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九酒量不行,是真的不行,兩杯果酒下肚就紅着臉眼神渙散,一個勁地造菜,不光自己造,還往薛白碗裏夾,沒一會就薛白的碗裏就堆滿了各類炒菜里挑出來的作料,從辣椒姜蒜到桂皮八角。
這讓薛白很難不覺得王九九是借着酒勁蓄意報復,畢竟他在工作上使用王九九的方式里包含了各類威逼利誘。
在王九九開始把肉剃下來骨頭往薛白碗裏塞的時候,薛白終於是忍不住了。
「王九九,你醉了,休息一下吧。」
王九九不愧是王九九,立刻就耷拉着腦袋點了點頭,醉鬼也不愧是醉鬼,點頭答應之後手上依舊不停地在往薛白碗裏塞骨頭。
於是薛白立刻就作出了取捨,他放下筷子對正在糾纏十八歲水手服jk的杜曉說。
「我吃飽了去吹下風,王九九就交給你了,她喝醉了,照顧一下。」
然後不等杜曉答應就趕緊潤了,開玩笑,誰要和醉鬼打交道啊。
出了包間,立刻就感覺到冷風撲面而來,秋天的氣溫全部體現在夜風上,凍人倒是不至於,但不經意間還是會讓人忍不住打顫。
拿着手機,薛白朝着池塘中心的涼亭走了過去,大概是因為降溫的緣故,本該人氣較高的水上涼亭此時卻沒人。
月明星稀,月光灑在水面上頗顯寂寥,可周圍隱隱傳來飯桌上熱鬧的聲音和昏黃的燈光,卻又把景色拉回到了生活氣中。
池塘並不是天然的,而是飯館自己挖出來的池子,還為了美觀在池底池壁貼了瓷磚,只不過因為池塘打理不到位還養了錦鯉,導致水體渾濁池底滿是髒污,這時候原本為了美觀貼上的瓷磚反而更襯托得池塘的髒來。
在涼亭里坐下,薛白懶散地靠着柱子斜躺着,標準的沒坐相,那又能怎麼樣呢,他是標準的享樂主義,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沒有什麼是比癱在沙發上打遊戲更愜意的了,涼亭里硬件差點意思,但薛白不是挑剔的人,將就着也能打兩把遊戲。
手遊氪金這東西,哪怕是薛白現在薪資還算不錯,也還是看了會搖頭,多有捨不得。
隨便打了兩把牌,光速白給之後薛白升了個懶腰,就看見一個穿着水手服的身影朝着涼亭走了過來,瓷白的皮膚染上月光的清涼,清麗且不真切。
薛白看着李可唐那無可挑剔的面容暗暗咋舌,只能說不愧是劍仙,就算拋開劍的部分,仙的氣質也拿捏得死死的。
「怎麼過來了?」
其實薛白想問的是李可唐怎麼擺脫杜曉的,要知道那狂熱粉簡直熱情黏人得不像話,剛才吃飯時杜曉對李可唐噓寒問暖,恨不得每道菜都都把最好的部分挑出來餵到李可唐嘴裏,那場面,簡直活像是油膩男人對水手服jk意圖不軌。
薛白作為旁觀都覺得辣眼睛,很難想像作為目標的李可唐是以怎麼個心情熬過這頓飯的。
「王九九喝醉了,杜曉要照顧王九九。」
這麼一說薛白立刻就明白是個什麼樣的場面了,看來醉鬼也有醉鬼的用處。
「了解了。」
薛白用手袖撣了撣身邊的位置,紳士但又不完全紳士地邀請李可唐坐下,劍仙小姐姐倒是沒那麼講究,應邀坐下,眼神卻沒看向薛白,而是看向了連接涼亭和岸上的小橋,就像是那裏有什麼吸引她注意力的東西。
也確實有,看不到摸不到卻確實存在的某些東西。
薛白挑了挑眉,沒有先提起,而是等李可唐自己提出來。
李可唐不是喜歡遮遮掩掩打啞謎的性格,看了兩眼之後立刻就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那是什麼?」
第一天見面就打探別人的秘密不是好習慣,可李可唐卻忍不住好奇心,早在廢舊工廠裏面她就想問了,能忍到現在這樣兩人獨處的情況已經屬於不易了。
薛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好奇地反問到。
「你能看得見嗎?」
他伸手朝儺神的位置一指。
「那裏的東西。」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察覺到儺神的存在,之前遇到的就包括勉強算是最強敵人的鹿角怪物,在被擰下腦袋的時候,也沒能知道它所面對的是什麼。
所以薛白其實對儺神存在又不存在的存在方式有着不小的信心,可如果李可唐能夠看得到,就說明儺神的不可視不可接觸並不絕對,以後用起來就得更小心一點。
李可唐搖了搖頭。
「看不見,卻隱約知道那裏有什麼東西。」
她凝神朝小橋上看去,視覺無法察覺到哪怕一絲異常,就連靈氣在通過那位置時也無比自然地穿過。
可在她有意無意間瞥向那裏時,常年修煉出來的感知卻在向她報警,告訴她她的五感出了錯,,那種感覺讓她汗毛倒立。
明明大腦告訴她那裏什麼都沒有,身體的本能卻告訴她有什麼東西存在於那個地方,是連五感都無法認知到其存在的可怕怪物。
「你的感覺沒錯。」
薛白輕笑着說。
「在那裏的是,不小心被困在凡人身邊無法離開的,不可視也不可觸摸的蠢神。」
「神?」
李可唐眼睛閃過神采,薛白會回答這種帶着冒犯私隱的問題本就讓她意外,答案本身更讓她意外。
「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嗎?」
薛白攤了攤手,『實現願望的神明』是樂園系統對儺神的定義,而系統所謂的『神』又是個什麼樣的定義呢,誰都不知道。
也許是廣義上神話里的神明,也可能是受到崇拜有獨立信仰的偶像,又或者是由於某些原因而被冠上『神』的名頭,薛白不知道,而且對無法探究只能維持在臆測階段的謎題毫無興趣。
「不知道,我可是九月份剛受到『啟蒙』的超級菜鳥新人。」
李可唐點了點頭接受了薛白的說法,至少是表面上接受了,而那看向虛空之間目所不能視之物的眼睛裏到底有着什麼樣的思想,就不是薛白能猜到的了。
但正被李可唐注視着的儺神在想什麼,薛白倒是能猜到一二,盯着池子裏的錦鯉看還能是想什麼?不是想吃就是想釣。這是薛白將心比心得出來的結論。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薛白正想着要不要回去了,就看到另一個人影從涼亭橋前走過,陌生的人影,似乎是對涼亭里的美色感到好奇而投來視線。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自然不可能引起薛白的注意,真正引起薛白注意的是那人的眼神,那不是看向陌生路人的眼神,而是夾雜着驚訝緬懷以及一些晦暗不明情緒的眼神,那眼神即使是在幽靜的月光下也太過於醒目。
「薛白?你是薛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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