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石君山?
她是先前那位書生的夫人!
那個願意為自家女兒折腰的男人死了?
那日她回來後便生了病,想來是也是被石君山傳染了,若是早知道給石君山送藥,他是不是能免去一死?宋從安沉吟片刻,嘆了口氣:「當真是人生難料,世事無常!」
小和尚捂住婦人額頭的手掌已被鮮血染紅,不消片刻鮮血甚至順着他指縫流出。
「了不得了!靜心快去請執事來!這位夫人流了許多血!」
靜心連連點頭,一溜煙向前院跑去。
宋從安連忙上前探了探:「還有鼻息,只是失血過引起的暫時昏迷!」她邊說邊撕下裙角替婦人包紮:「用力按着千萬別鬆手!」
婦人額頭上傷口還不是最嚴重的,方才手觸碰一瞬才覺她渾身滾燙,應當是感染了時疫而引起的高熱。
靜思抬頭,眼睛裏全是小星星:「姐姐還會醫術?」
「一會兒有人來接應你後,千萬要仔細洗手在那之前別用手去抽碰自己的眼口。」
宋從安雖未明說,但靜思顯然已經會意,兩條毛毛蟲似得眉毛緊蹙,一動不動幫婦人按着傷口。
而瞬間安靜後才聽見嬰兒那如銀針般又細又輕的啼哭聲,被扔在地上的小嬰兒閉着小眼睛,張大嘴巴,有一聲沒一聲地哭着。
宋從安抬手往嬰兒頭上摸去,心頭一松,嬰兒的抵抗力要比成人強得多:「襁褓乾淨,這般哭鬧應當是餓了,不知庖房可有牛乳?」
靜思擦了把汗:「有!這裏交給我,姐姐快帶孩子去庖房罷,那孩子都這樣哭了一上午了。」
宋從安抱着孩子剛走,靜心便領着位醫官回來了。
醫官身着綠色官服,拎着藥箱「哼哧」「哼哧」跟在靜心身後,瞧見地上婦人也顧不得喘勻氣,就蹲在地上查看起來。
原本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他看向靜思:「你做得很好,因及時止血她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靜心心直口快:「太醫,為何叫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那醫官慢慢悠悠替夫人婦人包紮了額頭,順勢席地而坐,又看了兩個小和尚一眼這才開了口:「呵~若她日後再尋死沒遇上你們吶?再者她如今已染上了時疫,能不能熬過去又當另說,可不止暫時?」
靜思、靜心二人一愣,忙雙手合十向醫官一禮:「阿彌陀佛。」
盧書夜滿心苦悶擺擺手,先前太醫局已有不少同僚被派去各地,因他要時常進宮替皇帝施針,所以避免了這費力不討好事情。可誰成想昨夜一道聖旨,他終究還是沒逃過,作為太醫局僅剩的一根獨苗,他被派來了報恩寺,不過好在這裏還是上都城。
加上今日他已當了十幾日的值,現如今連眼睛都快睜不開,盧書夜坐在地下歇了好一會兒才喘勻氣兒:「你倆個把人送走前切記要帶好面紗!將人送走了也要好生洗手!」
盧書夜長嘆,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能變成濟世救民的神醫,雖聽了不少句謝,可銀子卻是一分沒賺到啊!無奈搖頭拍拍屁股站起身,拎着藥箱往山下去了。
元顥仔細打量着面前這座報恩寺,腦海里卻沒有太多印象,加之上一世他攏共也沒來過幾回,被破壞的寺門後是紅牆金瓦,飛檐翹角,鱗次櫛比的樓台大殿掩映在綠樹叢中;大雄寶殿前方石階上,兩隻石獅矗立莊重肅穆,陽光從大雄寶殿檐角灑落,把寺院映照得寧靜祥和,與山門外仿佛是兩個世界。
葉遠山見元顥站了許久,此刻已快到午時,遂走至元顥身旁,「殿下已巡視了一清早,好在除寺門外幾乎沒有多大損失,您去休息片刻,這兒交給我罷!」
元顥微微側目,目光落在一旁的了空身上:「本王已聽人說了,是執事處理妥當才避免寺內遭災,寺中有許多古蹟都是從原址遷來的,若真毀了也是可惜。」
「阿彌陀佛!都是貧僧應該做的。」
「還有那臨時時疫醫館也是你提議設立的?」
了空雖帶着面紗,但嘴角卻彎了彎:「是貧僧一位小友也得了時疫,偶然被送到了報恩寺來,不過如今她業已痊癒,這些設立時疫醫館,艾草熏屋,蜃碳祛穢也皆是出自她手。」
「哦?這些病患中還有這般心思巧妙之人?」
元顥隨口垮了一嘴又接着道:「人活一世,『入土為安』,你能說服百姓們改土葬為火葬想來是廢了不少心力,既同意了便去辦罷!這些遺體總堆在寺內也不是辦法。」
了空雙手合十恭敬一禮:「阿彌陀佛,還請禮王殿下先去休息,隨後會有齋飯奉上。
十幾日前,陛下下旨冊封他為禮王,封元澈為吳王,雖吳王爵位是郡王,但按道理他是皇長孫又是嫡子,不管論閒論嫡都當封他為皇太孫,可旨意上卻清楚寫着「禮王」二字,這就表示陛下還在二人之間猶豫,他一行一動便更不能出錯。
「不了!無需這般麻煩,本王就入鄉隨俗,去齋堂用飯罷!」
所有人都未想到,連葉遠山也半天才回神,忙喊了幾人跟上。
了空看了看天色,輕嘆一聲也跟上禮王步伐。
「這位小師傅,敢問齋廚中可有牛乳?」
小和尚回身見是為抱着孩子的女施主忙退後幾步方才行禮:「阿彌陀佛!寺中原先是有的,只這幾日寺中全是時疫病患便未叫人送了。」
宋從安扶額,石君山的女兒聲音越來越小,還不敵外頭小貓兒的叫聲。
「那寺中可有粟米?」
「阿彌陀佛!自然是有,敢問這位夫人要如何去做?」
宋從安臉一紅也未解釋只道:「有勞小師傅將粟米煮得軟軟的,待沉澱後取上頭一層黃色的米油即可。若日後遇上沒奶的嬰兒又尋不到牛乳也可用這個法子去餵孩子。」
小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夫人慧心。」
此刻宋從安臉漲得厲害,抬手一抹,即便不看明白她臉紅得厲害。
一雙手臂突然緊緊抱住她,脖頸陡然一片冰涼,宋從安低頭一看竟是把閃着寒光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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