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天寶樹」的震動,意味着又有新生的果實吸收劫氣而成長。
敖丙嘴角微笑,喜悅像春暖花開,綻放在他的臉上。
連帶着張桂芳血淋漓的頭顱都不再面目可憎。
「不知道這回又是什麼樣的神通能力。」
他心裏念頭閃動,最後望了眼黑壓壓撲向自己的商軍。
身體無風自動,若晨霧中朦朧的朝陽,緩緩升上天空。
飛身托跡,憑虛御風,本就是龍族天生擁有的能力。
「放箭,快放箭!」
有軍士舉劍命令,勢要奪回將軍的首級。
接着。
便有黑壓壓、密麻麻,好似蝗蟲一樣的黑點蜂擁而來。
敖丙吹一口氣,吐出一道狂風。
那群蝗蟲立刻被吹的不辨東西,轉了方向,倒卷着飛回,隨後洋洋灑灑落地。
他自己則飛向西岐,落定於城樓,
「張桂芳首級在此,本將軍幸不辱命。」
他舉着頭顱,望向一群軍士,目光掃過,眾將皆在,唯獨不見子牙。
太子不由挑眉,佯裝不悅:
「姜道友好大的架子,我為他除一大害,他卻連句賀喜的話都懶得說麼?」
黃飛虎尷尬地咳嗽,左右一掃,無人敢上前應答,只得自己解釋道:
「好叫太子知曉,丞相剛剛受張桂芳邪術,暫時昏迷,無法出來相見。」
「什麼?你要擺酒慶功?」
敖丙繼續裝傻。
實際上早已解除耳竅的封閉。
原來自從得知姜子牙向商軍通風報信,他便知道闡教肯定沒安好心。
這是明擺着要把他往封神榜上送的節奏。
偏偏有昊天上帝口諭在,人家來請,他不能拒絕。
俗話說的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繼續下去,早晚逃不過上榜的命運。
那到底該如何破局呢?
思來想去,他有了一個不是主意的主意。
是謂之:知之為不知,不知為不知。
你請歸你請,我自裝聾作啞不當人。
撿自己想聽的聽,不想聽的一律無視。
什麼?
你說我違抗昊天上帝口諭?
拜託。
我那是為戰張桂芳,主動封閉耳竅,導致留下的後遺症。
簡稱——耳背!
此乃因公受傷,誰敢指摘?
又有誰敢拿這事定我的罪?
黃飛虎眨眨眼,表情茫然。
慶功是應該的,但是我現在說的不是這事兒。
「太子,您的耳朵莫非還沒好嗎?」
「不用不用,隨便做些飯菜就好。」
敖丙哈哈一笑,將首級交給一名士兵,接着好像突然想起什麼,對眾將道:
「對了,酒要素酒,另外我不吃牛肉。」
黃飛虎目瞪口呆,終於體會到了張桂芳面對聾三太子時的無力。
我說東山上的老虎,你扯西山上的猴子。
真就驢唇不對馬嘴,半句也聽不懂是吧?
無奈,只得拿塊木板把字寫到上面。
敖丙看完,這才解釋道:
「我龍族天生五感敏銳,強行封閉總會造成損傷,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的過段時間,全看自己心意。
反正耳朵長在自己身上,我說好了就是好了,我說沒好就是沒好。
好與不好,純看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黃飛虎並非道術中人,不知裏面的詳細。
聞言不疑有他,懵懂地點點頭。
敖丙驢唇不對馬嘴,又跟他閒聊幾句,期間還找武王姬發嘮了嘮。
依舊是問東說西,談狗捉雞,搞的氣氛好不尷尬。
正是這一番舉動,讓他因公負傷,導致耳背的消息不脛而走。
等到姜子牙甦醒,聽到他從「龍三太子」,徹底變成「聾三太子」,還忍不住悄悄樂了一會兒。
然而當他找到敖丙,準備商議夜間劫營等計劃的時候,才知道事情究竟有多離譜。
「吃不下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面對老薑頭的誠摯邀請,敖丙連連擺手。
「敖將軍,貧道是想請你夜間協助劫營,不是吃飯。」
「我都說了,我吃不下了!」
「劫營啊,我是叫你劫營啊!」姜子牙湊近耳畔,大聲呼道。
敖丙皺眉,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你喊那麼大聲幹什麼?我又不是聽不見。」
老薑頭鬆了口氣,心道還好不是真聾,要不然確實有些麻煩。
可惜。
當他以為敖丙已經聽見時,對方又吐出一句話。
「再吃一點無妨,但是我不吃牛肉。」
我……
姜子牙以手扶額,仰天長嘆,心中徹底無語。
這話說的也太費事了。
戰場情勢瞬息萬變,跟敖丙說一句指令得耽誤多少時間?
「丞相,要不咱們還是別帶他了,留太子慢慢養傷吧。」
黃飛虎不忍心地開口。
劫營而已,又不是多難的事情,何必非要帶上敖丙呢?
姜子牙沒有答應,反而是瞪了他一眼。
「你以為他是真聾嗎?分明是沒病裝病!」
這句話,他故意說的很大聲,讓敖丙聽見。
眼神則悄悄觀察着對方的神情,試圖找出蛛絲馬跡。
敖丙一如往常,完全沒有聽見,對着二人微笑。
子牙看不出什麼,只能無奈地搖頭。
他師承崑崙玉虛宮,對如此計策簡直洞若觀火。
可看出來歸看出來,能不能解決又是個問題。
畢竟耳朵長在敖丙的身上,聾與不聾,全憑人家一張嘴。
心裏長嘆口氣,姜子牙甩甩袖子,無語地轉身離開。
敖丙暗笑一聲,不以為意。
不就是耍無賴嗎?
誰不會似的。
真以為拿着雞毛就能當令箭了?
昊天上帝的口諭而已,我不聽就不聽了,你能怎麼着?
當然。
這話只能在心裏想想,他不會蠢到宣之於口。
見姜尚離開,敖丙放鬆心情,懶洋洋地躺在榻上。
表面假寐,元神其實已經落於識海中的渾天寶樹之下。
經過數次的劫氣滋潤,寶樹生長的愈發燦爛茂盛。
放眼打量,這回結的居然是一枚褐色的果實。
看起來乾巴巴的,很不起眼。
敖丙來者不拒。
管你干不干,癟不癟,有口吃的就行。
立即摘下果實,餵入口中。
溫潤的暖流再一次出現,仿佛帶他重新回到了蛋殼裏,種種信息隨氣韻一起灌徹於血脈深處,烙印在靈魂當中。
西方把這叫作「真靈覺醒」,東方管這叫作「神而明之」。
反正,無論哪種說法,都讓敖丙醒悟其名。
忍不住從榻上坐起身,疑惑地吐出幾個字:
「調禽御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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