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浩的雙眸中充滿真摯和堅定。
晚晴的眼淚潸然而下,她轉過頭去,抽泣道:「浩哥哥,我知道你心中有大志,不是我這種平凡的小丫頭能夠理解的,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想永遠跟在你身邊,不管你幹什麼我都跟着,你平凡的過一生,我就平凡的過一生,你想輝煌的過一生,我就讓你踩着我的肩膀去輝煌的過一生,我要成為你身後永遠的……影子。」
晚晴的表白,觸動了葉浩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她要成為我的影子……這是多麼感動天地的表白,但是我能嗎?我能讓他跟着我闖蕩天下,跟着我吃苦受累,跟着我天天涉險嗎……想到這裏,葉浩仰天嘆息。
他再一次抬起頭望向夜空,看不到月光,看不到繁星,看到的卻是心碎,是迷惘,還有自己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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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滿布,夜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林家村外的密林和山石之間,影影綽綽的立着數不清的黑影,衣衫獵獵,迎風飄舞。這裏就像藏着一塊磁石,外圍依然不斷的有人到來,這些人個個如凶神惡煞一般,煞氣外漏。
為首的兩個人,一白衣勝雪,一灰衣如夜。
灰衣人冷峻肅穆,眼睛直直的盯着遠處的村落。
白衣人手捻鬍鬚,目光卻停留在腳下的石塊,若有所思。
灰衣人冷冷的開口道:「譚兄,你可確認,我火鵬堂的兄弟是在這裏失蹤的?」
白衣中年人正是那日葉浩躲雨時所遇到的吟歌之人,也是當初被石翁三刀震退的白衣高手——離火教十大火神之一的火眼神譚千山。
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布兄,可是信不過我的火眼流風……?」被稱為布兄的也是離火教中十大火神之一,被稱為火鵬神的布留生。
布留生狠狠說道:「我信得過,只是要譚兄確認一下,譚兄也知道我布留生的名號,惹了我的,千里不留痕,萬里不留生。我出手,沒有活口,殺了我的人,就必須付出這樣的代價。」
譚千山的眼角微不可查的跳了一下。
「譚兄,你好像有些擔心?」顯然,布留生察覺到了。
「我的確有些擔心……數日前我去不遠的石家村探查,卻被人三刀逼退,還險些出不來,怎知這林家村會不會也有高手坐鎮?我們就這麼貿然進去,恐怕不妥……」
布留生聽罷,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譚兄,我們火鵬、火眼兩堂布在西邊的人手雖然不多,但加在一起也有數千人,此刻盡皆到來,這荒山之中小小村寨,即便有一兩高手坐鎮又能如何,我等一擁而上,就算是引劍池也能將其踏平。再說,還有火蓮堂主沒到,崔堂主他可是在西邊謀劃了很久,他在西邊的人手可比咱們兩堂多,集我們三堂之力定然讓這村寨片刻間灰飛煙滅。」布留生說到這裏,故意語氣一頓,接着道:「譚兄,太平了幾年,你似乎變得膽小怕事起來了。」
譚千山聞言面露怒色:「我譚千山縱橫天下數十年,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只不過在這積雷山下,萬事還是小心為妙,如果我們辦事不力,教主那裏又該如何交代?」
聞得教主二字,布留生臉色一變,冷冷道:「哼,就是因為教主有令,我等更不該遲疑不決,如果譚兄還有所顧慮,那布某自帶我火鵬堂弟兄前去,到時得了功勞譚兄可別和我搶啊。」說罷,一揮手道:「火鵬堂眾隨我滅掉這林家村,除了尚不能走的嬰兒,其餘人等,格殺勿論。」一聲令下,無數黑衣人聞聲而動。
「布兄,布兄……火蓮堂還沒有到,你急什麼。」眼見阻攔不住,譚千山恨恨的跺了跺腳,對身後教眾道:「隨我殺進去。」
「是」,火眼堂教眾緊隨譚千山直奔林家村而去。
葉浩和林晚晴此時端坐屋頂互訴衷腸,只是二人心中所想不同,因此一時間無語,只是抬頭看着夜空,各有所思。
一個意在情郎,只願此生繫於他身,任風雨飄搖江山無定,大不了做他的影子;另一個卻熱血澎湃,志在天下,只想着踏破世間群山,步入修仙大道,此刻心意堅定,又豈是能為紅顏所動!
