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此刻陳瀟和羅大立的心情是怎樣的。
驚喜?
狂喜?
期待?
這些詞都不足以去形容!
他們現在只想見識到黃爺爺的那些刀!
推着黃爺爺的輪椅,羅大立跟要起飛了一樣。
還好黃爺爺的行動不便被安排在了一樓居住,不然的話羅大立都準備一個人扛着輪椅和黃大爺上樓了。
到了房間裏,果然就見到黃大爺居住的屋子的牆壁上掛着十幾把刀劍。
「以前我和你們這些年輕後生一樣,也喜歡舞刀弄劍的,內心裏總覺得有一股子的俠義心腸。比起你們現在的混法,我們年輕的時候那是真刀真槍的干啊。」
聽着黃大爺的話,陳瀟點頭問道:「那黃爺爺,我們能看到這些刀劍嗎?」
「看啊,隨便看。」
陳瀟嘴上說着刀劍,實際上他看的全是刀。
尤其是牆上掛着的兩把鬼頭刀,更是他要看的重中之重。
陳瀟拔出了其中一把鬼頭刀,看着那厚重的刀背,以及鋒銳的刀刃,禁不住問道:
「黃爺爺,這些刀劍全都開鋒了的?」
「對,你拿的那把還有牆上的另一把鬼頭刀,我都是看着以前那些劊子手砍人的刀打造的。」
陳瀟聞言,背對着黃大爺再問:「嚯,那您的意思是這刀一下子就能把人腦袋砍了?」
「差不多,但小子我跟你講砍人腦袋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更年輕的時候我打過仗,你看這刀又厚又快,但要想一下就砍下人頭卻不容易,是需要手法的!」
手法?
陳瀟眼皮一跳,黃大爺則是繼續說道:「看過那部名叫《千人斬》的老電影不?裏面的劊子手千人斬袁德泰手上的金刀夠快夠鋒利吧?但同樣需要手法才能一刀掉頭,不然很容易刀刃就會卡在脖子裏。」
聞言,陳瀟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黃大爺:「那您有那樣的手法嗎?」
「哼,當年我打仗的時候一刀一個臭猴子!」
「那您有沒有教過誰那樣的刀法?」
陳瀟說話間,不由聞起了刀身。
黃大爺被他的舉動,弄的皺起了眉頭來:「你聞刀做什麼?這些刀我可是寶貝着的,每十天半個月都會擦一遍。」
「那最近有擦過嗎?」
「最近倒是沒,不是小陳你想問什麼啊?」
「就剛剛那問題啊,黃爺爺您有教過人那種一刀頭落的刀法嗎?」
黃大爺弄不清楚,但很嚴厲的喝道:「你小子不要在我面前耍鬼心思,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可不要想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陳瀟頓時苦笑了起來:「黃爺爺,您真誤會了。我最近在調查一件事情,剛才問您的問題很重要。」
「調查什麼事情?」
「我老婆是警察,刑警!最近在查案子,有人就是被一種刀一刀砍下了頭,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陳瀟知道有些話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了。
黃大爺一聽,瞳孔瞪的巨大。
他注視着陳瀟,沉聲道:「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小弘吧?」
陳瀟沒有隱瞞的點頭。
黃大爺坐在輪椅上瞬息間沒聲了,喉嚨咕咚着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幾秒鐘後,黃大爺張開了嘴,陳瀟看出了他想哭,而且那哭聲絕對是嚎啕大哭,一如自己的孫子沒了一般。
陳瀟立馬走去手搭在了黃大爺的肩膀上,勸慰道:「黃爺爺,這事兒就您一個人知道。院裏其他的爺爺奶奶身體如何我不清楚,這事兒我覺得越少人知道越好。」
黃大爺硬生生的將自己的悲傷吞了回去,聲音嘶啞的問:「到底咋個回事,小弘好好的怎麼會。」
「案子我們現在也沒太多信息能告訴您,但您一定要說您都教過誰那樣的刀法。」
「我,我就教過小弘!」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了陳瀟的意料。
那樣乾淨利落的刀法,黃大爺只教過趙小弘一人?
「那趙小弘有沒有學會?他又有沒有告訴過您,他自己教過誰?」
「他不會教別人的,他跪在我面前發過誓絕不會將刀法外授!你知道我們這樣的老古董,有時候就想守着一樣東西刀死,所以小弘那樣求我的時候我才教他的。」
陳瀟眉目始終沒有舒展,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了趙小弘跪在地上懇求黃大爺教授刀法的畫面。
這樣的畫面讓陳瀟覺得其中一定有深意。
畢竟現在可不是什麼武俠江湖,刀子耍的好就能成為一方大俠或者一方惡霸。
刀子耍的再好,最多也就是在和人起矛盾的時候能讓自己更有利一些罷了。
真面對槍,再高明的刀法也是白搭。
所以,趙小弘跪着懇求必然有原因在。
「黃爺爺,那趙小弘有沒有說過他學刀法是為了什麼?」
黃大爺抬起頭看向了陳瀟,隨後道:「他說我就跟他的親爺爺一樣,他喜歡耍刀,也崇拜我的刀法,所以不想讓那種刀法失傳了。其實我心裏清楚我這樣的老東西早就被時代拋棄了,有時候吹噓年輕時候怎麼樣怎麼樣,無非就是好個面子。所以當一個小娃娃突然說想繼承衣缽的時候,我們這種老傢伙是拒絕不了的。」
這話在這個年代聽起來有點搞笑。
可若是這話從一個真的會耍刀,而且年紀很大的大爺口中說出來卻一點也不搞笑了。
陳瀟再次拔出了一把刀來,又一次聞了聞乾淨的刀身,只可惜他並沒有聞出什麼不一樣。
只是目光敏銳的捕捉力,在這時忽然發現刀柄刀身銜接處竟然有一絲絲輕微的紅!
那一抹紅,讓陳瀟頓時繃緊了身體。
直覺告訴他,那就是血!
陳瀟立馬將刀放到了黃大爺的面前,指着那一抹很淡很不易察覺的「紅」說:
「黃爺爺,您看這一絲印子是什麼?」
黃大爺很努力的去辨認的,可惜老眼昏花的他根本沒看出什麼來。
這時,羅大立把頭湊了過來,他費了很大的勁兒才確定:「陳哥,看着好像是淡了的血啊。」
說完,羅大立面色一變:「臥槽,血!這不會是。」
不會是什麼羅大立並沒有說出來,陳瀟也沒有等他說,人已經走到了一邊撥通了林溪的電話。
「喂,媳婦兒,你現在和梁姐在不在一起?」
「在的,有什麼事情嗎?」
「告訴梁姐,我很有可能找到兇器了。」
此話一出,電話那頭的梁妍驚呼道:「什麼?你找到兇器了!」
「我只是懷疑不能確定。」
「不管是不是,告訴我位置我現在馬上帶人過去!」
陳瀟:「好,我現在就在蘭亭街道敬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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