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有朋...王小官,又打瞌睡。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老秀才是個敬業的先生,平時和藹可親的,上課時,就極為嚴肅了,自私塾外去聽,總能聽到他的喝斥聲。
正所謂,嚴師出高徒,該吵吵時,還得不吝叨叨。
不過,他的話,落在娃子耳中,就如和尚念經了。
看,滿堂的學生,半數以上,都眼皮打架,剩下的小半數,已經打完了。
最美...不過課後歇息,犯困的娃子,都個頂個的精神。
最好學...不過小趙雲,人都嬉戲玩耍,唯他一個,立在牆腳下,仰着小腦袋看字畫,小手還不斷比劃。
他是個聰慧的娃,學啥都快。
這點,倒是有神朝之主幾分才智。
「子龍,放學跟我回家吧!俺請你吃烤鵝。」王小官戳了戳趙雲。
「我就不去了,回去還得學打鐵。」趙雲笑道。
「沒勁。」王小官鼓了鼓小嘴,惺惺的跑開了。
他剛走,老秀才便倒背着手過來了,捋鬍鬚的姿態,很深沉,瞧趙雲的神色,更深沉。
這娃子何止是個可造之才,簡直就是個神童,看一遍他書法,回家就給寫出來了,而且,寫的還很工整。
他教書多年,還是頭回見這等天才,若加以引導,他年考個狀元回來,也並非不可能。
說到狀元,他那略顯渾濁的老眸,他亮起了點點光澤。
他寒窗苦讀,勤學大半生,也未越過龍門。
若他教出的學生能高中,也算了卻他一樁心愿。
想到這,他不由笑了。
「先生。」趙雲拽了拽他的衣角。
老秀才這才回過神,溫和一笑。
「『殿』字怎麼寫。」趙雲稚嫩的問道。
「店鋪的店?宮殿的殿?...亦或,雷電的電?」
「這...俺也不知。」
趙雲撓了撓頭,努力回憶那聲呼喊。
讀音他記得,至於是哪個字,以他的學識,難以確認。
「來。」
老秀才一笑,回了講台,而後提筆蘸墨。
好學的娃子,難得請教,身為先生的他,自是歡喜。
見他一陣龍飛鳳舞,寫了滿滿一大張。
神童就是神童,一眼掃過,便是過目不忘。
「吃烤鵝。」
「吃烤鵝。」
傍晚,一幫娃子出私塾時,都手舞足蹈。
王小官說了,跟他回家玩耍,有肉肉吃...管飽。
趙雲就懂事兒了,背着小書簍,直奔家門。
路過酒樓時,正見葉半仙,一邊打哈欠,一邊收攤,整個人都蔫不拉幾,該是今日生意不咋好,沒掙幾個錢。
見趙雲,他顛顛就過來了,一臉笑眯眯。
他雖然學藝不精,但相面的本事,還是有那麼幾分的,如這娃子,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瞧便知,非池中之物。
正所謂,抱大腿需趁早。
保不齊,娃子飛黃騰達了,能賞他幾個元寶。
「跟爺爺學算命吧!保准吃香的喝辣的。」葉半仙拉着趙雲的手,說的一本正經。
「俺沒錢。」
趙雲也實在,但眼中卻多好學之光。
他不知算命是啥,卻對那稀奇古怪的八卦圖案,很感興趣,還有那一道道黃符,聽老秀才說,能辟邪。
「不要錢。」葉半仙捏了捏鬍子。
「好。」趙淵那雙大眼,瞬間亮了。
「來,喊聲師傅先。」
「師傅。」
「嗯,孺子可教也。」
葉半仙滿意的笑了笑,扛着行頭回家了。
今日天色太晚,明日再教也不遲。
走前,他還不忘千叮嚀萬囑咐,拜師傅這事兒,可不能讓趙鐵匠知道了,那廝牛脾氣,沒少掀他攤子。
趙雲也走了,手中還握着一個疊成三角的黃符。
這,是葉半仙送的,說是平安符,廟裏有很多這東西。
他很聽話,拜師一事,不與老爹說。
反正不要錢,興許還能從葉半仙那裏,借幾本書瞧瞧。
說話間,他已推開了家門。
入目,便見一個魁梧的大叔,在院中舞動長槍。
槍,是他老爹打造的。
舞槍的人,他也見過幾回,鎮上都喊其林教頭,學得一身好武藝,且心腸頗好,沒少在街上暴揍地痞流氓。
嗡!
林教頭槍出如龍,舞的滿地都是落葉。
趙鐵匠是看客,剛入家門的小趙雲,也看的眼花繚亂。
他天資聰慧,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林教頭的一招一式,他都記在了心間。
若有空閒,他也想學個好武藝。
膽敢有人欺負他老爹,便把那人打成豬頭。
不知何時,林教頭才抹了一把汗水,收了長槍。
「可還滿意。」趙鐵匠遞來了一碗水。
「您老打造,哪有不滿意的道理。」林教頭爽朗一笑,目光落在了趙雲身上。
常聽人說,鐵匠家出了個小秀才,果然不假。
瞧這娃子的模樣,稚嫩清秀,定能學出個好名頭。
「走了。」林教頭擺了擺手,提着長槍出門了,走路虎虎生威。
「吃飯。」
趙鐵匠則抱起了趙雲,一日不見娃子,想的很。
該是長身體,趙公子的飯量,那是越發的誇張了。
對此,鐵匠早已習慣,能吃是福嘛!...勉強養得起。
飯後。
這個平凡的小院,就頗顯寧靜祥和了。
趙鐵匠難得未打鐵,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悠閒的抽煙袋,並非無鐵可打,而是怕那鏗鏘的聲響,擾了娃子做功課。
「乘涼呢?」
斜對門,走出了一人。
正是牛老叔,一件破了洞的老漢衫,穿他身上,特別接地氣兒。
「孩子在做功課。」趙鐵匠笑道。
「沒記錯的話,再過兩月,你就六十了,還能幹幾年。」牛老叔也坐下了,也掏出了老煙袋,「待你老了,誰來養活孩子,咱都是粗人,是看天吃飯的,少花錢,多攢口糧,才不至於讓娃子們挨餓,聽我一句勸,莫再讓子龍讀私塾了,回家與你打鐵吧!」
「撐得住。」老鐵匠呵呵一笑。
房中,燭火搖曳。
趙雲端坐窗前,手握筆桿,靜靜書寫。
他不是左撇子,卻是用左手寫字。
左手拿筆,右手拿錘,他不止要學文識字,還要將老趙家的手藝活,一代代的傳下去。
「殿」字呼喊不解意,又驀的在他耳畔響徹。
依如往常,他尋不到聲音的源頭。
只知,逢有這等聲音響起,便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殿。」
他心中低語,又提筆蘸墨,一筆一划的書寫。
此番,不是做功課,而是描繪老秀才教他的字。
那麼多同音的字,總有一個是對的。
伴着呼喚聲,「殿」字的書寫,是應時襯景的。
待最後一筆畫下,他宛如做夢,迷迷糊糊。
迷糊中,梧桐鎮外,好似刮來了一陣風,溫暖和煦,讓睡夢中的人,哪怕草棚圈養的豬馬牛羊,都露出了一抹愜意之色。
同樣的風,浩瀚宇宙下的仙神兩界,也有一陣。
這一刮,動靜可不小,刮出了一個八十級的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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