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都是聖階,但真聖一出,亞聖、半聖皆為螻蟻。
世上,只有唯二真聖——長生天、唯一真聖。
故而,妖族與人族並立對峙,相互奈何不得。
十二聖,各個都是慷慨悲歌、正氣凜然、浩然正人。他們早已將生命奉獻給正義,自然不會畏懼妖神的滅世威力。
但。
實力的差距,猶如鴻/溝,天壤之別。
「轟!」
妖神滅世第一擊,就擊碎了十二聖聯袂的浩然正氣護盾,將護盾打得寸寸龜裂。
聖人們被打得踉蹌飛退,有聖人吐血。
大唐千里,轟然地震。
房屋倒塌,赤地千里,萬里紅雲,天降大火。
長安城部分崩壞、土崩瓦解,慘遭妖神之力,猛烈衝擊而崩塌。。
眼看十二聖扛不住自己一擊,長生天獰笑:「土雞瓦狗,不自量力。」
「只要唯一真聖不出,無論你來多少半聖亞聖,本神都可一舉滅殺!」
「你們,撐不住了。」
鬼谷子看到妖神全力一擊,就轟散了十二聖的聯袂抵抗,大有希望一舉擊殺杜預,也鬆了口氣,眉飛色舞。
「早該如此。」
鐵木真、哲別等蒙元妖蠻,看到妖神大展神威,一舉轟散人族十二聖抵抗,也雙目赤紅、瘋狂吶喊起來。
「妖神,至高。」
「長生天,才是唯一的真神。」
「人族,沒有了唯一真聖,你們死去吧。」
「還不投降?苟延殘喘,也是無用。」
「哈哈哈,杜預,你再怎麼作詩,都無濟於事。」
但
杜預還在飛速吟誦【正氣歌】。
「地維賴以立,天柱賴以尊。」
大地靠浩然之氣,才得以挺立,天柱靠浩然之氣,才得以支撐。
他這句話一出,正在土崩瓦解的防護,踉蹌而退的聖人,卻身後仿佛多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天柱、地柱,猶如兩根經天緯地的中流砥柱,牢牢擋住了妖神的滅世一擊。
「什麼?」
妖神眼神一凜,難以置信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他太清楚自己滅世一擊的威力——除非唯一真聖,還必須是全盛狀態的唯一真聖,才能擋得住自己傾力一擊。
杜預之下,十二聖齊齊鬆口氣。
太后、群臣、大唐百姓,擦了一把暗中沁出的冷汗,歡欣鼓舞,齊聲讚頌。
「多虧杜預【正氣歌】力拔山兮氣蓋世,以浩然正氣,凝聚成擎天之柱,抗住了這魔君妖神的全力一擊。」
「萬幸,有杜案首這擎天柱。」
「杜案首已不僅僅是國之柱石,而是名副其實的救世主。」
「之前,我等還如此苛待杜案首,真想想都汗顏。」
長安百姓,更是萬民敬仰、五體投地、稱頌不已。
「杜案首,神仙下凡。」
「這不是神仙,這是聖人,比唯一真聖還要真的聖人。」
「杜預,區區舉人,卻能力抗妖神?」
「佩服,實在五體投地、無以復加。」
杜預朗聲誦道:「三綱實系命,道義為之根。」
三綱靠它才能維持生命,道義靠它才有了根本。
「嗟予遘陽
九,隸也實不力。」
可嘆的是,我遭遇國難,力有未逮,只恨不能安國殺賊。
「楚囚纓其冠,傳車送窮北。」
奉旨會試,穿着書生服,卻成了階下囚,被人用驛車送到了之地。
「鼎鑊甘如飴,求之不可得。」
為了救國救民,我情願遭受鼎鑊酷刑,甘之如飴,但求之不得。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陰房闐鬼火,春院閟天黑。」
「牛驥同一皂,雞棲鳳凰食。」
「一朝蒙霧露,分作溝中瘠。」
「如此再寒暑,百沴自辟易。」
「嗟哉沮洳場,為我安樂國。」
「豈有他繆巧,陰陽不能賊。」
「顧此耿耿在,仰視浮雲白。」
「悠悠我心悲,蒼天曷有極。」
囚室陰暗寂靜,只有鬼火一樣的光亮出沒。雖在春天裏,院門關得緊緊的,照樣是一片漆黑。我的遭遇,是駿馬和老牛被關在一起共用一槽,鳳凰住在雞窩裏像雞一樣飲食起居。一旦受了風寒染上了疾病,那溝壑定會是我的葬身之地,在這種環境裏,各種各樣的疾病就自當退避。可嘆的是如此陰暗低濕的處所,競成了我安身立命的樂土住地。這其中難道有什麼奧秘,一切寒暑冷暖都不能傷害我的身體。
我能堅持到現在,因我胸中一顆丹心永遠存在,功名富貴對於我如同天邊的浮雲。我心中的憂痛深廣無邊,請問蒼天何時才會有終極?
