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十一現在頭痛的厲害,不是因為喝了酒。誰多次通過傳送陣也會如此。
秦弄玉頭也痛,但是她亮晶晶的眼睛裏充滿着對外面世界的希望,比起自由來說這點痛苦不算什麼。
趙老四已經回去,二人都以為是對方安排的出逃計劃,現在看來都不是!
只是現在顧不得太多,只有一路逃走了。
走到一處城關處,只要出了此處,就真正的脫離了尾火神殿的範圍!
熙熙攘攘的人群,曲延的道路。
秦弄玉望着這裏那裏,似乎也和尾火神殿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努力隱藏着行蹤,還買了幾件最普通的衣服,試圖混入平常人群中。
關口查問的並不嚴格,二人順利走出來!
終於二人鬆了一口氣,蕭十一與秦弄玉二人相望,露出歡喜的神色。
風吹過田野,水邊的蘆葦起起伏伏。不過是普通的景色,但是在二人眼中,這才是二人世界最美的景色。
柳梢飄飄,垂在一位灰衣人身上。
一隻鐵面具擋住了他的臉,但是他手上兩隻鐵爪閃着光。
蕭十一的心沉了下去!看到這個人的裝扮,他的心是一直沉到底!
他認出這個人。
尾火神殿最難惹的是秦星官,那麼最恐怖的星官是南宮鐵錨!
太陽要落了,吹過的風也有些涼了。
蕭十一緊了緊衣服,將秦弄玉擋在身後。
「南宮星官?」蕭十一問道。
沒有回答,只有兩隻鐵爪相摩擦,發出嗆的一聲!
蕭十一喉結上下滾動,強自鎮定道:「你也知道弄玉是秦星官的女兒,你不能殺了她!」
南宮鐵錨緩緩道:「好,你二人要死一個!活着的和我回去交差。」
蕭十一道:「不知道如何前輩才能放過我二人。」
南宮鐵錨搖頭道:「我要的你給不了,活一個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蕭十一道:「在下家門中祖傳一物,不知道前輩可曾看得上?」說罷將一物拋給南宮鐵錨。
鐵爪輕輕探出,將來物挑起。
一塊碧綠色的玉牌,在紅燦燦的夕陽下閃着光輝。
南宮鐵錨道:「青墟玉牌?沒想到你的家族和青墟還有關係。」
蕭十一道:「在下祖上出自青墟。」
南宮鐵錨似乎笑了笑,語氣帶着戲謔道:「可是這不夠。」
蕭十一握着秦弄玉的手緊了緊,如果這青墟玉牌都不能換回他們的性命,那麼他身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出來。
「莫要耽誤時間,你們誰死?誰和我回去?」南宮鐵錨不耐煩道。
蕭十一和秦弄玉四目相對,蕭十一猛的將秦弄玉退出,手中長蕭中抽出一把窄劍沖向南宮鐵錨!
「不自量力!」南宮鐵錨冷笑道。
蕭十一隻是感覺到身體飛了起來,口中有鹹鹹的味道。眼中只有快要黃昏的天空!
