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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和白髮老人穩穩對坐,無甚多餘的動作,只拈棋落子。
姜語靈也在,搬了個小板凳兒,雙手托着小臉,看的是百無聊賴,只在不經意間側眸,瞟一眼不遠處的魂心桃花樹,對其上的桃子,情有獨鍾,有時看的愣神兒,還會流口水。
桃子的芳香,太迷人了。
桃子的味道,必定更迷人。
「若我徒兒輸了,你真不給桃子吃?」姜語靈嘟噥一聲。
「老夫說話,從來都是一言九鼎。」白髮老人捋了捋鬍鬚。
「其實吧!是我奶奶想吃。」
「那便讓你爺爺來,老夫多賞他幾個。」
「嘁!」姜語靈不以為然,真讓她爺爺來,就不是取桃子了,不干一仗不算完,當年為了她奶奶,這倆老傢伙,沒少找地兒約架。
白髮老人只笑不語。
老實說,他看小丫頭還是很順眼的,與她奶奶年輕時,真太像了,也是古靈精怪,妥妥的混世小魔王。
可惜啊!
那麼一棵小白菜,被一頭豬給拱了。
「北極星...王家。」
趙雲一邊下棋,心中一邊嘀咕。
已鎖定目標,下一站就是北極星,無論花多少錢,他都會把那盞燈買回來,那不止是一盞燈,還是他父親的命。
啪!
說話間,白髮老人又落一子。
完了,便聞姜語靈一語,「第三十二步。」
她就像個計時器,對弈者每落一子,她都會報個數。
「前輩可聽過大羅仙宗。」
趙雲拿了棋子,小聲問了一句。
「哪個星域的。」白髮老人抿了一口茶水。
「這...。」趙雲一聲乾咳,他哪知道這些啊!
白髮老人未再說。
仙界這麼多星域,每個星域有那麼多古星,每顆古星又那麼多傳承,單拎出一個勢力來,他還真不知。
也或許,是他見識淺薄,所知甚少。
莫說他了,即便是一般的神明,也未必去過仙界每個角落。
趙雲也未再問,只安心下棋。
魂心仙桃價格昂貴,有價無市,贏這一局,可比做一大堆任務輕鬆多了,而且也不一定要贏,撐過一百步便好,最主要的是,沒啥個危險。
至於此刻的棋局嘛!自是他落盡下風。
就是不知,對面這位究竟用了幾分道行。
「這小仙人不賴嘛!」
白髮老人心中微笑,不由多看了趙雲一眼,瞧這下棋的姿勢,瞧這落子的意蘊,一般的仙人就比不了,若棋局便是戰場,那這小輩便是中軍大帥,不動如山嶽,面不改色,與他博弈還能如此淡然,這般心境着實難能可貴。
這才哪到哪。
趙公子穩的一逼,他可是與神明對坐過的。
論氣場,白髮老人與制裁者差了十萬八千里。
他是見過大場面的,這小陰溝,自然不會尿急。
「第八十四步。」
姜語靈又報數,且還來了精神,就差十六步了。
這老頭兒放水也好,趙子龍憑的是真本事也罷,反正她要吃桃子。
「棋局,才真正開始。」白髮老人悠悠一語,陣仗已擺開了,剩下的十六步,他會一步步將對方逼至絕境,一切,都在他掌控中。
說着,他又一子落下。
頓的,棋盤上多了一種無形的氣蘊,姜語靈沒啥感覺,趙雲卻覺一陣陣殺伐之氣,並非白髮老人的殺意,而是棋盤中的殺機。
也無妨。
他早有預料。
昔日與制裁者對弈,陣仗可比這大多了。
局面,也在他的掌控中,百步便想殺敗他...想得美。
關鍵時刻,該上道具了。
機智如趙公子,又拎出了一部古書,書皮上,還歪歪扭扭的寫着兩個大字:棋書。
「前輩稍等。」
趙雲翻開了古書,如個上進的好學生,看的可認真了。
臨陣磨槍嗎?
姜語靈見之,嘴角一扯。
白髮老人就悠閒了,悠閒的飲茶。
這小傢伙太有意思了,臨場看棋譜,還能從書中找出破解之法不成?
