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抿了抿嘴巴說道:「虞姐姐不讓我說。」
「快說!」我幾乎是用吼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丫蛋嚇得往後一縮,師姐瞪了我一眼,然後轉頭對丫蛋說道:
「好丫蛋,快告訴姐姐,虞姐姐有可能有危險,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們就沒辦法去救她。」
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誠懇的對丫蛋說道:
「丫蛋,對不起,哥哥說話太急,向你道歉,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關於虞姐姐的事情告訴我嗎?」
丫蛋想了想,然後點點頭說道:
「好,你們睡覺不久,虞姐姐進去看了一下你,然後說要去你們說的那個山谷看看,還叫鐵蛋哥哥幫她帶路,一開始鐵蛋哥哥是不願意的,可是虞姐姐說她有辦法對付那裏的敵人,並且再三保證只是去看看不會冒險,還說剛才已經問過你的意思你也同意了。後面鐵蛋哥哥就跟着去了,去之前,虞姐姐還告訴我叫我不要告訴你們。」
「嗯,然後呢?」
我一起儘量溫柔的說道。
丫蛋的智商確實只有四五歲小孩的水平,虞冰青前面說我已經同意了。
後面又叫它不要告訴我們,這是很明顯的自相矛盾,它居然沒有看出來。
「然後...然後鐵蛋哥哥剛才就受傷從外面撞進來了....」
丫蛋的聲音越說越小,它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聽完丫蛋的話,我心裏開始後悔起來,睡前虞冰青叫我們先休息。
我們就真的傻傻的去休息了。
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會自作主張去山谷。
現在一想,還真的有些奇怪,虞冰青從來不會主動建議我去幹什麼。
「在她建議我們去睡覺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
我捏起還包着紗布的拳頭,一拳重重砸在了茶几上。
師姐趕緊抓起我的手說道:
「師弟,冷靜點,小心傷口裂開,虞姐姐還不一定就出事了,她的畫不是還在嗎?咱們招魂試試。」
師姐這麼一說,我迅速站起身,打開背包就在餐桌上擺了一個招魂陣,隨手把虞冰青的畫丟到陣中,開始拆着右手手掌上的紗布。
「師姐,刀給我!」
我沒有耐心慢慢喊了,我決定直接用血咒招魂把虞冰青召回來。
我睡了大概有三個小時左右,這麼長的時間裏,鐵蛋重傷逃回,虞冰青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心裏真的沒底。
「你瘋了啊?你那手還要不要?」師姐說道。
我沒有回答,停下了還在拆紗布的左手,直接從背包裏面的內袋裏面拿出了匕首。
當我撕開紗布準備割手的時候,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冰涼,這冰涼讓我打了個激靈,情緒突然變得穩定了下來。
這一個激靈,讓我看清了我右手手心的傷口居然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道長長的傷口已經結痂,我使勁捏了捏手掌。
居然感覺不到疼痛。
「師弟,你手掌好了?」
師姐驚訝的抓過我的手說道。
我瞬間明白了這傷口是虞冰青幫我弄的,原來剛才那個夢不是夢。
只是潛意識對現實情況的夢化反應,雖然手沒有像夢中那樣痊癒,但是也接近痊癒了。
沒有時間理會這麼多,我瞬間從這種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管痊癒或者沒痊癒,我都要再割一次。
就在我剛動了這個念頭的時候,我感覺到手上的那股清涼迅速的離開手掌。
那股清涼直接刮滅了紅燭,吹到了那張牛皮畫紙上面。
本來散亂放在桌上的牛皮畫紙舒展開來。
看着紅燭被吹滅,我就知道這是那股清涼是虞冰青的有意為之。
再看到那展開的牛皮畫紙上的時候,那畫紙上已經慢慢的出現了四個大字:
夫君親啟。
「夫君親啟。」
師姐輕聲念道。
我慢慢的放下刀,緊緊的盯着牛皮畫紙。
仔細一看,這四個大字並不是從畫中滲透出來的,而是由很濃的一條條幾乎凝實成實體的青煙組成。
字體行雲流水,橫豎撇捺之間,透露着一股很自然的輕柔,就像是纂刻字體一般工整,好看。
