妖族的恨意,早已轉移到蠻妖一族身上,他在永夜長城,斬殺蠻妖超過十萬,堪稱你們雪域八王最大的敵人。」
「不管苗離悔是否與你沾親帶故,動腦子好好想一想,裴隱會不會給雪域八王一條活路?」
頓了頓,路西法補了一刀:「別忘了,你可是八王之首。所謂的雪域八王,是你花了千年心血,一手組織起來的,你認為裴隱會不會放過你?」
雪狐王忽然變得很平靜,似在自言自語:「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本王不妨對你直言。」
「你用不着一口一個『你們青丘一族』,我乃雪狐出身,當年不過是看青丘狐仙如日中天,腆着臉湊進去,混了個出身。」
「雖然大家都是狐妖,你以為青丘狐族,真的把我當自己人嗎?」
「我不過是青丘狐族的看門狗,供她們正統嫡系驅策的雜役。」
「後來出了事,青丘狐仙娘娘,第一個放逐的,便是我。」
「兩千年過去了,我被困在這裏,生不如死。」
「好不容易找到一頭雄狐,生下一個女兒,卻如鏡中花水中月。可憐我那女兒青璇,我花了千年道行送她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最終卻落得個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
「這一切,都是青丘狐族帶給我的。」
「與狐族的狠辣比起來,人族那點小伎倆,算不得什麼。」
說到這裏,雪狐王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當年我能拋開尊嚴,去給青丘狐族當奴才,如今我這張老臉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大不了去給裴隱當寵物。」
路西法聞言,臉色劇變:「你想幹什麼?」
雪狐王笑容愈發玩味:「你說呢?」
路西法慌了:「雪狐王,你冷靜一下。裴隱不過天命境,他沒本事進入你這片法則領域,事情還沒有到最差的地步。」
雪狐王還在笑:「是你教我的,所謂危機,便是危險中暗藏機遇。無論裴隱剛才召喚出了什麼東西,有一點可以肯定,此子擁有通天的手段。」
「你這西方蠻夷,永遠不會明白,見識過上界的繁華,便再也無法忍受下界的簡陋。」
「裴隱很危險不假,但他也是我回到上界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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