「就這了。」
看過棋譜,趙雲隨手落了一子。
白髮老人一笑,一枚棋子放的也頗隨意,
趙雲頂風兒就上,對弈才剛剛開始,他的棋陣,也漸顯殺伐之氣,乃至几子落下去,棋的局面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恍似兩軍廝殺。
「九十三步了。」
姜語靈站了起來,美眸撲閃閃的。
趙雲還在翻看棋書,還擱那嘀嘀咕咕。
瞧白髮老人,老眸就深邃一分了,局面貌似超脫掌控了,本是圍殺的一局,竟被對面這小子,殺開了一條活路,不止殺出了活路,還給他來個大反攻,這麼個小仙人,對下棋竟有這等造詣。
「好一部棋書。」白髮老人心中一語,格外好奇趙雲手中的古卷,真暗藏了乾坤?那小子只翻看了幾回,便扭轉了戰局。
「九十七步。」
「九十八步。」
「九十九步。」
姜語靈格外亢奮,一次又一次的報數。
直至最後一聲,她才大眼圓溜的看向了白髮老人。
更準確說,是盯着白髮老人手拈的棋子,足三兩瞬,都沒放在棋盤上,看樣子,這一步棋,無論放在哪,都無法絕殺趙子龍。
的確。
僅剩一步棋。
白髮老人無法絕殺,手中棋子也被他化滅,寓意明顯:撐過百步了。
「贏了。」姜語靈頗為雀躍。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趙雲就頗懂事兒了,起身拱手。
白髮老人輸了,面子有點兒掛不住,因他這一禮,心裏舒坦不少,隨手還捋了捋鬍鬚,一副高深莫測的姿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故意放水了呢?至少在姜語靈看來,這老頭兒手下留情了。
不然,趙子龍不可能撐過去。
「桃子桃子,給俺們桃子。」姜語靈嘰嘰喳喳。
「自是說話算話。」白髮老人一笑,輕拂了衣袖,魂心桃樹枝頭,有兩顆桃子墜落,划過半空,落在了趙雲和姜語靈懷中。
「好香啊!」
姜語靈嗅了一下,心曠神怡。
趙雲掌心懸着仙桃,也看了又看,果香是芬芳的,還有澎湃仙力,不愧是常年吸收仙氣和仙水生長的果實,絕對無愧仙桃之名。
「老頭兒,謝了。」姜語靈嘿嘿一笑。
「多謝前輩。」趙雲拱手又一禮。
「走了。」姜語靈又生拉硬拽,生怕白髮老人反悔,又給桃子收了去。
身後,白髮老人神色意味深長。
這副神態,自是對趙雲,真箇後生可畏。
論下棋,能在他手中走過百步的小仙,趙子龍是第一個,送了倆桃子沒啥,主要是丟人哪!他堂堂太虛仙,竟栽在了一個後輩手中。
「小子,你真行啊!竟讓南天真人吃了癟。」
半道上,姜語靈又如小精靈,抱着她的仙桃蹦蹦跳跳。
她很意外,意外趙子龍深藏不漏,此局打的真叫一個漂亮。
所以說。
這小子是個福將。
「低調。」
趙雲將仙桃封存,不怎麼捨得吃,關鍵時刻能換錢的。
總的來說,這一趟不虛此行,不止得了一顆仙桃,還打聽到了長明燈的下落。
說到長明燈,他又試探性的看向姜語靈:
「從哪走,能最快到北極星。」
「用星空陣哪!」姜語靈當即道。
「傳送類的空間陣法?」
「是滴,至多半個時辰便能到北極星。
「哪有這等陣法。」趙雲忙慌追問。
「南天城就有,坐落在城中心。」姜語靈也收了桃子,說的隨意,「不過,借用星空陣的費用很昂貴,去一趟得三萬仙石。」
「錢不是問題。」趙雲猛地加快腳步。
他有魂心仙桃,多半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哪去。」姜語靈伸手,又給趙雲拽了回來。
「還有事?」
「比武招親你來不來。」
「我....。」
「靈兒。」
不等趙雲把話說完,便聞一聲呼喚。
話音還未落,便見一道倩影,如鬼魅般飛掠而來,仔細一瞅,正是姜語柔,一個沒看好,把人看丟了,找了一圈兒才找到這。
與她一道的,還有紫衣青年。
這廝就風度翩翩了,手中的摺扇,搖的那叫個有節奏。
見了姜語柔,姜語靈不由吐了吐小舌頭。
「又亂跑。」姜語柔定身,狠狠瞪了一眼。
「我有正事兒。」姜語靈嘻嘻一笑,「南天老頭兒賞了我倆仙桃。」
「魂心仙桃?」
紫衣青年聽了,頓的一陣眼亮。
那可是好東西,宗內不少長老來求,人都不給的。
還是姜家二小姐面子大。
相比他,姜語柔就略顯淡定了,南天真人與姜家,準確說與她奶奶,有一些淵源,妹妹從他那要到魂心仙桃,也不奇怪。
「跟我回家。」
姜語柔淡淡一聲,第一個轉了身。
轉身的瞬間,她看趙雲的眸光,格外的冰冷。
「再纏着我妹妹,便送你上黃泉。」
姜語柔雖走了,卻有一語傳回,用的是元神傳音,是對趙公子說,也只趙雲聽得見,言語中,頗多威脅之意,而且不像開玩笑。
聽這話,趙雲心中撇嘴,哪隻眼看見我纏着她了。
「回頭再找你。」姜語靈不諳世事,對趙雲一笑,麻溜跟上了姐姐腳步,儼然不知姜語柔暗中恐嚇趙雲。
「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同樣的話,紫衣青年走時又說了一遍,看趙雲的眼神兒亦如那夜,還是滿目輕蔑,輕蔑之中,還藏着一抹隱晦而炙熱的貪婪。
趙雲懶得與這貨計較,換了方向直奔城中心。
但,若在外面遇見紫衣青年,他會給其來一個最貴的套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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