問世間情為何物……
「看,流星……」驀地,林晚晴驚喜的喊道。
葉浩隨着晚晴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又是一道流星划過。
「哇,是流星雨,好美。」林晚晴畢竟年紀尚小,再加上性格使然,煩躁苦悶的心情頓時消失,臉上淚水尚未全乾,嘴角卻已笑意盈盈。
「確實很美,好久沒看到流星雨了……」葉浩喃喃道。
「嗯,是啊,小時候浩哥哥陪晚晴在屋頂看月亮,經常是沒見到月亮卻引來了流星,那時候真的好興奮,好激動……可是這幾年浩哥哥卻很少帶我來看月亮了……」
「是啊……的確是很久了……畢竟……我們已經長大了……」葉浩眼望蒼穹,心有所思。
「長大就不能快樂了嗎?我想要永遠快樂,也想讓浩哥哥永遠快樂……以前許願的時候我就是這麼說的……」林晚晴的雙眼充滿柔情。
忽然,林晚晴的聲音定住了。
「咦,浩哥哥,你看那是什麼?黑乎乎的一片,是不是狼群?」林晚晴有些疑惑的問道。
葉浩向着晚晴所指的方向瞧去,夜色模糊看不真切,遂站起身來,抬眼向着遠處遙望,這一看不要緊,葉浩心中頓時一驚。
「這……這不是狼群……是……是人……」葉浩驚呼道。
林晚晴聞言也站起來仔細觀瞧,頓時驚呆了:「真的是人呀,怎麼會有這麼多……要不要通知族長啊……」
「來不及了,快,我們大聲喊。」
「好」
兩個人顧不了許多,大聲狂呼。
「來人啊,救命啊……」
「敵襲,敵襲……有人來劫寨了……」
「大家快醒醒啊,村外來了好多人啊……」
近日裏村寨中都有人輪流值夜更,聽到兩人大聲疾呼,便即刻跑來查看情況,待得知是有人來劫寨,立刻敲響了手中的銅鑼。
一時間寨中燈火閃爍,鑼聲四起。
林鼎聽到鑼聲,第一個沖了出來。他一個箭步躥上屋頂,手搭涼棚往外一看,頓時也是心中一驚。
「他奶奶的,這麼多人。」
「鼎哥,怎麼回事?」林風也躥出屋外。
「來了好多人,我看單憑現在寨中的人手一定抵擋不住,快,你快去蒼靈洞喊人,我們先去抵擋一陣。」林鼎大吼道。
「好」林風心知情況緊急,因此也不廢話,拔腿直奔蒼靈洞。
此時,那自遠處激射而來的無數道身影已經到來,一陣獰笑響徹夜空:「嬰兒留下,其餘的殺!」
「是」離火教上千人嗷嗷吼叫的沖了上來,一個個帶着不屑的冷笑和嗜血的興奮。
「轟隆」
一道法術祭出,林家村堅厚的大門立刻轟然倒塌,無數眼露嗜血精光的離火教眾衝進了林家村。
林家村一些衝出屋外的壯漢,或手拿兵器衝上去阻擋,或手持弓箭站在隱蔽之處射擊,他們的臉上露出的是果敢和堅毅。
只是這些留守林家村的人大多是天賦不足的普通人,而離火教所來之人卻都是殺伐天下的冷血殺手,這種差距並不是單憑英勇就可以彌補。
頓時,衝上去的人倒下了一片,一時間血光瀰漫。
「呀呀呀呀呀,你們讓開,林鼎來了。」林鼎剛剛從屋中取出自己的獨門兵器翻天狼牙棒,怪叫一聲,迎了上去。
林家絕大多數人在血脈傳承後都練習弓箭之術,但也有少數特殊之人沒有修習箭法,而是選擇了其他趁手的兵器,林鼎就是其中之一。他沒有修習箭法,並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自己肥胖的身軀實在無法滿足林家箭法輾轉騰挪的腳步移動之法,情非得以之下才改用了翻天狼牙棒,用林鼎自己的話說,即使修煉不了林家的獨門絕技,那也要選一件威武霸氣的兵器。
確實,林鼎手中的這件兵器夠威武,夠霸氣,長一丈六,重五百斤,揮舞起來虎虎生風,離火教眾磕到就死碰到就亡,一時間林鼎虎入狼群一般,生生把敵人逼到寨門之外。他心中清楚,現在村寨之中大多是老人孩子和普通村民,一旦讓敵人衝進去那後果不堪設想。他肥胖的身軀橫檔在寨門之外,竟一時間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只是好景不長,村外的敵人越來越多,頓時將林鼎圍在當中,林鼎雖然身大力不虧,但再好的鐵又能碾幾顆釘,一時間被團團圍住,無法抽身。