杜預的言語,深深震撼了聖元大陸。
億兆百姓,士農工商,人人都被杜預高尚的情操,深深感動,涕淚橫流。
「杜解元!心繫天下,胸懷坦蕩,但世人誰又能理解你?」
「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混我獨清。」
「唯一聖人我沒見過,但在小民眼裏,捨生取義的杜解元便是聖人、真聖。」
「捨生取義,殺身成仁,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此乃聖人、行走人間的聖人。」
杜預淚流滿面,悠然長嘆:「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風檐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列聖、先賢,一個個已離我遠去,他們的榜樣已經銘記在我的心裏。屋檐下,我沐着清風展開書來讀,古聖先賢的光輝將照耀我堅定地走下去。
【正氣歌】,曲終作罷。
妖神長生天愣住了,他瞬間被【正氣歌】冰封,一動不能動,只能任由杜預宰割。
那從天空中俯瞰萬物的詭異的妖瞳,急劇放大,不明所以,瘋狂轉動,但眼中滿滿驚懼之色。
聖元大陸,浩然正氣從每一個讀書人,每一個士農工商、升斗小民身上,乃至每一個老弱婦孺身上,油然而生,浩塞天地,席捲蒼穹,猶如一場聖元大陸的史詩級交響樂。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時窮節乃見,一一垂丹青。」
萬眾一心,眾志成城,聖元大陸,億兆人族的意識、意志,瘋狂席捲成一團,凝
聚成一股強大的氣勢。
「【正氣歌】!」
浩然正氣,灌入杜預胸臆、文宮之中,杜預如同這場史詩級大風暴的風暴之眼,從容淡定,凝立虛空,舉手投足,指揮若定,導演着這場縱橫聖元大陸的大合唱、大合奏。
杜預看都不看那些漫天蓋地,瘋狂衝來的妖蠻。
長安城下,百萬妖蠻、妖魔如潮水般洶湧,橫行無忌,給人族帶來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但,在浩然正氣席捲之下,它們瞬間都被冰封,凍結。
轟!
一頭身軀如小山龐大的巨型妖皇,妖眼怒凸,虬髯如鋼的筋骨,轟然炸裂開來,崩碎成漫天碎片,散落在地上,方圓千丈下起了一場血雨。
另一頭八隻尖銳利爪、體如山嶽,型如蜘蛛的妖帝,被杜預浩然正氣席捲而過,如背負泰山、顫抖着趴在地上,爆體而亡,轟然炸碎。滿肚子毒液漫天噴/射,將周圍妖物濺射腐蝕地慘叫而亡。
浩然正氣所過之處,萬千猙獰恐怖、如魔神般的妖蠻,紛紛呆滯、兵解、崩碎,化為漫天血霧,神魂俱滅。
死亡的氣息,籠在妖蠻群中。
太后驚恐地仰天望去。一旁的玉真公主,又蹦又跳:「留青史!杜案首這首【正氣歌】,必留青史了。」
「這是大陸,自從唯一真聖沉寂永眠以來,第一首留青史不朽之作。」
大唐君臣,一片譁然。
「留青史,果真留青史了?」
「怎麼可能?一個舉人寫詩,竟能留
青史?」
「此人不可能是普通之輩。你們還不明白嗎?杜預,杜預乃是唯一真聖轉世啊。」
「原來如此。我說他為何能一再創造奇蹟?原來他就是唯一真聖,這就一切合理了。」
這一瞬間,杜預「唯一真聖」之名,傳遍大唐、聖元。
人人都「恍然大悟」,拍案叫絕,對杜預的「真相」,深信不疑。
「原來如此。杜預是唯一真聖?」
「真聖,轉世,原來他就是唯一真聖?」
只聽得一聲轟然巨響,文淵閣列聖終於趁着杜預【正氣歌】重創妖神,衝破藩籬,打破桎梏,來到凡間。
「哈哈哈!原來如此,你小子就是唯一真聖轉世之身?」
半聖文鷹大咧咧,拍了拍杜預肩膀。
杜預直翻白眼。
「我是唯一真聖?這,從何說起?」
文鷹湊到杜預耳邊,低聲道:「管你是不是,此時需要你是,你就是。」
被萬里妖氣遮蔽的文曲星驟然化為一道流光,長虹貫日,通天徹地,射入杜預文宮中。
文淵閣中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游遍芳叢。」
「時光如川浪淘沙,青史留名多俊才,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這赫然是一首詞。
連文淵閣列聖都滿臉迷惑,面面相覷,對視不解。
「你聽過這首詞嗎?」
「我在文淵閣一萬多年,從未聽過文淵閣說起這詞?」
「
這詞,貌似只為【留青史】而賀?」
「萬年來,第一首留青史之作,自然解說詞都沒聽過?」
「這是唯一真聖的聲音。我有幸聽過他的教誨。」
一首從未被人聽過的詞,橫空出世。
但杜預卻眼前一亮。
他非常確定,這首詞是前世宋代的《浪淘沙》,作者歐陽修。
唯一真聖,能說出歐陽修的詞,那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杜預早就猜測,唯一真聖真實身份與自己一樣乃是穿越者。
只是不知何種原因,唯一真聖只創造了聖人之言,並沒有文抄公諸多詩詞曲賦。
還有一個解釋,那便是唯一真聖來自華夏、聖元之外的另一個平行世界。
既然聖元世界是華夏的平行世界,時空節點走向不同分支的鏡面世界,那為何不能還有另一個平行宇宙?
時空節點,分叉極多,任何一個世界,每一秒鐘都有數百萬的分支。正如一首歌的歌詞——在一瞬間,有一百萬個可能,該向前走,或者繼續等。
華夏、聖元、另一個中式的平行宇宙····
這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釋了。
杜預心潮澎湃,他解開了唯一真聖的身份之謎,堪稱解開了聖元大陸一半的謎團。
但唯一真聖的下落?又成了另一半謎團?
他與長生天對拼,兩敗俱傷,回來就陷入了永眠之中,杳無音信。
他真的永眠還未甦醒,還是永久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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