天際,還有一抹蔚藍。
今天真的是一個好天氣。
卻也是和自己心愛的人訣別的時候,也許若干年後她會忘了他吧。
眼前黑暗襲來,蕭十一努力睜開着,想要再看一眼秦弄玉。可是他的脖頸一點也動不了。
很快,他被無邊的黑暗吞沒,當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前,他似乎聽到有少女的尖叫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十一在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中醒來,胸前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起來。
一輛牛車慢慢的向前走着,駕轅處一位少女回頭輕輕的笑着。
顛簸的路雖然刺痛着他的傷口,但是蕭十一感覺今天真的是比任何一天都美好。
前方路上有一塊石碑,界碑二字顯眼無比。
兩國之境就是如此簡單。
界碑之上,一襲白衣,身姿綽約的蒙面女人高高站立。
吱吱呀呀的牛車慢慢靠近界碑,這頭老牛似乎也感覺到什麼,竟然慢慢停住。
蕭十一掙扎想要起身,卻被秦弄玉輕輕按住。
少女跳下牛車,慢慢走進界碑,仰臉笑道:「太舞姑姑,一向可好。」
界碑上蒙面女人冷聲道:「這裏沒有姑姑,只有太舞星官!」
秦弄玉依舊笑道:「好,太舞星官,不知道星官來送我們?還是攔我們?」
太舞星官冷冷道:「私逃神殿,死罪!」
一股冷冷的殺氣直直衝下界碑,猶如實質刺向笑靨如花的少女。
秦弄玉輕輕笑道:「好啊,不知道太舞星官有沒有發現,這裏和汀州是不是很像?」
少女一雙潔白如玉的手掌上,一隻粉色的荷包,還有一柄鐵爪。
太舞星官心似乎被什麼刺中,眼眸似乎竟然有些濕潤。
「拿你老爹和鐵錨那個死鬼就可擋住我了麼?」只是在一瞬間,太舞星官就已經恢復了那冰冷的樣子。
秦弄玉笑道:「哪裏敢,不過是我爹和鐵錨叔說這兩件東西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太舞星官沒有說話,空氣似乎更加冰冷起來,風吹的有些刺骨的痛。
太舞星官淡淡道:「我不動手你們以為就可以逃出去麼?」伸出了一支手指輕輕的搖了搖。
界碑後面衝出來四人,直直殺向秦弄玉!
少女微笑着猶如沒有看到那兵器上的寒光一般。
還有三步,這四人忽然全部倒地而亡!一支支小小的冰凌從那些人後腦穿過!
這一變故電光石火間,只有秦弄玉仿佛早就成竹在胸,靜靜站立看着。
又安靜下來,風似乎都停了。
「今日我沒有見過你們,你們也沒有見過我!」
話語還在迴蕩,但是界碑上已經空無一人。
牛車慢慢吞吞的走過了界碑,蕭十一看着秦弄玉似乎有些看不透了。
秦弄玉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的父親雖然惡名在外,但是其實他很愛我。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蕭十一苦笑道:「我應該能夠想到,能夠動用那頭神鳳的人應該除了神殿殿主就是秦星官了。」
秦弄玉道:「神鳳卻是個意外,它不在我爹和鐵錨叔的計劃內,本來還想讓他扛雷,沒想到他跑的夠快。」
蕭十一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秦弄玉眨了眨眼睛道:「怎麼會?我也是在你受傷後聽鐵錨叔說的。」
尾火神殿,山腳。
秦星官走在山路上,身體的傷勢並沒有復原,只是走了這幾步路,他就有些氣喘吁吁。
秦星官抬頭仰望天道:「都出來吧。」
尾火神殿中。
朱九江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懷中摟着一位幾乎赤裸的女人,只是她卻偏偏帶着薄薄的面紗。
朱九江呼吸粗重,手掌不時遊走在崇山峻岭中。
「秦仁郝恐怕現在遇到點麻煩。」似乎無意間朱九江說道。
他感覺手中的軀體顫動了幾下,扭動身體的女人停下來。
太舞星官喘息道:「難道你真想殺了秦仁郝?」
朱九江笑道:「雖然他身負重傷,但是你那幾個人應該要不了他的命。」
太舞星官驚道:「你派我的人偷襲他???」
朱九江說道:「這幾年他們這些老傢伙過得有點安逸了,有些事我可以裝作看不見,但是有些事……」
太舞星官道:「如果真要失手殺了秦星官,恐怕整個神殿要振動了。」
朱九江笑道:「我知道你們幾個是多年師兄弟,但是死了就死了,也可以敲打一下活着的!」
太舞星官默默不語,不知道思緒飛到了哪裏,就連朱九江粗暴的動作似乎都沒有感覺到,被動的顫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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