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出了雷仙偏殿,正要離開,迎頭碰上容顏嬌俏的方婷婉,急忙上前施禮。
「見過方師姐,師姐是要去找上官師叔嗎?」葉浩問道。
方婷婉搖頭,露出艷麗秀雅的笑臉:「不是的,我是代師尊她老人家向你傳話來的,師尊讓你去一趟落霞峰。」
葉浩未料到陳如煙會找自己,不由心中一突,暗想莫非師叔這麼快便知道我爬上小師姐的床,要我去落霞峰便是要質問此事?想到這裏身上不由打了個冷顫。
方婷婉似看出葉浩心虛的樣子,訝然問道:「」葉浩師弟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很怕見我師尊的樣子。
葉浩回過神來,趕緊道:「啊……沒什麼,師姐誤會了,我就是感覺這山風陰冷,所以不經意打了個寒顫。」
「哦……」方婷婉臉上露出疑惑表情,暗想此刻正值夏季,怎會感到寒冷呢……
方婷婉搭着葉浩御劍而行,不一會便來到落霞峰。
葉浩尚是首次來到這裏,但見整座山峰翠竹成蔭,紅綠相交,綠的是漫山草木,紅的是人面桃花,峰上俱都是女弟子,無一男子,葉浩頓覺仿似置身女兒國,別有一番風情韻味。
葉浩跟在方婷婉嬌軀之後,來到一座四方樓閣之前,這樓閣紅牆金瓦,絢爛至極,與其他峰上的建築風格全然不同,倒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天葉城的鳳鸞坊來。
葉浩隨方婷婉步入樓閣,正看到陳如煙端坐大廳之中,閉目養神。
「師尊,葉浩來了,徒兒先行告退。」方婷婉說完,便退了出去。
陳如煙緩緩張開雙目,眼中射出一道厲芒,葉浩心頭一顫,更加篤定陳師叔是為了自己的愛徒興師問罪的。
「弟……弟子葉浩,拜見陳師叔……」葉浩心虛,說話沒有一絲底氣。
陳如煙年已過百,臉上佈滿深淺不一的皺紋,平時不苟言笑,本就讓人敬畏,此刻眼中精光閃閃,更是讓人心悸不已,葉浩垂頭不語,心跳如雷,大氣也不敢出,心忖宮靈乃是陳師叔的掌上明珠,如今被我毀了清譽,今日就算被她責打千遍也是難消心頭之氣的,不由暗下決心,今後再不碰一滴酒水。
「葉浩,可知今日我為何單獨見你?」陳如煙淡淡道。
葉浩聞言,渾身一震,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正欲自陳其罪,卻見陳如煙眼中露出疑惑:「咦,葉浩,你這是做什麼?」
葉浩一看陳如煙的表情,頓時一愣,心忖莫非師叔尚且不知道昨晚之事?
他眼珠一轉,急忙改口道:「師叔,弟子……弟子這次本來向上官師叔告了假回去探望娘親,不料林家村人去樓空,也不曉得娘親現在身在何方……弟子每次見到您就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心中自然生出一分尊敬之情……因此弟子便身不由己……」說到這裏,葉浩心中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葉柔,臉上流露出真切的思念神色。
陳如煙聽到這裏,終是露出了笑意,她站起身子,來到葉浩身前將他攙扶起來,溫言道:「好孩子,你先起來,思念父母乃人之常情,你年紀幼小,有此孝心實為不易,雖說修仙中人,應該摒棄凡塵俗念,但卻有幾人真正能夠做到,便是我這百歲老嫗,也會經常想起一些前塵往事的……」
「林家遷徙之事我早已知曉,前兩日我曾陪同掌門師兄親自去後山林家村,卻也撲了個空,他們遷走也許是為了能夠躲過此次神州的劫難,你也不必太過傷懷。」
葉浩這才知道原來師尊親自去過林家村了。
「我明白。」葉浩看出陳如煙並不知曉昨夜的事情,寬心不少,躬身道:「師叔,不知您叫弟子來是為了何事?」
陳如煙道:「我是受人所託,打算傳授你飛天之法。」
葉浩楞道:「莫非是掌門師尊……」
陳如煙卻笑道:「這個我就不便相告了,你只需答我,願不願學。」
葉浩急忙道:「弟子當然是求之不得。」
陳如煙點了點頭繼續道:「我已知你身具死脈,唯有雙腿脈絡通暢,師叔我正有一套獨門飛天之法,只需吸收靈氣便可使用,今日便將此法教你,讓你多些自保之力。」
