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課很快從警方系統內部接手調查,現場發現人離開警視廳——警方佈控的監控攝像頭清晰記錄了少年經過路口的時間,不存在謬誤。
將明顯受到驚嚇的日本未成年國民送回家,親眼看着他走進深夜亮着燈的住宅,警車才悠悠離開轄區。
「泉,回來了……」一轉頭看見樓梯口幽幽盯着自己的清麗面龐,白川泉險些跳了起來。
很快,他拍着胸膛緩過氣,邊到冰箱取出瓶牛奶邊說:
「這麼晚還沒睡,專門等着嚇我呢?」
石川啄木「唔」了一聲,慢悠悠地點點頭。
白川泉歪了歪頭:「……」
「你這傢伙為什麼還承認了啊?!」
石川啄木說:「日本法律規定,未成年人晚上九點後,在沒有家長陪同下遊蕩,會被強行送返。」
語罷,她又道:「我還想和警察解釋一下呢?」
黑髮女子蹙着眉,似乎做出了很大犧牲。
白川泉抽了抽嘴角。
倒在沙發上喝完一整瓶冰牛奶,白川泉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從黑髮碎發側面的藍色眼瞳移向石川啄木的方向,抬眼:「啊,冒昧問一句,你打算怎麼跟警察解釋?」
日本對於未成年人的保護十分重視,這個國家老齡化嚴重,對於年輕人更是在意,未成年人晚上九點以後夜遊,且沒有家長陪,被警察發現了可是會被警告的,如果不聽會被詢問,強行返送回家,還要通報學校,家長還要和孩子一起接受指導。
除此之外,任何成年人都有對這些夜遊的未成年人進行勸告和報警的權利。
不管是陪着龍之峰帝人半夜約見還是這次深夜碎屍慘案,街頭鮮有未成年人出現是才是常態。
「就你沒有上學,在賺錢養家嘍。」石川啄木語罷還頗為確信地點點頭。
白川泉用冰冷的瓶子碰了碰自己的臉,一臉難以言喻:「我謝謝沒直接開口就賣我黑手黨嗎?」
距離石川啄木編造的「輟學少年自強不息」故事只差一線,白川泉只能道一句「好險」……
畢竟。
今時不同往日,白川泉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也不在乎隨便他人臆測的底層新人了。
「要是被那傢伙知道了會被嘲笑的吧?」
白川泉按了按太陽穴,流露出一絲疲憊。黑歷史……真的只要一次就夠了。
說到底……「風水輪流轉,我嘲笑那傢伙的次數也根本不少啊,可惡。」
「就算裝傻,也不可能讓那混蛋收斂笑聲的!」
白川泉念頭一閃,思路忽然跑到了另一個方向:「說起來……那傢伙不會還住垃圾場吧?」
被隱晦嘲笑過了,那傢伙不會還在那種地方待着隱形社交自殺?
哦,對了。
糾正一點,不是垃圾場,是廢棄場。
「雖然也沒什麼區別就是。」
嘟噥了一句,白川泉向臥房走去,「早點睡,別熬夜了,會變醜的。」
白川泉轉過頭來,淡定地吐出可怕語句:「要不然失去堀合小姐歡心,抓着你跑北海道就不好了。」
修羅場了解一下。
石川啄木:「嗚嗚我知道了。」
她的臉上居然真的出現了驚恐的神色。白川泉對此大為驚異——這是哪個地方又戳到痛點了,還以為石川啄木還會是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表情呢!
背過身時研究了一會兒,白川泉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將半夜不睡覺的石川啄木關在了門外。
隨便石川啄木搞什麼么蛾子,他先睡了。
這女人……大概,是知道分寸的。
應該。
過幾天去警察廳刑事課那邊套一下情報,借別人的手查自己身份——這事兒反正白川泉也不是第一次做。
梳理完整個計劃,白川泉擦乾身體,將自己裹進柔軟的床鋪。
愉快和平的黑手黨摸魚生活,他回來了!
抱着愉快的心情,白川泉陷入了睡夢。
「姑娘,聽我講吧……她不會來聽你。這裏是城鎮,又是白日,沒有一個活人在你那裏。你的手在拉扯些什麼,你說話,你笑,又有誰懂得。」
輕輕的朗誦聲在清冷的凌晨響起。
「她不會來聽你。」
男人爽朗的嗓音帶着特殊韻味,咬字滿是斯拉夫語系的頓挫,重音平緩。
不同於白川泉曾收到的花束,他的話語沒有結束:
「她好像一個雕刻的石頭人,眼睛向前瞪着,一動不動,她時而悲哀地哭着,時而有火光在她眼睛裏閃現。」
「她的手摸索着,在空中合攏了。……她流淚,大笑,她的手又緊緊地抱着。」
骨節分明的手掀開新的一頁,將未完的話吞入腹中。
「留在這惡意的人群會,多麼苦惱。」
「我啼哭——他們卻譏笑我。」
「我說話——他們一點也不懂。」
「我看見——他們就看不見什麼。」
男人低笑了聲。
「難道我不還在做夢?難道你不能白天來?我這樣緊緊地抱住你,這就不是在夢裏。我的納謝雅克!待一會兒!——你到哪裏去了?難道你不看見我太可憐?」
「鬼魂完全是俗人的捏造,愚蠢又將他放在夢中爐中煉成……這姑娘是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糊塗的眾人又不太信神。」
亞當,全名亞當·密茨凱維支的男人,伸直雙腿,目視城市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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