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如月一直都處在移動之中,需要不斷用尋蹤圖去確定她的位置,及時調整追蹤方向。伏魔府 www.fumofu.com
盛如月上次通過尋蹤圖定位盛汐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就能使用,是藉助了余老的力量。
盛汐沒有那麼高層次的力量可以借用,只能等尋蹤圖的技能冷卻時間結束之後再使用。
尋蹤圖就放在呂想那兒,讓他研究着。
等到第二天中午,呂想發現尋蹤圖的捲軸能夠打開了,連忙喊停:「小師妹,行蹤圖可以用了!」
狼群即刻停車,師兄妹圍成一圈,聚精會神地盯着尋蹤圖。
盛汐再次割破手指,將血珠滴落在空白捲軸之上。
捲軸亮起一陣光芒。
在眾人的期待中,空白捲軸上顯示出來的依舊是皚皚白雪,但盛汐卻沒有見到盛如月和諸翼。
「人呢?」
蕭離洛不解地湊過去,上上下下更換觀看角度,試圖從某個犄角旮旯里找到盛如月或諸翼的身影。
不同於極北冰原常見的蒼白雪原,尋蹤圖所展現出的畫面中,有被折斷的高大樹木,有坍圮的巨大鳥巢,還有被血覆蓋成白色的長長鳥羽。
盛汐心口忽然很難受,像是被生生剜掉了一塊。
她望着那上面的皚皚白雪,伸手試圖將雪抹掉。
然而它的指尖剛碰出到捲軸,捲軸就泛起一道波瀾,仿佛上面的畫面隨時都會破碎。
盛汐頓時不敢再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一抹火紅色從這片死寂白雪所覆蓋的天空上緩緩劃
過。
那是一隻被火焰包裹住全身的大鳥,身後拖着三根長長的尾羽,孤獨地在天際飛翔。
即使紅白色的火焰包裹其全身,也無法隱藏其身上絢爛多彩的色彩。
呂想詫異:「這是鳳凰嗎?」
隨着他這一聲驚呼,畫面中的火鳳抬起頭來,似乎隔着捲軸望向了他們這裏。
火鳳飄然落地,身上的鳳凰火將周圍的白雪消融,露出雪下淡藍色的冰晶。
冰晶之中是無數傾倒的梧桐巨樹與不知生死的沉眠鳳凰。
不等盛汐有所動作,一道不屬於她的鳳凰火自捲軸正中平白燃起,很快燒掉了這副畫面。
尋蹤圖在一瞬間就化作飛灰,消失不見。
眾人困惑:「尋蹤圖怎麼自己燒起來了?」
言澈雙手托腮,歪着腦袋,若有所思:「似乎是畫面里那隻鳳凰不想讓我們繼續看他。」
蕭離洛詫異:「極北冰原還有鳳凰啊?這能賣不少錢吧?」
言澈反手給他貼了張清心符:「你清醒一點!他能隔着那麼遠就把尋蹤圖毀掉,是我們能賣的嗎?這是得找師娘!」
蕭離洛:「你說得對!」
淵羨懶得管這兩個財迷。
他現在更在意另一件事:「畫面中沒有盛如月和諸翼的身影,為什麼都是用小師妹的血做引子, 前後兩次出現的畫面完全不同?」
這話一出,眾人都將目光放到了盛汐身上。
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讓盛汐有種窒息的感覺。
她不想讓師兄們擔心,收起自己泛
濫的心緒,開始認真分析剛剛看到的畫面。
「我有兩個推測。一個是盛如月就在這個畫面裏面,只是我們沒有看到。」
六雙眼睛都沒有看到盛如月,這個可能性其實不高。
「第二個可能是因為那顆鳳凰蛋的緣故,我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鳳凰氣息,以至於尋蹤圖定位到的不是盛如月,而是與鳳凰族有關的地方。」
剛剛那隻火鳳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像極了她便宜爹爹的原形。
能夠在千里之外就不動聲色地毀掉尋蹤圖這樣的秘寶,對方的修為肯定在化神期以上。
這也符合盛汐對便宜爹的修為推測。
溫哲明思索着說:「畫面消失前,我們看到了無數被關在冰層中的鳳凰。這些鳳凰會不會和之前見到的冰霜巨人一樣,都是喪屍?」
呂想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可怕了吧。」
他們這些異族看到冰層中的冰霜巨人和妖獸喪屍就已經很心驚了,畫面中那隻火鳳看到自己的同胞變成喪屍,又該是什麼心情?
