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羅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車窗玻璃上出現細密的裂痕,那些酷似高命屍體的怪物很快就會進來。
「我**的到底該怎麼辦啊!」
羅東不知道祥生永公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再給他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從昌成小區進入這起異常事件。
坐在駕駛室當中,羅東擰了一下插在車上的鑰匙,發動機的轟鳴聲和無數高命的嘶吼聲混在一起。
越來越多的高命聚集在大巴車附近,它們好像都在阻止羅東將這輛車開走。
「全是瘋子,如果未來真變成這樣,我寧願去做鬼!」
一腳油門踩下去,羅東雙手抓着方向盤,平日裏「靦腆內向」的大齡程序員,現在像一個反社會人格徹底爆發的魔鬼,他開着大巴直接撞向攔路的屍體!
「讓開!讓開!」
羅東不想殺人,哪怕是已經死過一次的屍體,他也不願意再去傷害對方,可現在他沒得選擇。
高命曾經坐過的大巴車仿佛一頭傷痕累累的野獸,陷入絕境的它被逼着露出了獠牙。
玻璃碎裂,車燈在漆黑的隧道里閃動,仿佛對抗命運的光點。
羅東已經顧不上思考任何東西了,他咬緊了牙,將油門踩到底,朝着更深處的黑暗開去。
他也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可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帶着惡臭的風湧入車內,羅東心底的呼喚卻越來越強烈,好像有什麼東西將要甦醒。
屍雨仍在繼續,隧道牆壁似乎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一條條粗大的血管貫穿了那些屍體,仿佛地龍般在牆壁和地面上涌動。
「那些東西在阻止我,它們越是不想讓我過去,說明我走的路越沒有問題!」羅東眼睛裏滿是血絲,他也是拼了,為了家人,為了活下去。
車速越來越快,眨眼之間羅東就開出了數百米,在那一條條粗大血管的盡頭,羅東隱約看見了一座被打開的神龕。
那神龕底部和隧道里的血管連接,仿佛整條隧道都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蒙住神龕的黑布落在地上,神龕當中還擺放着一座古怪的泥塑,羅東能清楚看見它的存在,可只要移開視線就會忘記對方的長相和外形。
「靠近它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可是我沒得選啊!」
心裏的呼喚已經清晰傳入耳中,羅東也做出了自己的回應——撞過去!
管它是什麼東西,碾碎它!
大巴車速度極快,不過那泥塑也很特別,它似乎介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當大巴車飛速接近的時候,神龕和泥塑一起虛化。
如果繼續下去,大巴車應該無法傷到對方,可最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深入神龕底部的粗大血管突然開始扭曲,一股股散發肉香血液從隧道牆壁深處滲出,強行注入了神龕泥塑當中。
虛化被停止,大巴車直接碾壓了過去!
「嘭!」
巨大的聲響傳入羅東耳中,車窗玻璃全部碎裂,他在漫天碎片當中看到那泥塑被撞倒,它渾身上下插滿了玻璃,類似活人的光滑皮膚流出了鮮血。
更讓他驚訝的是,在那神龕當中,除了供奉在上面的泥塑外,下面還鎮壓着另外一個血肉捏成的傀儡。
那傀儡四面八臂,散發着濃濃肉香的心臟處被一根根釘子穿透,它的身體完全被固定在了神龕底座上,任由泥塑吸收和侵蝕。
「血肉仙!」
心臟狂跳,雙方產生了共鳴,羅東勉強控制客車沒有撞在牆壁上,他用最快的速度跳下客車,將神龕下面的血肉塑像抱起。
在他將血肉塑像帶出神龕的瞬間,整個被未來侵蝕的昌成小區里,所有的時鐘都在這一刻停止,數秒之後才恢復。
也就是這短短几秒鐘的時間,羅東回到了客車上,再次啟動。
隨着血肉塑像進入客車,這輛大巴車慢慢發生了變化,逐漸回到了多年前的模樣,羅東這才明白,這輛被困在隧道里的客車就是高命記憶的載體。
「我見過高命和他的血肉鬼神,這個被釘刺封印的血肉塑像應該就是高命吧?所有屍體都來自隧道,應該就是根據血肉仙偽造出來的,所以他們記憶不全和真正的高命存在區別。」羅東得到的信息並不全,他只能去猜測。
玩命開着大巴車,羅東回頭看了一眼,那被撞碎的泥塑在快速恢復,想要徹底毀掉它,似乎必須要在它的死境之外才行。
「這可完犢子了。」羅東試着去和血肉塑像溝通,可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高命的爸媽讓我將信件交給真正的高命」
死馬當活馬醫,羅東也是沒辦法了,他單手抓緊方向盤,用帶血的嘴巴撕咬開信封。
之前沒有任何反應的血肉塑像好像顫抖了一下,羅東分心去看,信封當中只有兩件東西——正在褪色的照片和一把鑰匙。
照片裏是高命一家三口的合照,高命坐在桌邊看着生日蛋糕,爸爸和媽媽遠遠站在屋子角落裏,高命的身體慢慢從黑白變為彩色,但他父母的身體卻逐漸變成了黑白色。
「這照片似乎是另外一張照片的某一部分,感覺高命周圍空蕩蕩的,他和他父母之間應該還站有其他人才對!」
翻看照片背面,上面歪歪斜斜寫着幾句話。
「你不用擔心我們,也不用來找我們,從今天起你就是新的家長了,拿好家門鑰匙,千萬別再回這個地方。」
照片背後的文字對羅東來說沒什麼,可那血肉塑像代表生相的眼睛卻慢慢睜開,它被禁錮的身體表面浮現出了詭異的血城紋路,被迫陷入沉睡的意志開始甦醒!
一滴滴散發濃郁肉香的血從塑像心口流出,滴落到了地面上,它表情極為痛苦。
羅東想要嘗試幫對方拔出心口的釘子,可他手剛觸碰到那些釘子,指尖就開始枯萎,好像還有黑色的絲線想要鑽進他身體當中。
不過羅東也非常果斷,他直接掏出隨身攜帶的刀具,將那塊肉砍掉。
「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看它自己了。」
羅東全神貫注開車向前,他沒注意血肉塑像滴落在地的血液慢慢發生了變化,肉香在客車當中飄散,沒過多久,一個又一個虛化的血色人影在車內座位上出現。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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