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盛紘的一句進來,盛長柏踢開了房門,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柏兒來了?快坐下吧。」盛紘一見自家兒子來了,本打算直接開口正事兒的他,一時間竟然膽怯了起來。
長柏聽後卻並沒有坐下,而是直接開口道「父親,六妹妹這次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和張家有關的?」
「額,你猜出來了?沒錯,確實是和張家有關的,三郎想讓你離京一段時間,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盛紘道
「嗯?讓我離京?等等,父親,難道他們家打算現在就動手嘛?他們不是才剛剛,既然這樣他們當初又何必?」長柏一臉震驚的道
「柏兒,此一時彼一時,你不知道,西夏那邊有動靜了,不光有動靜了,還已經分出了勝負,西夏李承訓造反成功了。」盛紘道
「什麼?父親你是,西夏造反成功了?這,這怎麼可能呢?」長柏聽後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啊,別是你了,就連我剛知道的時候也不信,可是不信不行啊,這就是真的,你想想,要不是真的,張家又豈會?」盛紘道
長柏聽後久久沒有開口,盛紘也知道自家兒子需要時間,所以他也沒有追問,而是就這麼靜靜的等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長柏才道「父親,他打算讓我去哪?」
「這個,這個明兒沒,不過估計應該是個好去處,畢竟咱們的關係擺在這,想必他是不會虧待你的。」盛紘道
「呵呵,張家,張家,好一個張家,父親,若是我不去呢?」長柏道
「什麼?不去?柏兒,這麼好的事兒伱怎麼不去呢?你別跟為父開玩笑了,你是故意這麼的,嚇唬我的對不對?」盛紘驚訝道
「父親,孩兒並沒有謊,孩兒是真不想去。」長柏一臉正色的道
「什麼?你,柏兒啊,你不能啊,為父求你了,你走吧,你就算是不考慮別的,你考慮一下咱們家,柏兒。」盛紘道
「父親,孩兒,孩兒真的不想走,孩兒要留在京城。」長柏道
「你,你,柏兒啊,你為什麼就這麼固執呢?你是咱們家的嫡長子,為父對你寄予厚望,你是咱們家最有出息的孩子。」
「咱們盛家的門楣,可還指望你呢?你可不能有事啊。」盛紘勸道
長柏聽後神色微動,不過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裏。
「好好,你就算不想咱們家,那海家呢?海家你也不管了嗎?咱們家和張家有你六妹妹在,想來也不會太為難咱們。」
「可是海家呢?你可別忘了她是你的娘子,你們還有孩子,你一旦出事,他們家和張家可就沒關係了,你難道要他們全家都為你陪葬嘛?」
「柏兒,這底下哪有長盛不衰的王朝,現在這就是時有變,這大魏的氣數已盡,你何苦要為它殉葬呢?」盛紘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聽了自家父親這話,長柏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一絲掙扎,而盛紘見狀就好像看見了希望,趕忙開始趁熱打鐵。
「柏兒,我知道這樣讓你為難,可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三郎那邊向來是不會為難你的。」盛紘道
「父親,勞煩您去跟六妹妹一聲,我要見富安侯一面。」長柏道
「什麼?你要見三郎?這,好吧,我這就去跟你妹妹。」盛紘道
事已至此,父子倆已經沒有下去的必要了,於是父子二人先後離開了書房,盛紘去了壽安堂,而長柏則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海朝雲見自家官人就回來了,趕忙上前道「官人,父親這麼急這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兒啊?」
「娘子,沒什麼,就是我的官職可能會有些變動,可能要離京,所以父親把我叫去叮囑一番。」長柏道
「什麼?離京?這,這是不是也太?畢竟官人你課可是才回來幾個月,這就又要走了,這也太?」海朝雲有些焦急道
「娘子,在朝為官總是會有些身不由己,好了,先不這個了,我就算是離京,也沒有這麼快的,我走之前要和六妹夫見一面。」長柏道
本來還有些着急的海朝雲,聽了自家官人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對於自家官人在揚州發生的事情,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在加上前些時候,富安侯來的時候,自家官人和他之間的生疏,無不明,這二饒關係發生了大問題、
如今自家官人忽然要離京,而官人又要在這個時候見富安侯,這其中一定是有所關聯的,甚至就是富安侯讓自家官人離京的。
想到這她一想就想明白了,六妹妹為何會接二連三的回家來,目的應該就是讓自家官人離京,可是到底為什麼這麼着急呢?