葉浩心中一動,暗想師叔說我身具死脈,卻不知我體內封印一事,那就必定不是受掌門師尊所託,我身具死脈之事,整個積雷山除了師尊之外只有含笑姐姐知道,莫非是她托師叔教我這飛天之法?含笑姐姐究竟是什麼人,竟可以說的動陳師叔親自教我……
葉浩越想越是如此,更對含笑的身份疑惑起來。
陳如煙背轉身形,說道:「我們引劍池有三大絕學,分別是劍道,法道和馭雷之道,這你應該已然知曉,御劍飛行乃是劍道法門,講求的是速度,而我的這套飛天之法,則屬於法道,講求的是靈動,雖不及御劍飛行那般快速,卻也自有其妙用。」
「學習飛天之法,首先要感受這天地靈氣,靈氣乃天地自然孕育而出,內含大道之法,只可惜我輩修仙之人愚鈍,不能解開其中奧妙,亦不能直接轉化成法力,因此便想到另一種方法,便是將靈氣通過丹田中樞轉化成天元之氣,再用來施展法術。」
「如今,幾乎所有宗門世家都是通過轉靈化元的方法來修煉的,師叔我經過幾十年的潛心修行,終於參透了一些天地靈氣的大道法則,可不用轉化元氣,直接吸收靈氣為我所用,只是我天資有限,只能悟出這飛天的法門……」
「你如今雙腿死脈已解,可吸收天地靈氣,只要靈氣不竭,便可飛天不墜!」
葉浩聽到此處,心中震驚,暗想師叔所言的法門似乎與林家的追陽步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均無需轉化元氣,直接納靈氣入體使用。
陳如煙繼續道:「大道無邊,萬千法門並非只有一途可抵仙門,只是看如何修行罷了。你吸收靈氣入體之時,可先感受一下四周靈氣流轉的規律,若能做到身體與天地靈氣融為一體,便算初窺門徑,再將靈氣散於周身,使自己的身體成為體內體外靈氣貫通的中心,讓靈氣通過自身循環不息,再運轉我的法訣,便可飛天而上!」
葉浩渾身一震,腦中不斷閃現陳如煙的話語:「使自身成為體內體外靈氣貫通的中心……那不就是要讓自己成為天地靈氣的一部分!」一瞬間葉浩好似明白了什麼。
陳如煙轉過身形,見葉浩沉思不語,也不打斷,伸出一隻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一道飛天法訣的信息瞬間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從貯存靈氣的源泉氣穴,催動靈氣在全身遊走,使體內靈氣循環流動,再將靈氣散於體外,與天地靈氣貫通一體,形成一個更大的循環,這就是飛天之法的竅門!」葉浩終於完全想通了其中的關鍵,而陳如煙印在自己腦中的法訣則是如何讓靈氣流轉循環的關鍵。
葉浩眼中透出明悟,對着陳如煙深深一拜:「多謝師叔授法,弟子感恩不盡。」
陳如煙含笑點頭:「好孩子,你很聰明,悟性也是極高,未來前途不可限量,雖然此刻身具死脈,但終有一日會突破身體自身的極限,踏入真正的仙道法門,你去吧,好好自行參透。」
「是,多謝師叔成全,弟子告退。」葉浩拜謝陳如煙後,獨自離開。
這一路上,他無心流連落霞峰的美景,心頭始終迴蕩着陳如煙的話語,萬千法門並非只有一途可抵仙門,若是我能夠另闢蹊徑,悟出這靈氣大道法則,不論身具死脈也好,身受封印也罷,便都可以隨意使用法術,那該多好!
我一定可以悟道!
葉浩迴轉凌煙閣,坐於床頭思悟飛天之法的玄妙,不知不覺半日已過,夜幕緩緩降下。
在他閉目沉思之際,懷中的玉鐲散出氤氳的藍光,自動吸收起飛煙峰的天地靈氣,一時間整個風字閣房間光芒大盛。
一盞茶的工夫過去,玉鐲光芒逐漸暗淡,絲絲靈氣自葉浩胸前鑽入體內,游入雙腿氣穴之中,他感受到雙腿氣穴充盈的靈氣,知道這幾日所損耗已經盡數補足,心中欣喜不已。
葉浩心忖,既然現在靈氣充盈,盡皆佈於雙腿之處,不妨試試以雙腿為靈氣源頭,催動靈氣運轉,看看是否可在全身循環。
想到這裏,葉浩以陳如煙傳授的法訣,催動兩腿貯存的靈氣,緩緩向上方游去。靈氣緩緩在體內流動,雖然無法導入各個氣穴,卻是四處遊走不息。
時間不久,葉浩忽然感受到體內似乎起了一些變化,從左腿氣穴中流出的靈氣遊走身體各處之後竟導入到右腿之中,而右腿氣穴中流出的靈氣則回到左腿之中,如此這般,竟真的在體內形成了一個循環。
「師叔的法門果然有用!」
他心中驚喜,暗想此刻體內情形不正與師叔所言的靈氣循環之法吻合嘛,眼下只需感應體外靈氣的流動規律,使體內體外的靈氣循環成一樣的節奏,便可達到了飛天之法的初境。
