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安費盡心力修建怨屋,一直都沒有什麼進展,但他剛被幹掉,頭七還沒過,他修建的怨屋裏就真的養出了一個大鬼。
「其他分局來支援的調查員估計怎麼都不會想到,鬼其實就在這棟樓內,就在東區調查局裏。」符凌表情凝重:「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我們的處境會變得更加艱難。上面本來就在懷疑我們,覺得我們被陰影世界收買。」
「上面要放棄我們了嗎?」符善緊跟着符凌,他心裏想的其實是,老爺子怎麼都不會想到,鬼其實就在他的身邊,跟在他的身後。
「司徒安掌握了太多機密,如果只是放棄還好,就怕上面要殺人滅口。」符凌搖了搖頭:「你還小,不懂這些鬥爭的殘酷,人有時候比鬼要狠毒太多了。」
在一棟棟未修建完成的怨屋之間移動,被夏陽佔據的符善仔細觀察着四周。
司徒安對怨屋非常了解,這些房間全部是按照一比一比例建造的,有些甚至是把凶宅里的物品原封不動搬到此處。
這些全都是上好的畫布,每一張都浸透了恐怖的記憶,只要靠近就能聽見牆壁里的慘叫,聞到那淡淡的血腥味。
符善深深吸了一口氣,他低下頭,怕被父親看到眼中的興奮,他的手指扭曲成活人很難做到的角度,他渴望沾着敵人或者自己的血去作畫了。
「我知道你在害怕,不要刻意去對抗,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也感到十分恐怖,這很正常,慢慢就習慣了。」符凌滿眼疼愛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符善從小就被寄予厚望:「你表現的已經比絕大多數人都要好了。」
「嗯。」符善怕自己的情緒被父親捕捉到,只是簡單回了一個字。
通過步梯,來到十二層,符凌剛打開門,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他,仿佛死神將鐮刀壓在了他的脖頸上。
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面無表情的盯着符凌和符善,他們就好像沒有情感的殺戮機器,東區調查局的安保力量比新滬來支援的安保人員更加冷酷和強大,他們似乎已經被剝奪了作為人的一切,只服從司徒安和隊長的命令。
「告訴伱們的隊長賀憶,就說符凌來了。」符凌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往前,他心裏很清楚,自己再往前走,真的會被直接槍決。
東區調查局的安保人員全部是司徒安訓練出來的,每一位都變態恐怖到了非人的地步,他們全部跟隨祿醫生進入過陰影世界,服用了大量精神類藥物,比起人,他們更像是鬼。
兩位安保人員沒有說一句話,扭頭後撤。
幾分鐘後,兩人再次出現將符凌父子帶入了第十二層。
跟十一層相比,這一層的怨屋裏可以明顯聽到人的聲音,有的在求救,有的在哭喊,有的在狂笑。
牆壁上爬滿了黑紅色的奇怪植物,像是爬山虎,又像是打結的頭髮。
角落裏殘留着厚厚的血垢,發出刺鼻的臭味,每間怨屋的門上都插着紅色鑰匙,門口擺着祭品和供燭,門心貼着一個無頭門神。
「好想給它畫一個頭。」符善在心裏念叨着。
陰冷的風穿堂而過,燭火搖擺,等光亮恢復正常,符凌和符善面前出現了一個無比醜陋的男人。
身穿安保部門制服,高高瘦瘦,皮膚白的像死人一樣,還長着一雙向上翻的蛇眼。
「符凌,你來幹什麼?沒有局長的命令,我們不會輕易離開這裏。」
「局長失蹤,四級異常事件失控」
符凌還未說完就被賀憶不耐煩的打斷:「外面發生任何事情都和我們無關,哪怕瀚海被毀掉,我們也不會插手。」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等危險來臨之後,你能看在我們私下的情誼上」符凌將符善推到了面前:「撤離時帶上我的孩子一起,我可以堅守東區調查局直到死亡,但他還很年輕。」
「帶上他?」賀憶上下打量符善,沒有立刻做出回答。
「各分局的支援已經趕到,反攻將要開始,我會頂住所有壓力,幫助局長保存最後的力量,你們守在這裏也不會被打擾。」符凌語速加快:「我只有這一個請求。」
「跟着我們會變得更加不幸,不過既然是你唯一的請求,那我就考慮一下吧。」賀憶點了點頭。
符凌如釋重負:「十三層的情況怎麼樣?那大鬼出現的原因調查清楚了嗎?」
「局長的試驗好像真的成功了。」賀憶觸碰血環,一個男孩的資料和一段監控視頻被投影在牆上:「編號0109活餌——阿房沒有被獻祭,獨自在各個怨屋當中遊蕩,活到了現在。比他先投放的活餌和後投放的活餌都已經死亡,只有他是個意外,我們懷疑所有怨屋裏的怨氣都集中在了0109號身上。」
監控視頻里有個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孩子,他腳踝上纏繞着繃帶,穿着一件髒兮兮的小恐龍睡衣,正在房間裏玩玩具車。
「他好像在和什麼東西對話?」符凌皺眉看着監控:「他就是擁有怨屋的大鬼?這孩子什麼來歷?」
「他爸爸和媽媽都是慈善總會的臨時工,家裏很窮,經常帶着孩子租住不同的廉價公寓。據說這孩子很懂事,小小年紀就會照顧自己,非常理解父母,經常獨自呆在家裏,也不哭也不鬧。」
「那他怎麼會被選為活餌?」符凌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爸媽呢?」
「消失在了異常事件當中,原皇后調查署署長清歌將這孩子帶回,送進了述迷者研究室。」
監控視頻里的小孩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抬頭找了半天,然後在地上爬到了隱藏攝像頭旁邊。
所有人都緊盯着鏡頭,全神貫注,可那孩子只是朝着鏡頭炫耀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玩具車。
「他看起來就是一個很單純的孩子。」符善眯起眼睛,他沒有在小孩身上看出什麼問題,但他在小孩身後的房間裏看到常人無法理解的恐怖存在。
「大鬼白天會被削弱,我們等到中午會進行第一次試探。」賀憶全似乎之前欠過符凌人情:「撤離時我會帶上你的兒子,現在先離開吧。」
兩位安保人員讓開了道路,符凌大步朝樓下樓去,符善卻停在原地,笑眯眯的劃破手掌,在長滿奇怪植物的牆壁上畫着什麼。
「你還在這裏幹什麼?」賀憶在和符善說話時,聲音變得陰冷:「你父親到最後了還想着你,真可悲,他應該不知道你吃了局長那麼多的移魂藥吧?」
符善先是一愣,而後搖了搖頭。
「局長失蹤了,你如果想要更多的藥,可以來找我。」賀憶壓低了聲音:「你只需要背着你父親,幫我做一件事就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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