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在和吳觀生煮茶論書法。
雖然茶葉他喝不出好壞。
那些書法也無一大家之作品。
但在這煮茶論書法的時間裏,陳瀟和吳觀生卻是在一次次的較量。
如今來看,陳瀟似乎是贏了。
在發現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搜集了他的證據時,吳觀生宛如信念崩塌了一樣。
他沒有了任何的狡辯。
也不再遮掩的抖出了當年自己所做之事。
只是,吳觀生在面對那根頭髮的時候,真的就沒抵賴之詞了?
不,他有的!
只要不是有人親眼看到他勒死了汪好,那根頭髮其實都算不上是致命證據。
如果能成致命證據,陳瀟還需要和吳觀生這麼來來回回的暗中試探?
早就直接將吳觀生給逮了!
眼下吳觀生什麼都說了出來,這讓陳瀟內心輕鬆的同時,也不由的問起了《十魔子》的事情。
只是吳觀生卻玩味兒似的看了過來。
陳瀟看着他的眼神,內心瞬間瞭然。
「原來是這樣,秋禹已經死了,死無對證。」
「至於那個外國佬是誰,我問過現在的展館負責人嚴會長,他也對當年的事情毫無記憶。」
「所以你是在為我們編輯一段假的記憶,讓我們都誤以為那件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吳觀生又是長長的一嘆:
「在你面前看來真的沒法露出半點馬腳,只要露出一點點你就能夠立刻反應過來。」
「倒也沒有伱說的這麼誇張,我只是根據你所擅長的來進行推斷吧。從你導演鄭鑲的屍骨互換,再到那本筆記上杜撰的內容,都看的出來你最是喜歡無中生有。」
「只要你編輯的記憶成功了,那麼都能將人引進坑裏啊!」
「但最終我挖了那麼多坑,你愣是一個都沒跳。只要跳一個,就一個你們都沒這麼容易啊!」
吳觀生的話里透着一股子功虧一簣的挫敗感。
陳瀟倒是沒有去回應他這話。
他在回溯自己的記憶。
確實,《十魔子》是他主動提起來的。
也正是因為他主動的提及,這才讓吳觀生有了為他編輯線索的機會。
這個人精啊!
真的是一個機會都不放過!
最後陳瀟又不禁順着吳觀生的目光,看向了剛才吳寬被拽走的方向。
莫名的,吳觀生的那雙老眼不知何時有了淚光。
潘會萍搖了搖頭。
吳觀生抹了抹眼睛,嘆息道:「這些年裏,我的手上的確是有了幾條人命。」
「我所殺的每一個人,他們的後代我總是會在內心情不自禁的比較。」
「實話說,我所生之子但凡有他們那些後代一半,我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
陳瀟這時也跟着搖起了頭來:
「可你畢竟是以他們的命,來換取了你現在的家境。有得必有失,也許這就是吳寬為何是這德行的原因吧。」
吳觀生咧了咧嘴:「不一定,我並不覺得這世上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我承認,很多人的命運其實都是安排好的。」
「好比汪其雄夫妻,好比秋禹,他們命該如此。我亦是如此,命該絕在吳寬的手上。」
「只是我也有不甘心的地方,那便是他為何到這種時候還是不理解我這個做父親的一片良苦用心。」
陳瀟不想與他說這些。
想了想後,陳瀟便道:「鄭鑲的屍骨在哪兒?」
吳觀生的內心深處還是有所不服,可能就是因為想到了吳寬,所以他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想反抗一下。
「要不你自己去找吧!」
「我挖了這麼多坑,你一個不跳。在和你們的對抗中,我總得給自己找一點補是不是?我不能輸的這麼徹底啊!」
吳觀生說着便閉上了眼睛沉默不語。
潘會萍見狀,沉聲道:「你這時候的反抗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但我就是樂意。在我得知汪美回國尋親,並且各種報導她們捐贈福利院的時候,我就調查過福利院。」
「在得知他們的老院長鄭鑲竟是在那個女孩被收養的第二年死去時,鄭鑲就成為了我手上的一把劍。」
「這把劍在我心裏的地位一直很重,因為我知道你們警方在調查事情的來龍去脈時,會有很大可能將重點放在他身上,所以我才借着近期有雨打開了他的墳墓,互換了他和秋禹的屍骨。」
「再藉助暴雨的沖刷,讓你們難以分辨墳墓是何時被打開的。所以,這把劍我還要繼續用,那畢竟是我認為最鋒利的一把了!」
吳觀生將自己的操作比喻成了一把劍。
如他所說,那把劍也確實足夠鋒利。
也就是陳瀟小心謹慎,不然的話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割出口子淌血。
不過,見吳觀生此刻如此信心滿滿的時候。
陳瀟的腦海里卻回憶到了此前去找汪好住處的畫面。
吳觀生說,他是通過跟蹤汪好和汪美才得知了汪好的那套房子以及汪好曾經所託非人的事情。
現在看來這還是有可能的。
畢竟吳觀生不可能做的到,十幾年如一日的監控汪好。
再者以他的脾性,真要知道汪好想殺他復仇的話,那麼汪好早就會被他除掉。
汪好設計的引蛇出洞的計劃很有效果,但背後卻隱藏着巨大的威脅。
只是吳觀生這個威脅,在陳瀟去到汪好家時,也仿佛成為了他的威脅一樣。
陳瀟深深的再看了吳觀生一眼道:
「你為什麼那麼了解我的事情?」
吳觀生聞言,皺眉道:「我為何要了解你?」
「不,你後來的畫蛇添足的行為,完全在告訴着我,你很了解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吳觀生臉色平靜,眼神低沉。
陳瀟盯着他,最後很篤定的說道:
「我破的第一起案子就發生過一模一樣的場景,插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最後第三者獲得了一套房子。在房子裏,有一本殺人筆記。」
「這些重合的點,吳觀生你真當我不會有任何的記憶警醒?」陳瀟反問着,但很快又說道:
「再後來我又遇到了一件案子,同樣是橫跨了十幾年時間,也同樣絞盡腦汁想尋找到一具骸骨。」
「那具骸骨的主人是我的一個叔叔,但他被人帶走了,最後那個人靠學來的雕刻手藝將他的骸骨製作成了骨牌!」
「吳觀生,你的木雕技藝應該很厲害吧?所以,關於鄭鑲屍骨的下落,我猜對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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