盛汐感覺胸口悶悶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淵羨敏銳地察覺到她神情有異,低聲問:「小師妹,怎麼了?」
盛汐做了個深呼吸,把所有煩躁的心緒都壓回心底。
鳳凰爹那裏不管發生了什麼,她現在都幫不上忙。
與其在這裏自尋煩惱,不如行動起來,把能做的事先做了。
——先去盛如月那兒把師父要的萬年銀雪天芝奪回來。
等回去給師父復
命後,再問問他這事,說不定能有答案。
「我沒事,我們出發繼續去找盛如月吧。」盛汐道。
「現在沒了尋蹤圖,還能找到她嗎?」言澈問。
「應該能。」盛汐招呼眾人上車,讓狼群繼續順着西北方跑去。
極地沒有明確的路,只要前方沒有自己打不過的妖獸,那就都是路。
修士基本都走直線去目的地,盛如月肯定也是如此。
剛剛用尋蹤圖是為了確認盛如月的具體位置,現在尋蹤圖沒了,只能祈禱他們在盛如月改變方向前追上她。
與此同時,盛如月停在了一處高山之上。
四周寂靜無聲,除了他們,仿佛就只有無盡白雪。
盛如月收回自己的神識,狐疑地問:「余老,你確定是這裏?我怎麼什麼都感應不到?」
余老嗤笑:「若是讓你這點修為就能發現,那還算什麼封印?拿出吞天螺。」
盛如月從須彌戒中拿出一隻巴掌大小的海螺。
海螺外殼一片漆黑,其上繁星閃爍,浩瀚猶如星海,蘊含無窮力量。
「如月,這是什麼?」諸翼好奇地問。
「一件秘寶。」盛如月彎起唇角,將吞天螺遞給諸翼,「麻煩殿下幫我拿一下。」
「好。」諸翼欣喜接過,自我感覺良好。
如月竟然連這麼厲害的秘寶都交給他保管,他肯定是如月最在乎的人。
「殿下,請站在這裏等我,我佈置點東西。」盛如月取出陣旗等物,在余老的吩咐下,佈置在四周
。
諸翼看這些陣旗都是圍繞自己佈置的,渾身的鱗片忽然感覺涼颼颼的。
換了平常,他肯定早就跳出陣法覆蓋範圍,把佈陣之人暴打一頓,逼問他佈陣的目的。
可現在佈陣的盛如月。
如月肯定不會害他。
如月還把這麼重要的秘寶交給他保管呢。
諸翼不斷安慰自己,可心裏總有一道聲音在催促他快跑。
他忍不住問:「如月,你在佈置什麼陣法?」
隨着他的話,盛如月落下最後一道陣旗,啟動了陣法。
陣法光芒流轉,複雜的符文形成,數條鎖鏈從從竄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諸翼的胸膛。
諸翼震驚,飛身想要掙脫。
陣法中鑽出無數鎖鏈,將他團團圍住。
諸翼化作巨大的黑蛇,試圖掙脫。
鎖鏈不斷收緊,劃破他的鱗片,刺穿他的皮膚,將他死死困在陣法之中,令他動彈不得。
鮮紅的血液順着鎖鏈流入陣法之中,很快就被陣法吸收。
每多吸收一分,陣法的光芒就更盛一分。
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他胸膛,諸翼不可置信地看向匕首的來源:「如月,你在做什麼?」
因為過于震驚,他甚至都忘了痛。
「拿點東西。」盛如月語氣如常,沒有任何愧疚或不忍,仿佛理所當然的樣子。
匕首在盛如月的靈力控制下在諸翼的心口轉了個圈,挖出了拳頭大的洞。
一顆墨綠色的鮫珠從心口的大洞裏被盛如月取出來。
她捏了個訣,清理掉上面的血
污,滿心歡喜地將鮫珠拿在手中把玩。
遲鈍的劇痛傳來,疼得諸翼發出難以自控的哀嚎。
他想要奪回蛟珠,卻因為全身靈力被陣法鎖死而沒有辦法。
諸翼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如月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盛如月忍不住笑了:「能有什麼誤會?難道你以為我真會看上你這條蛇?」
「一個靠資源堆上元嬰期的廢物,連淵羨那麼個金丹期都打不過,還有臉在我面前晃悠?」
「我找上你,就是為了這顆蛟珠,好讓我避開結丹時的雷劫。不然,你以為我樂意跟你說話?」
諸翼吐出一大口血,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被陣法傷的。
他全身都是傷,流出的大量鮮血堆積在陣法上,映出他狼狽的面容。
盛如月陌生得好似換了一個人,巨大的反差與恐懼吞噬了主意,讓他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
「不假的如月你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
「如果是為了蛟珠,你早就有機會下手,不可能和我在一起這麼久」
「如月,不要再逗我了」
他說着又是吐出一口血,忍着渾身劇痛,期艾地抬頭望向盛如月。
盛如月把玩着手中的蛟珠,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如果不是為了你身上的東西,你覺得我會願意多看你一眼嗎?」
見盛如月眼中只有蛟珠,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諸翼一下崩潰。
「你要蛟珠,我可以給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對我!」
盛如月都被他蠢笑了:「留你到現在,只不過是因為解開這頭合體期妖獸的封印,必須要你們黑王蛇一族的血罷了。」
諸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盛如月溫柔一笑:「殿下那麼愛我,肯定願意把命給我吧?」
「你——」諸翼一時竟不知說什麼,低下頭去不斷咳嗽吐血。
內傷引起的內臟破裂,導致他連說話都困難。
諸翼忽然想起盛汐曾經一而再的警告他,盛如月會害死他,讓他遠離盛如月。
想起潘懷在死前說「我的現在,就是你的將來」。
他一直都不信。
一直都以為他那麼喜歡盛如月,盛如月肯定也很喜歡他。
盛如月一直以來表現得也是如此。
可
盛如月看中的只是他的蛟珠,只是想用他的命去解開另一頭妖獸的封印。
怎麼會這樣
隨着諸翼的生命流逝,一股陌生妖氣竄天而起,直接衝散了頭頂盤踞的烏雲。
淡藍色的陣法之上,逐漸染上黑紅色。
那頭合體期妖獸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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