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的目光,讓敖丙心頭生出一縷滲人的冰寒。
倒不是他已經厲害到能察覺金仙的內心想法,只是單純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所謂「小心無大錯」。
尤其面對太乙真人這樣的人時,更要時刻警惕。
因為根據原著中的表現,這人的行事手段,實在太像個邪道中人了。
別人只以為他是個盡職盡責,且護短的師父。
但自從哪吒拜師之後,也是因為太乙的一味嬌慣,養成其囂張跋扈的性格。
哪吒犯錯,李靖尚且知道承擔責任,帶哪吒登門道歉,消弭受害者怒火。
可太乙真人純純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喜歡火上澆油。
哪吒射死石磯的童兒,石磯上門討說法,他反把石磯殺死。
直接了斷雙方產生的因果。
哪吒打死龍王三太子,敖廣上天告狀,他不思調解,反鼓動哪吒南天門截訪,把龍王暴打一頓。
由此導致矛盾愈發激化,敖廣最終聯合其他三海龍王再次上天告狀。
而後哪吒不得不下山,削骨還父,削肉還母,徹底斷舍離。
整次事件中,龍王失去兒子、李靖夫婦失去兒子、哪吒失去肉身。
唯獨太乙得到一個沒有因果牽絆,乾乾淨淨,且忠心聽話的徒弟。
因為這時候的哪吒已經沒有家了,除了乾元山金光洞,再沒有人是他的靠山。
而且你說太乙卑鄙吧,他還總是先禮後兵。
每次打的都是「興周滅紂」類的天命旗號。
石磯上門討說法,他說哪吒是靈珠子下世,輔姜子牙而滅成湯,奉的是元始掌教符命。就傷了你的徒弟,也是天數。
得知龍王上天告狀,又說哪吒奉天命而興周,即使打死敖丙,也是天數。
還責怪敖廣作為天庭正神,為這點小事兒上告,不諳事體。
咱就是說。
人家兒子都被打死了,報警還說人家不諳事體。
你說太乙真人,邪還是不邪?
敖丙覺得,這人簡直老邪給小邪開門,邪到家了。
然而您猜怎麼着?
如此一員癟犢子玩意兒,居然還tmd是正道中人。
並且還是玉虛元始天尊最喜歡的徒弟之一。
怪不得闡教總是遭人詬病呢。
不純純上樑不正下樑歪嗎?
當然。
這話敖丙只敢在心裏說說,真要讓他宣之於口,那是萬萬不可能滴。
是非只為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沒有足夠的實力,亂說話只會為自己招災惹禍,甚至還可能連累親友。
話回正題。
太乙真人的起名計劃被敖丙打亂,心裏忍不住有些惱火,無奈只能再次改變策略。
「此子有名字正好,只是因他命犯一千七百殺戒,日後必然磨難重重。須有良師隨時教導,方能引上正途。」
話到這裏,收徒的意思已然表達的很清楚。
李靖崇信道家,聞言不疑有他,忙道:「老師若是有意,吾兒可拜您為師。」
「好,我就收哪吒為徒。」
接着李靖便命下人準備齋飯款待。
太乙瞥了眼敖丙,沒有答應,只推說「洞中尚有要事,須馬上回山」。
待他走後,敖丙亦不敢久留,同李靖告別道:
「李叔,你我兩家一者在陸,一者在水,往後還請多多聯絡照顧。」
說是照顧,其實現下階段,龍宮哪裏有需要用到李靖的地方?
反而是陳塘關上下,每年能不能風調雨順,要多靠龍王照拂。
李靖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絲毫不敢托大。
「賢侄言重了,一定代我向你父王問好,往後更要常來府上玩耍才是。」
「一定,一定!」
二人說說笑笑,相互恭維,一直送出陳塘關。
敖丙離開關口,心情大好,搖着摺扇,走向海岸。
這次用恩義同哪吒結下因果牽絆,身上總算多出一道無形的保障。
往後對方再想向東海下手,也會有所顧忌。
一群人輕鬆趕路,有力士抬頭望天,忽的雙眼大睜。
「太子殿下,天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
敖丙迎着陽光抬頭,忍不住瞳孔一縮。
只見一枚金燦燦的流星,攜數十米長的尾焰,如火塊般從天疾射,飛速墜落下來。
目標好像是……
我這裏?
「太子快躲!」
有人驚呼,有人大喝,然而均阻擋不了流星的墜落。
眾人只聽到「噗嗤」震響,敖丙瞬間被砸倒在地,當場碎成漿糊似的血肉。
而砸倒他的,赫然是一枚金燦燦的金磚。
一時間,眾人大驚失色,飛濺的血花及內臟碎塊,落到自己臉上都不知道。
··
九霄雲外。
太乙真人隔空俯視,見下方場面混亂,嘴角輕蔑一笑。
他下山時提早算過,此次出行必然無礙,所以早早就想好為徒弟取名為「哪吒」。
結果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竟然被敖丙捷足先登。
對於習慣用掐算掌控局面的他而言,這屬於「變數」。
而變數往往代表失控,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情。
所以太乙表面說要回山,其實出門就悄悄躲在天上,準備給敖丙一個驚喜。
輕掐訣印,金磚散作滿地金光,消失不見。
太乙正要駕雲離開,突然眼角一瞥,露出滿臉驚色。
只見東海浪頭翻卷,上面隱約立着一道人影。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敖丙。
他詫異沉思,接着又訝然失笑。
「原來是金蟬脫殼之術。也罷,這次只當給你一個教訓,望你能知情識趣,莫要再胡亂作怪。待吾徒兒七年後,再取你性命!」
笑罷,他大袖一揮,駕雲瀟灑離開,絲毫沒有作案後的心虛與恐懼。
··
海面上。
敖丙借金蟬脫殼之術,留假身原地替死,自己則趁機遁入海中。
此刻冷汗涔涔,險些癱軟。
剛剛幸虧自己反應快,否則那明晃晃一塊金磚,非把他當場砸死不可。
熟知原著的他很清楚,哪吒下山興周滅紂時,手裏就有一塊金磚。
再聯想之前太乙看自己的眼神,哪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好你個太乙,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你卻非要同我為難。既然如此,我tm跟你槓上了!」
他下定決心,勢必報此一磚之仇。
然而心裏又很清楚,太乙的境界高出他好幾個等級,又有玉虛元始天尊庇護。
無論是實力、還是勢力,自己都不是對手。
只能暫時蟄伏,尋找時機。
這樣一想,心裏當然忍不住鬱悶。
煩躁間,識海突然微微震顫,讓敖丙表情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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