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小廝一聽,脖子往門縫裏一縮,這還了得?忙慌慌抬手就要關門。
只怕這扇門關上就不是那麼容易打開的了,宋從安伸手去擋,眼前卻閃過另一個人的手臂。
「哎呦!」
小廝被突然冒出來的手唬了一跳大喊出聲,反倒是被夾了胳膊的石君山只是悶哼一聲。
宋從安抬頭厲聲喝道:「你是嫌活得長了?這種事情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那小廝一滯,想着眼前這位姑娘若是真進了府以後就是他們的主子,殿下為了她跟夏夫人鬧了一宿,不論如何也得掛上那紅燈籠,當下不敢多言只一溜小跑去回話了。
「你沒事罷!」宋從安轉身看向石君山。
石君山抓着右手手腕搖頭,往門內使了個眼色:「宋掌柜不是要歸還聘禮嗎?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嗎?」
要說這腦袋還是這讀書人靈活,宋從安擺擺手,早就躍躍欲試的腳夫們麻溜地搬下箱子。
「大膽!大膽!你們快住手!」
長雲帶了一幫人氣都沒喘勻就大叫制止,下午他們送去的聘禮竟原封不動給送了回來,看清宋從安後更是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二爺分明讓他小心看着後院,說這個小女子極有可能偷偷從後院溜進府里人,所以他帶了一群人守在後院,可這個小女子竟不按常理出牌大半夜跑來還聘禮?
宋從安側身站在府門前,並不正眼去瞧長雲悠悠道:「小哥別攔了,還有一抬宋某便還清了。」
「啪!」長雲抬手就給了方才那開門的小廝一巴掌:「讓你看門,你把府門開着自個兒跑了!今日若府里少了什麼東西全都唯你是問!」
那小廝的臉即可腫得老高,抿着嘴看向宋從安的眼神極盡憤恨。
宋從安並不理會,只揚了揚頭,一群腳夫便要往府里送最後一個箱子。
長雲不動聲色沖身旁人使了個顏色,也不再阻擋宋從安,反而讓開了路:「宋掌柜歸還聘禮可以,但這聘禮裏頭的東西齊不齊?宋掌柜可曾偷摸藏了什麼貴重物品還得等殿下來了一一查看才是。」
宋從安猛然回頭:「無恥!你們這箱子全是封好的,明眼人一瞧就知曉我連動都沒有動過!」
「凡事也不能只聽宋掌柜的一面之詞罷?」長雲呵呵一笑。
長雲是元澈親隨,自小跟在元澈身邊,即便那時的元澈快死了也是忠心耿耿,她宋從安是替元澈治了那喘鳴之症,可要說救命恩人應當是長雲更合適,當初若不是長雲在醫館門前磕破了腦袋她也不會心軟,可現下看來長雲只衷心於元澈一人,像這種誣陷人的鬼話信手拈來,當真不是什麼好人!
她一時語塞,卻覺得身後有人輕扯她衣角。
石君生又向她遞了個眼色,宋從安回身一瞧,所有的聘禮都已歸還,十幾個腳夫兄弟都站在門口待命,當下會意,拉起石君生的胳膊轉身就跑:「聘禮已歸還,民女告辭!」
耍無賴嘛!誰不會啊?
他元澈能刷無賴加威脅硬生生把聘禮塞進店裏,她為什麼就不能刷無賴把聘禮還回去?
腳夫兄弟們見狀也是一鬨而散,到處亂竄。
一時間黑夜之下數十條人影四處逃竄,長雲急得直跺腳,指揮着下人不知該往哪裏去追。
宋從安拉着石君山一個勁兒地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遠,直到聽不見身後的喧囂才停下了腳步。
這樣搗亂連英定能覓得良機把人救出來!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黎明的空去,貪婪地感受着空氣灌入肺里的暢快。
記憶中似乎就從未這般酣暢淋漓地奔跑過,穿越前她患有哮喘,別說跑步就算快走幾步也會喘不過氣,而上一世她為了上都城第一才女的虛名,一行一動比那些高門貴女還要端莊,宋從安拍着胸口長長吐了口氣,轉頭對上了石君山好奇的眼神。
「宋掌柜難道是真不願意嫁給皇孫殿下?」
「怎麼?你以為我是在做戲?」
石君山拱手一禮:「是石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們讀書人有傲骨,我們小女子自然也是有的,我相信若非不得已沒有人會上趕着去給權貴做妾。」
「可那是皇孫,不是一般的權貴,若皇孫殿下繼承皇位,你就皇妃,一身都能想盡榮華,不愁吃穿啊!」
宋從安笑笑未在多言。
石君山一想便明了,這般闊綽隨手能拿出上百兩飛錢的人哪怕不嫁給權貴也不愁吃穿,何必要尋個男人委身做妾呢?
宋從安指了指他頭上的包髻:拆了罷,這會子也快天亮了,你快回家去,那驅蚊止癢膏記得到我店裏來取,還有若手腕實在疼得厲害就來尋我,千萬別客氣。」
二人伴着走了一程才分道揚鑣,她見石君山走到遠處方拆掉頭上包髻,嘴角彎彎朝正街走去。
眼看就快天亮,天色卻愈發黑了,她心中記掛着連英和盧書夜,不自覺加快了步伐。
忽見轉角處一抹青色衣衫飄過,一股不安的情緒竄進心頭,宋從安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元澈寬厚身軀從黑暗中走出。
「呵!長雲,從安姑娘一直和我說她膽小,可你瞧這樣黑的夜路她也敢自己走,要我說她膽子大得很!」
他緩步向她走進,琥珀色的眸子閃爍着森森寒意。
宋從安緊握雙拳閉上雙眼。
「一!」
「二!」
「三!」
她深吸口氣,再抬眸眼裏已沒有先前恐懼神色。
「陛下與太子殿下從來都不喜歡出生低賤的女子,你若抬我進府,只能更糟陛下與殿下厭棄。」
宋從安瞧見琥珀色眸子中笑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是毫無掩飾的殺意。
即便這一世的元澈她琢磨不透,但一個人本質不會變,她還是輕而易舉就抓到了他的逆鱗。
她就是要激怒他!
她寧願死也不願再嫁給這個男人!
他薄唇緊抿,喉嚨里發出低沉的笑聲:「宋從安,你膽子當真大得很!」
冰冷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她的脖子,喉嚨發緊帶來的疼痛感和胸腔窒息感同時襲來。
「嗡!」
只這一刻耳膜,眼球,舌頭似乎要被擠出臉頰一般,整個頭顱都要爆炸了。
她本能地掙扎想掙脫束縛,可男人力氣太大一切都是徒勞。
疼痛感逐漸消失,熟悉感覺傳來,一切就要結束了
「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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