等等,不會是?不應該啊,不可能這麼快啊?海朝雲心思急轉,很快就猜到了一個可能,再結合自家官人在揚州時發生的事情。
她幾乎可以肯定,張家要動手了,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去除了所有的可能,剩下這個就必然是真相。
對於自家官饒性格她非常了解,她知道自家官人這次,很可能會走極端,而這是她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此時的她很是着急,她在想該用什麼辦法,才能讓官人打消這個念頭,以她對自家官饒了解。
等到和富安侯見面的時候,自家官人一定會爆發,他這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自己必須想辦法攔住他,要不然自己就成寡婦了。
不,可能連成為寡婦的機會都沒有,一個不好,自己,以及自己全家,都要跟着官人共赴黃泉。
「對了官人,要不,咱們趁着你這次離京,去我家看看如何?起來自從嫁過來後,我還一次沒回去過呢?」海朝雲道
盛長柏聽後,一直沒有話,而是就這麼看着自家娘子,然後忽然道「娘子,你猜出來了對吧?」
聽了這話的海朝雲先是一愣,隨後道「沒錯,我是猜出來了,我知道官人你打算幹什麼。雖然我知道,我可能無法讓你改變主意。」
「但我還是想要試試,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官人你看穿了。」
「娘子,對不起,我,我實在是?」長柏有些遲疑的道
「官人,你不用跟我這些,我了解你的性格,我也並不打算強迫你做出選擇,我只是想想要告訴你,你這麼做的後果。」
「如果你覺得你能夠接受的話,那你就去做,我不會攔着你的,因為我知道我根本就攔不住你。」海朝雲直接道
聽了這話的長柏臉色一變,他其實不怕自家娘子,跟自己吵一架,甚至是大罵自己一頓,他恰恰就怕自家娘子這樣。
因為面對這樣的娘子,他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就算他知道這是自家娘子的謀劃,他也還是不忍心。
事實上海朝雲就是故意的,她很了解自家官饒性格,知道來硬的跟本就沒用,反而會適得其反。
所以他才直接來了個以退為進,自家官人是個君子,而對付一個君子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道德綁架了。
這一招對長柏是出乎意料的好用,此時的長柏就陷入了糾結之中,他有心去完成自己的理想,又擔心牽連到無辜的人。
而海朝雲一看自家官饒樣子,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起碼現在是起了作用,就是不知道以後會如何了。
而就在長柏回房間的時候,盛紘這邊也回到了壽安堂,盛紘一進來就發現,不管是自家母親,還是自家女兒,都沒有問自己結果的意思。
這讓他很是鬱悶,畢竟既然都這麼不看好自己,那剛才為什麼要讓自己去呢?讓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去求自己的兒子?
這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求的還是讓自己的兒子不要做忠臣,現在想起來,他都感覺一陣羞愧難當。
所以此時的他心裏很生氣,但現場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母親,一個是自家未來的靠山,他誰也得罪不起。
於是只能是把氣又憋了回去,然後道「母親,長白沒答應,也沒不答應,他提了一個要求,他要見三郎。」
「嗯?紘兒,你,你到底是怎麼勸的?這能讓他見嘛?就柏兒那個性子,他要是見了三郎,還指不定出什麼來呢?」盛祖母急道
聽了這話的盛紘也反應過來了,對呀,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查茬呢?柏兒要是真的和三郎見了面?那後果不堪設想。
一想到這,他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汗如雨下,有些驚慌的開口道「母親,是兒子糊塗了,可是事已至此,該怎麼辦啊母親?」
盛祖母聽後怒其不爭,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於是她看向了一旁的明蘭道「明兒,你現在該怎麼辦?」
「祖母,孫女覺得,既然二哥哥想要見我官人,那讓他見便是了,發證事已至此,也不會有更壞的結果了不是嗎?」明蘭道
「話是這麼沒錯,但要真是一點準備都不做,到時候三郎要是一氣之下不管了,那可就麻煩大了。」盛祖母道
「祖母您先不要着急,孫女覺得,或許可以讓大娘子和二嫂嫂勸一勸,尤其是二嫂嫂,她為人聰慧,又了解二哥哥的性子。」
「沒準就有辦法,能夠勸二哥哥回心轉意呢?就算是不成,哪怕有一點作用,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啊。」明蘭道
「嗯,這法子倒是可以一試,紘兒,你現在就去找你娘子,讓他這個當娘的,也好好勸一勸,至於朝雲那孩子,想必已經開始了。」
「那丫頭我知道,今明蘭你忽然回來,我又把紘兒叫過來,又是紘兒找長柏話,朝雲那孩子一定能猜的出來。」盛祖母道
「那,母親,那兒子這就去找我娘子,就先告退了。」盛紘聽後趕忙起身,然後直接邁步往出走,徑直往葳蕤軒而去。
看着自家兒子離去的背影,盛祖母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爹平日裏看着挺聰明,可一遇到大事,這養氣的功夫着實是差了些。」
這話明蘭是沒法接的,所以只能是保持沉默,而盛祖母也很快反應過來,這話跟明蘭,確實是有些不太妥當。
於是便道「行了,你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會怎麼樣,就不是你能夠左右得了,忙了一了,回去歇歇吧。」
「啊?祖母,這,那我到底要不要跟官人?」明蘭問道
「當然要,不光要,還要把你從這次的事情中摘出去,你記着,這次你一定要向着你官人,不要管長柏,更不要管盛家。」
「丫頭,現在這個時候,長柏要是真的做了什麼,那咱們盛家唯一的活路就是你,所以你可千萬不能行差踏錯。」
「一旦你也錯了,那盛家可就真完了,到時候盛家怕是要絕嗣了,行了,你回去吧,記得我和你的話,千萬不要忘了。」盛祖母道
明蘭聽後有些震驚的看着祖母,她很難想像,這麼絕情的話,竟然是自家祖母的,明明自家祖母這些年一直很在乎這個家,如今怎麼?
而祖母好像看出了明蘭的疑惑,所一便又開口道「明蘭你記着,和家族的延續相比,這個家的任何人都不重要,必要時都是可以犧牲的。」
明蘭聽後,盯着自己的祖母看了好久,然後一臉嚴肅的點零頭,然後就起身行禮,隨後轉身離開了。
看這樣自家孫女離開的背影,祖母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決絕,而這些明蘭是看不到了。
而此時盛紘這邊,也已經到了葳蕤軒,和自家娘子商議起了此事。
「什麼?官人你什麼?張家要動手了?柏兒還要反對?」王大娘子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家官壤
「沒錯,因為西夏的動作,張家應該很快就要動手了,咱們兒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和岳父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剛才已經勸過他了,不過他還是要見三郎,到時候他們要是真的見了面,那還指不定要發生什麼呢?後果只怕會非常嚴重。」
「我現在擔心,長柏怕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着他們見面的時候了,到時候要是,咱們家恐怕就要?」盛紘一臉擔憂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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