葉浩靈識全開,頓時感受到飛煙峰濃厚靈氣在身體四周纏繞不休,全身毛孔張開,將周遭靈氣緩緩吸收入體,又將雙腿處靈氣順腳下釋放出體外,一瞬間身體內外的靈氣竟真的形成一個循環,而自己的身體則完全融合進這種循環當中。
葉浩感受着這天地奇妙變化,靈台之中識念一動,原本盤膝而坐的身體竟飄起三尺有餘。他倏地張開雙目,眼神之中充滿驚喜。
只是心境稍稍變化,識念便無法維持,身體內外的靈氣循環驟然失衡,頓時一種失重的感覺襲來,噗通一聲跌回床上。
葉浩苦笑,心忖自己初入玄境,修習不夠,稍稍分心便前功盡棄,如若此刻飛身在天,卻突然中斷了體內體外靈氣的循環聯繫,那豈不是與自殺無異……看來還需多加修煉,待萬無一失之時方可使用。
葉浩明白了其中關鍵,精神更盛,這一晚便在反覆不斷的修煉之中度過。
翌日清晨,葉浩仍在修煉,忽然自屋外盪來一股元氣漣漪,直衝進耳中。
「各位師弟師妹,請速速整理行裝,半個時辰之後我們啟程前往金戈皇朝。」大師兄的聲音在耳際響起,葉浩這才驚覺,自己整晚沉浸在初入飛天法門玄妙意境之中,竟忘記了此事。
他急忙起身,整理隨行物品,不一會便收拾妥當,卻唯獨找不到了半仙老道送於自己的破舊葫蘆。
葉浩心中驚疑不定,莫非有人趁自己不備之際盜走了葫蘆,可是那葫蘆與自己滴血認主之後的微妙聯繫仍在,且自己明明感受到葫蘆就在這屋中,卻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找到。
葉浩又找了幾遍仍然一無所獲,耳邊又傳來大師兄的催促之聲,心忖那葫蘆既然就在凌煙閣中,應該不會丟失,兼且它外表破舊,除了師尊和上官師叔,其餘人等就算得到也看不出玄妙之處,想到此只好作罷,背起輕龍劍和行囊轉身出門。
下了閣樓,來到凌煙閣前,見大師兄唐倚樓正在仰望天空,不知思量着什麼,一旁是表情冰冷,卓然而立的元鶴,褚越則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嘴角叼着一截草根,坐在樓閣前的青石上哼着曲子,更遠處的竹林里則立着眼神陰暗不定的盧一。
葉浩不敢驚擾大師兄,也與元鶴、盧一兩人沒有多少情分,只有褚越,平時總一臉嬉笑的表情,反而讓葉浩感到一絲親切。
於是信步走到褚越身邊,挨着他身旁坐下。
褚越見他過來,嘿嘿一笑,低聲道:「小師弟,帶刺的情花可是不容易摘的啊,今後可得小心些。」
葉浩自然聽出褚越是在調笑自己昨晚爬上宮靈閨床之事,臉上一紅,低聲回道:「褚師兄,你可別亂說,我昨晚頭一次喝酒,不小心喝多了,其實我們根本沒做什麼……」
褚越看着他,露出個一切瞭然的表情道:「知道,知道,師兄什麼都知道,你還沒做什麼就被那丫頭一腳踹下了樓,大家都看的明白,也很替師弟你惋惜啊。」
葉浩一聽臉上更紅,愕然道:「原來師兄什麼都知道了,那為何又覺得惋惜?」
褚越猥瑣一笑道:「宮靈那丫頭雖然古靈精怪的,但確實是個小美人,宗門的很多師兄弟都想得到她的芳心呢,師弟想下手自然應該是早一些的,昨晚本來機會不錯,可師弟你還沒摘到花就被刺傷,師兄當然為你惋惜了,以後你可得加把勁,師兄看好你。」
葉浩聽罷大窘,嗔道:「師兄你可真會取笑人,剛才還說什麼情花有刺,讓我小心的話,現在卻又鼓勵我去摘花,這前後豈不矛盾……」
褚越裝出個嚴肅的表情說道:「我說小師弟啊,說句心裏話,你來之前這凌煙閣里除了落霞師妹以外,哪一個沒受過宮靈那丫頭的氣,可自從你來了之後,我們幾個再沒有一次被她糾纏過,真正可以心無雜念的修行,我這心裏啊別提多感激你了,所以早盼着你趕緊將宮靈那丫頭收走,這樣以後她就只糾纏你一個,大家的日子便好過多了,嘿嘿,師弟,你可千萬別放棄,俗話說的好,越是難摘的花兒摘到手中才更有滋味啊。」
「額……」葉浩聽的瞠目結舌,不知如何回答。
正在此時,一個紅衣身影嗖的自樓閣中躥出,落在二人面前,嬌喝道:「好啊,你們兩個居然在這裏說我的壞話,看我如何收拾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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