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交涉失敗,白川泉不得不任由一副少女姿態的太宰治亦步亦趨跟着自己。
白川泉覺得自己回去後,再也不會嫌棄石川啄木了。
無論是江戶川亂步還是太宰治,和他們走在一起簡直是對白川泉心臟的考驗!
比如……現在。
目不斜視看着入水被撈出來濕漉漉的少女,白川泉再次開始後悔剛剛怎麼沒有往進行無預熱河流漂流的太宰治身上綁上一塊重石。
他上次在河岸遇見水裏的太宰治還真不是意外。
橫濱的河流里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其中也包括「太宰治」這種生物。
而「太宰治」這種生物,平生愛好活動只有一樣——入水。
簡稱「跳河自殺」。
更艹的事是他還一次都沒成功過。
「就特麼離譜。」白川泉小聲嘟噥了句。
雖然從事不良行業,但白川泉依舊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少年,內心的道德感阻止了他「蓄意謀殺」的念頭。
尚不知太宰治的身份背景,若是弄死太宰治,與未來准幹部關係匪淺的港口黑手黨來追殺自己怎麼辦?
莫名地,白川泉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嗯,你在想什麼?」太宰治偏臉去看身旁少年,「對啦,我叫太宰治。」
狼狽的少女眼巴巴盯着白川泉。白川泉只覺得路人的眼神都開始不對勁起來了。
嘖。
自找麻煩。
「泉。」他冷淡地說道。
「真冷漠。」太宰治黏糊糊地說道,自從一次得逞後,他似乎就愛上了用這種語氣和白川泉交談——前提是不看他枯葉般比任何人都缺乏感情色彩的眼底。
「你還想跟到什麼時候,我要回家了。」白川泉沒好氣開口。
「我無家可歸啦,哥哥一定不會看着我這樣的花季少女橫死街頭的吧。」
白川泉掀了掀眼皮,「不,相信我,我會。」
「不要嘛,人家害怕~哥哥陪我!」
第二次,「少女」撲了上來,抱住了白川泉的手臂,少女姿態十足。
白川泉體會了一會兒樂在其中的女相少年的擁抱,並順手和柚杏的抱手臂習慣對比了下。
三秒後,太宰治收到了一個愈加嫌棄的眼神。
太宰治:「……???」
白川泉慢吞吞地盯了會兒太宰治抱着自己手臂的姿勢,吐出了句:「差評。」
「……」太宰治很快反應了來,鬆開一隻手遮臉手欲泣,「對不起哥哥,是我太沒用了。治子一定會好好學習怎麼服侍你的!」
這次不是仿佛了。
被路人訝異的看待人渣的目光洗禮,白川泉磨牙,把戲精從自己胳膊上拉起來。
「夠、了!」白川泉咬牙切齒,「你要跟就跟吧,我先說好,我家裏可不止我一個人?」
「誒?」戲精的惡意賣萌。
「還有一隻三花貓。」白川泉微笑着補充。
哦。一隻貓呀~聽說有人會把貓當做家人,真沒想到這人也是這樣的類型。
太宰治鳶色的眼眸半垂,沒怎麼重視。
比起這個,他更對這人有好奇心。
出現在這裏,有什麼目的呢?
三花貓能看出的臨時租住公寓,太宰治自然也能。
白川泉從先前訂購的一堆春衣里翻了兩件遞給太宰治,「把外面的衣服換了吧,濕漉漉的我眼睛看着難受。」
所以看不見的就懶得管了是嗎?聽出白川泉的言下之意,太宰治歪歪頭,乖巧地走進了浴室。
白川泉和太宰治的體型都是偏向瘦弱的少年體型,衣物的碼數也差別不大。
磨磨蹭蹭換好衣服的太宰治一走出浴室,就輕輕地道了一句。
「我餓了。」
您是石川啄木嗎?
白川泉下意識想道,停下了自己想起身的動作。
沒有背靠首領,多大的ac數讓他當保父?
白川泉冷酷無情:「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不要嘛不要嘛,」活像只撒歡的小狗,太宰治蹭到白川泉身邊,眨了眨枯葉鳶色的眼睛,「我想吃蟹肉料理。」
白川泉實在難以想像還有誰的臉皮能和太宰治一樣厚。
不過,此時此刻,更讓白川泉難以忍受的是太宰治換了衣服也沒有換掉的繃帶。
被河水打濕的繃帶凌亂地貼在額頭與黑髮間,充滿了破敗美,遮擋住了一隻眼。
白川泉忍不住伸出指尖點了點太宰治頭上的繃帶,太宰治流露出了一瞬危險的氣息,很快面容祥和,「太宰君,你不介意我給你換一下繃帶吧?」
「說來不巧。我最不缺的,也就是繃帶這種東西了。」
白川泉收回手支着下巴道。
罕見的,太宰治陷入了沉默。時間並不長,黑髮蓬鬆凌亂的少年露出了輕快的笑容:
「凡是解開我的繃帶的傢伙,都得死哦。」
「包括你嗎?」白川泉問。
「你不會是相信自己真實面容只能給未來戀人看的國中生吧?」
太宰治點了點頭,而後露出了好奇的神情:「誒,還有這種傳聞嗎?」
「唔,這是蘭陵王的故事。好奇心的代價,很昂貴。」
「據說那是一位古時驍勇善戰的將軍,出自一個充滿血腥和殺戮的家族,刀鋒所至,戰無不勝。不過,因為容貌陰柔美麗,姿容上佳,無論是敵人還是同伴,都會因為注視他的容顏失神,而士兵也不相信擁有這樣相貌的人能帶領自己——蘭陵王給自己打造了鐵製面具戴上。」
「看不清面容後,蘭陵王的強大力量、豪邁性格和親民個性,很快得到了擁護。於是到了後來,人們就漸漸有了蘭陵王的面容只會給自己戀人查看的謠言。」
「對強者的渴慕嗎……後續呢?」
太宰治聽完後,只這麼問到。
「沒了。」
太宰治搖搖頭,無比沮喪:「那可真沒意思,不如我來說一個結局吧!」
「即便蘭陵王真的有了戀人,習慣性擯棄自己容貌的他,在戀人面前,依舊會戴上面具。有一天,戀人問他是否真的愛自己……」
「蘭陵王給了對方肯定的答案。但這依舊無法滿足戀人的心思,不過,既然是戀人,那種你不給我看面容是不是不愛我的話也說不出口。」
「終有一天,同床共枕之時,戀人在蘭陵王入睡之時揭開了面具——」
「然後呢?」白川泉挑眉,太宰治的確有講故事的天賦。
「泉覺得呢?」太宰治拋出反問,笑得愉快。
「戀人滿足了好奇心,從此體諒了蘭陵王?」白川泉故意說到。
「才——不是。」太宰治笑,「怎麼可能呢?」
額頭綁着濕繃帶的少年眯起眼。
「人類可不是這樣的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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