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靈光乍現。
「張隊,這家店的老闆會為司影留下這一面照片牆,那司影會不會給我們留下什麼?要知道她走的很突然,很匆忙!」
陳瀟的話讓張獻先是一愣,跟着一拍大腿:「我去,我怎麼沒想到!」
說着,張獻錯亂而又沉疴的思維,仿佛被陳瀟給瞬間打通了一般。隨後也不由陳瀟多說,拽着他就往司影的父母家趕。
前往司影父母家的路上,張獻也極為的興奮。
儘管他沒有說話,更沒有任何扭來扭去的動作。
但被他叼在嘴邊的煙頭,陳瀟能看的出來,早已不知道被咬成了什麼樣。
車子在大街小巷中終於是躥到了司影父母家的樓下,停好車張獻快速的往樓上去。
到了地方,司影的父親來開了門。
見到是張獻,司影的父親很驚訝:「張隊長,還有什麼事情嗎?」
屋子裏的倆老人都是才從刑警隊回來沒多久,再次見到張獻自然很是意外。
「老先生,臨時我們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來家裏和您聊聊。」
「這樣啊那你們請進。」老先生將倆人迎了進來。
坐下後,司影的母親還給陳瀟和張獻一人端來了一杯茶。
陳瀟接過,也順勢起身觀察起整個屋子來。
張獻察覺到了他的動作,開口說道:「老先生,老太太,我這就不和你們兜圈子了,今天來是想問倆老司影在失去消息之前她有帶走什麼東西嗎?」
倆老同時搖頭:「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當時她給我們打電話說她馬上就要出國。我們還尋思着給她準備行李,但司影說不用就匆匆掛掉電話了。」
「那可真是奇怪了,哪有人出國不收拾行李的。」張獻感嘆了句,倆老連連點頭:
「對啊,又不是說去個一兩百公里外,這可是去的國外啊。」
張獻看了眼陳瀟,見他還在打量着,於是再次問道:「那司女士的東西倆老應該沒扔吧?」
「怎麼可能會扔,就算是搬到這邊來我們都收拾鎖好了的。」
「那能讓我和我的同事看一眼嗎?」
倆老巴不得警察多調查一下有關於司影的事情,只有開始調查了才能知道女兒是生是死。
「張隊,您這邊請,司影的東西我們全都放在一個房間裏的。她媽還都按照老房子裏的擺設,給重新擺好了,沒事都打掃的乾乾淨淨。」
聞言,陳瀟也收住了目光跟着倆老一起放房間去。
打開門,房間裏立刻迎面撲來一股清新劑的味道。
窗簾雖然拉着,卻是很素雅的粉白色。那一朵朵繡上去的荷花,更是將整個房間裝飾的格外清爽。
陳瀟走進,地板上他看的出來乾乾淨淨。
只是床鋪上那鋪好的被子,讓他的心裏止不住的嘆息了起來。
房間肯定是沒人睡的,可房間裏卻什麼都有。
那一樣樣擺設,一張張一塵不染的寢具,全都在告訴着人,有一對老人一直在等待着他們的女兒回家。
只是,他們的女兒還能回家嗎?
陳瀟沒有答案,就算有也沒勇氣說出來。
默默的走到了書桌邊,陳瀟輕聲問道:「老人家,房間裏面的東西有不能隨意碰的嗎?」
「你們想看什麼就看吧,屋子裏的擺設都是按照老房子一樣來的。你們現在看到什麼,司影離開家後她房間就是什麼樣的。」
說着,司影的父親還將老伴給拽了走。
後者一邊走一邊抹淚,傷心之下剛哼出一道聲音就又馬上被司影的父親給喝止了回去。
張獻也變得有些感慨了起來,但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只能先做正事要緊。
「你覺得如果她留下了什麼,最有可能是在什麼地方?」張獻問了句,隨後打開了一個柜子。
陳瀟搖頭:「我也不確定,但從現在接觸到的人大概清楚司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的性格很溫婉,但應該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在飲品店的那面牆上她所有的照片都是很美麗的,縱使她如今已經是四十多歲的年紀。」
「這樣的女子大都心思細膩不張揚,也可以理解為內向。但不管是什麼性格的人,除非她已經跳脫了世俗,否則她就會有深藏於心的喜怒哀樂。她愛美,她的摯友又為她留下了無數個美麗的瞬間,而她卻並不拒絕,這是不是可以說明她是一個喜歡記錄的人?」
陳瀟一邊分析一邊說着,分析完便看向了張獻。
後者豎起了大拇指來:「我就知道和你這傢伙一同做事情絕對的事半功倍!」
說着,張獻便開始找尋能夠記錄的東西。
在2006年,人們記錄生活的方式並沒有很多的選擇。
這個時候電腦雖然開始普及了,卻不是每一個有經濟能力的人都會去買它。
好比司影的房間裏就沒有電腦,而電腦在如今還算貴重物品。
若是有的話,司影的父母肯定會帶來新家。
眼下沒有,那也就意味着司影沒有使用電腦的習慣。
至於手機,司影都失蹤一年了,就算是現在手機也並不方便記錄人們的美好生活。
不然的話,飲品店的老闆何必用照相機給她拍下一張張再又洗出來。
所以陳瀟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找找看司影有沒有記日記的習慣!
她有書桌,桌上有書。
一部分是關於愛情的,大都為張愛玲的。一部分則是有關生活的書籍,大都為余華的著作。
不過其中有一本無關愛情也無關生活的書,雖同樣是余華先生的著作,但卻是一部偵探——《河邊的錯誤》。
看到這本書,陳瀟下意識的從書堆里抽了出來。
觀察着封面和書頁的新舊程度,陳瀟能確定這本書司影翻的很勤的。
陳瀟坐在椅子上翻閱了起來,看着看着就好似來這兒不是為了查找司影可能留下的線索,而是來閱讀的。
張獻一直在找自己想像中的日記之類的東西,但翻來覆去的找卻沒有任何的發現。
下意識的望向陳瀟,見他居然一頁頁的翻書時,張獻有些無語的喊道:「嗨,嘛呢?擱這兒當知識分子?」
陳瀟豎起手指:「安靜,別說話。」
張獻皺眉:「幾個意思啊?既然你看,我也看看,寫的什麼?」
「作者虛構的一篇偵探,一個收容瘋子的老人家被殺後在河邊發現,一個目擊者發現她後報了警。但在警方調查的過程中,這個目擊者又一次發現了死者的頭,於是他成了被懷疑的對象,就連他自己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於是他出現了幻覺,說看到了第三個死者的人頭,最後他的幻覺與現實重合,承受不住種種壓力後這個目擊者自殺而亡。」
「而男主在一次次的調查中,各種判斷各種假設最後發現原來真兇早就有種種證據指向老太收養的瘋子!可瘋子殺人又不能把他怎麼樣,最後男主親自擊斃了瘋子。」
陳瀟講述着,張獻砸吧了幾下嘴道:「挺有意思的,不過有發現司影留下的線索嗎?」
陳瀟搖頭,張獻有些失望的也從書桌上挑了本書來。
陳瀟看了眼,見到封面上的《色·戒》二字時,笑道:「你可真會挑,一挑就是本最經典的。」
「很經典嗎?我不怎麼愛。」
陳瀟剛想解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06年這書可還沒改編成電影!
想到這兒,陳瀟索性沉默應對,繼續看他手上的《河邊的錯誤》。
只是看着看着,陳瀟的眉頭愈發的緊鎖。
他好似讀懂了,又好似明白了些什麼。
他所明白的那些,在他的腦海里就如同司影在親口講述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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