就在此時,一個灰衣人眼神陰鷙,面帶冷笑,自夜色中閃現出來,他哼了一聲,騰空而起,手掐印訣念念有詞,頓時這人身體周遭瞬間扭曲起來,身後竟顯化出一隻燃燒的大鵬。
「去」那大鵬似得到命令,振翅直取林鼎,嘶吼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眼看那大鵬以迅雷之勢襲殺林鼎,驀地,一支閃着寒芒的奪命之箭飛出,一箭正中那大鵬的右眼,「嘶嗷」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響徹天地,那大鵬頓時消失無蹤。
一個獵戶騰空而起,手中拿着一把漆黑如墨的大弓,弓上閃耀着層層如水波般的印文,此人正是林龍林虎的父親,林家村這一代守護神林溪,而他手中拿的,正是林家村的鎮族之寶墨陽神弓。
墨陽弓出,地泣天哭!正是因為墨陽神弓的威能,才一箭將那大鵬鳥擊殺。
「啊」灰衣人心中一驚,自己修行多年的馭鵬之術竟被人一箭破除,心中無比震驚。
這時又一白衣人沖天而起,來到灰衣人身旁提醒道:「這林家村果然也有高人坐鎮,你看他手中那把弓,古樸深沉,流光溢彩,顯然不是尋常之物。」
灰衣人聽罷不置可否,遙指林溪喝問道:「你是什麼人?」
林溪冷漠的臉上此時卻更是冷若冰霜,厲聲道:「我乃林家林溪,你等是何人,為何深夜偷襲我林家村?」。
白衣人譚千山撫須笑道:「離火教座下火鵬神布留生,火眼神譚千山前來拜會。」
林溪聽聞離火教三字,心中一震,暗想,他們終究是來了,既然躲不過,那便拼吧。
「什麼拜會?分明是屠殺!」林溪臉上寒意陣陣。
「譚兄,少和他廢話,讓他看看我火鵬神布留生的真正厲害。」布留生身在空中,口念法訣,身體周遭又是一陣空間扭曲,三隻燃燒赤焰的大鵬鳥橫空出世,嘶鳴之聲不絕於耳。
「抹去他!」布留生喝道。
三隻火鵬振翅而去,直衝林溪所立方位,速度之快,無以倫比。
林溪搭起弓箭,尚未射出,一股炙熱之感已撲面而來,竟是火鵬鳥已到近前。林溪心中一驚,未曾想到這火鵬速度如此之快。
「死吧,哈哈」遠處傳來布留生殘忍的笑聲,火鵬鳥衝擊在林溪處,漫天暴起重重火浪。
只是這笑聲卻戛然而止,布留生的笑聲尚殘留在空中,但林溪的身影卻消失在原地,三隻火鵬鳥擊了一空。
只是瞬間,一隻寒芒憑空出現,直直穿透一隻火鵬鳥的身軀,傳來一陣痛苦的嘶吼之聲。
林溪已經身在遠處,看着手中的墨陽神弓,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墨陽啊墨陽,果然是鎮族之寶,威力之大,無可匹敵。對於一個一生修習箭術的修者來說,能夠擁有一把如此神弓就是平生所求,死而無憾。
林溪修行林家箭術二十二載,早已練至箭術三篇中的第二篇巔峰之境,他的追陽步法已經爐火純青,剛才正是靠着追陽步法的神妙,才在關鍵時刻憑空移出數十米,張弓搭箭,一箭功成。
剩餘的兩隻火鵬鳥似是感受到同伴死亡時的悲哀,頓時怒意滔天,對着林溪一陣嘶鳴。
林溪再次張弓搭箭,瞄準一隻火鵬鳥一箭射出,只是火鵬鳥似乎也早有防備,憑藉速度躲過致命一箭。
林溪心知這火鵬鳥身具靈性,不可大意,剛才在它們不備的時候擊殺兩隻,但現在兩隻火鵬鳥全神貫注之下,很難一擊奏效,因此,搭上弓箭卻不射出,只是靜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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