這四個字只是附着畫中四五秒左右,那些濃度很高的青煙突然就潰散開來變成四團淡淡的青煙。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淡淡的青煙又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樣凝聚成一筆一划。
這些筆畫又組成了工整的四個大字:夫君憂愁。
這四個字又持續了四五秒鐘左右,化成青煙團之後又重新變成另外四個字:冰青難寐。
那些活躍有序的青煙不斷的變幻着形態,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字。
這些字都是繁體字,師姐一字一句的輕聲念出,最後組成了虞冰青此去用意。
「夫君憂愁,冰青難寐,不辭而別,為再相會,身曹心漢,呼應斬穢。」
師姐念完「呼應斬穢」之後。
那四團青煙隨後慢慢變淡,下沉滲透到牛皮紙畫中消失不見。
「師弟,虞姐姐是去做內應了。」
師姐看我愣愣的站在那裏,輕聲提醒道。
我回過神來,虞冰青的二十個字解開了我心中所有的疑惑。
可是這疑惑解開之後讓我心理更加的擔憂。
她知道那個大師父在養惡鬼,自投羅網進去當臥底。
想讓我準備充分之後,和她裏應外合一起端掉那個山谷老宅。
可是以大師父的手段,能讓虞冰青如願嗎?
雖然大師父不知道她的存在,可是很多養鬼的師父在得到很好的鬼胚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斬斷其靈智。
讓其變成一個傀儡,這樣才便於被操控。
而且以大師父的精明,很有可能會這樣做。
如果這個計劃被大師父發現,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打散虞冰青。
「師姐,不行,我要去山谷,那大師父精明狡詐,我得趕在虞姐姐的靈智被煉化之前把她救出來,要不然時間一過,虞姐姐就變成一個十足的傀儡了。」
我着急的說道,順手開始整理起東西來。
虞冰青和鐵蛋一起去山谷,鐵蛋重傷回來,虞冰青的下場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
「師弟,我知道,可是我們現在連那個山谷的具體位置在哪兒都不知道,鐵蛋現在重傷,再怎麼也得讓它養好傷再說,如果我們兩個單獨過去,那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師姐抓住我的胳膊說道。
我不動聲色的抽出胳膊繼續整理着背包說道:
「師姐,我知道是送死,所以我一個人去就好了。是死是活,我都認了。」
「你說什麼?」
師姐的語氣變得冰冷,她伸手抓起我的背包就丟在地上,幾乎是吼着說道:
「你太不負責任了,那虞姐姐的良苦用心當兒戲?你這樣直接過去和殺了虞姐姐沒有任何區別。」
師姐這一吼,頓時讓我心裏有些五味雜陳起來。
師姐的話說的不無道理,我現在的行為對事情的發展毫無任何的幫助,甚至會直接害的虞冰青魂飛魄散。
我冷靜了下來,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腦海里開始快速的思考其對策來。
那個山谷是一定要去,而且要儘快。
虞冰青在世四百多年,應該不會做那麼毫無把握的事情,她或許有自己的考慮。
剛才鐵蛋傷重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在養魂傘裏面蘊養至少也需要兩個時辰才能出來。
鐵蛋沒出來,我連那個山谷都找不到。
而且鐵蛋這次過去,應該會對那個山谷有進一步的了解。
這一切都得鐵蛋能從傘里出來再說。
「師弟,不要着急,車到山前必有路,不要讓急躁沖昏了我們的理智,我們再想想辦法,準備充分之後再過去找那個老王八蛋。」
師姐以為我還在懊惱,她也蹲了下來,用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點點頭說道:
「師姐,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一切等鐵蛋出來再說。」
說完之後我站起身來掏出電話。
找到了楊警官的電話撥了過去。
此去山谷,陰魂眾多,我得把之前送給他的那根桃木釘要回來。
那東西是大殺器,能多一根是一根,我準備白天的時候找個木匠把桃木釘都改造一下,最長的那根做成桃木劍。
「餵?老弟啊,我正好想給你打電話來着,那個王清山精神上出了很大問題,是你弄的吧?」
楊警官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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