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快將自我認知帶入長輩身份的白川泉考慮了兩秒——要不要加入兩人間這場勢均力敵的嘴仗。
一個人沒有呵護幼小的道德感,句句難聽,一個人眼裏都是別人千辛萬苦要隱藏起來的信息,句句戳心。
……好歹阻止一下吧。
白川泉終於輕咳了一聲。
「好了,二位!」
「先告訴我這個光是聽着你們吵架可了解不了情況的人你為什麼跟在我們後面吧。」
黑髮藍眼的年輕人微微笑着,「我還以為遇見了膽大包天的亡命之徒呢。」
「為什麼?」沉浸式於與江戶川亂步的吵架中折戩的男人看了過來,語氣中夾雜着微妙的厭惡,「我和那些罪犯可不一樣。」
白川泉不動聲色垂下眼,無意中捕捉到了一個有趣的細節呢。
罪犯。
什麼人會使用這個稱呼呢?
確鑿無疑地認定自己站在正義且正確的陣營里的人。
做出盯梢、尾隨甚至大街上情緒激動大吵大鬧行為的男人……居然這麼認為?!
這種反差令白川泉升起了些許探究的興趣。
「當然不一樣,所以這位先生,你是什麼人?跟着我們,是有什麼目的嗎?」
「我想知道的只有這兩點哦。」
泛着涼意的風適時吹起年輕人的黑髮劉海,清透的藍色瞳眸微微眯起,又被道旁的婆娑樹影遮住。
那雙眼睛平靜地看向他,無悲無喜。
「因為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男人如實說。
「忍不住關注,想了解你,和你認識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啊,是誇獎嗎?」白川泉猶豫半刻開口。
「是想用更漂亮的麻袋套回去的認識嗎?」
江戶川亂步語氣直白而不屑。
「你們連這種活兒都接啊。要我說,去抓提出這種委託的僱主才是你們應該做的事情吧!……一看就是在富裕良好的環境中成長,防備心薄弱,看着不像本國人,所以連失蹤後找人的法律法規都不用顧及。」
「就算不能第一次得手——不如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等人找上警局,那就更符合你們的設想了。」
「求助無門,還要無時無刻承受被人盯梢的恐懼……真沒品,難道以前的警察學校都不教職業道德?明明之前還在學校的時候,那些討人厭的大叔老師天天在開始上課前念叨……」
「警察?」
白川泉驚訝地發現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也許是一種固有印象,也可能是石川三四郎在背後提供的庇護,此前港口黑手黨的摸魚臥底見過的軍警和日常生活見過的普通警察,都是很符合這個名詞原有定義的人們。
面前這個人,看着像混混、黑道人員、特殊組織的情報員、聯絡員……就算語氣劃分了立場,總歸所作所為和正氣凌然的形容詞搭不上邊。
於是白川泉走入了盲區。
「我可不是警察。你這小子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來……說什麼警察學校上學,現在可不是周末啊。」
「現在那些部門缺人到連未成年人都能招收了嗎?」
職場上經典的襯衫西褲的男人忍不住細看了一遍一身合身學生裝的綠瞳少年,深色報童帽下方壓着一頭並不平順的黑髮,就像剛剛那番回嘴就能看出的這小子不安分的性格!
實在是越看越礙眼。
「我只不過說了實話,就會被趕出來,卻能容忍你們這些人繼續光明正大地進行關照,就是這樣我才搞不懂嘛!」
江戶川亂步嘟噥着男人聽不懂的話兒,唯有一點是明白了的——
「連警察學校的培訓都過不了的人,哪怕以後成為警察,說不定也得不到加入我們的資格。」
男人自豪地說。
白川泉眨了眨眼。
好奇怪,再看看。
到底是什麼東西讓能讓他做出這番態度?
「所以說,很難不好奇啊。」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亂步已經進行說明了,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想跟我談談嗎?」
黑髮藍瞳的年輕人伸出手示意。
「路邊不是談話的合適地點,你看——」
「用不着長篇大論。」仿佛身上的惡意終於隱藏不住了,男人迫不及待開口,「不是日本人,少在日本的土地上耀武揚威了!」
「有些人就是看不慣這種行為,特意僱傭了我們給你們一個教訓!」
「記錄下你們屁滾尿流顏面盡失灰溜溜離開這裏的過程,可是足夠讓很多大人物興高采烈地給予我們庇護了。」
白川泉表情中難以掩飾古怪之色。
「首先,光看外貌就開除我的日本籍貫不禮貌吧?這裏可是橫濱,黑船事變都是發生在上個世紀的事情了,國際上約定俗成,新生兒出生在哪個國家的領土內,自動擁有該國國籍。」
「好吧,我知道有些人就是想要遷怒。排擠與自己擁有不同之處的對象是人性中很正常的一面。」
「掩耳盜鈴有什麼不好呢?」白川泉微微一笑,「至少它能安慰你說的那些大人物們戰敗的心情,無視國家領土和權益被瓜分走的現實,任由混亂和罪惡在這片土地上滋生還要推波助瀾,抓一個小人物取樂,能為他們帶來笑容,真是我的榮幸。」
好久沒和人陰陽怪氣了,看着男人青白一片夾雜自我懷疑神情的臉色,白川泉欣慰地笑了。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面對這種人,用責罵企圖激發他們的責任心和職業道德是沒有用的,求饒和談更是正中他們下懷——永遠不要和想要傷害你的人真心示弱,這就是他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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