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泉微微皺眉,看向海涅。
「你清楚我在問什麼,海涅先生,別說是我,連你不也變了很多嗎?」
「要是我第一次見到的海涅,恐怕才不會為了利害關係幫別人做些什麼吧?」
外表文弱無害的年輕人慢條斯理開口。
「畢竟海涅先生是能清醒地看着佔據上風的祖國為了和平遭受挫折的人。」
「老調重彈。」來自德國的超越者發表評價,露出冷笑,「就算這樣,我也不會忍心自己的下屬因為我的原因被你報復,斯普林格。」
「畢竟你的行事風格,我同樣清楚。」
互相揭露黑歷史?
克里斯蒂安·約翰·海因里希·海涅並不擔心。
哪怕有句俗語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白川泉籍籍無名,海涅身居高位,但是德意志可不是太需要政治名譽的地方。
德意志如今的政治地位最高的那個男人看重的,並不是這個,或者說,並不止這些。
這種話兒在和平抵達最初,報刊文集不斷探討、彈劾、批判「七個背叛者」的惡行時提出或許有效。十幾年過去,早就該進入故紙堆。
政治,時局,是比什麼都具有時效性的東西。
那些如同廢紙的陳舊通緝令就是最好證明。
「好吧好吧!」白川泉攤手,面孔上自然地轉為一種為難的表情,「我只是試探習慣了,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哦。」
反正話題順利移開就好。
白川泉當然知道「七個背叛者」如今的處境更多是各個政府心照不宣了。
不然……
怎麼敢放走已經在世界大戰後之因不知具體詳情的緣故已然自殺過一次的「拉法爾」——約翰·濟慈回倫敦?
或許沒有仁慈心泛濫到見一個人給一個人當保父,白川泉卻絕沒有冷酷、心硬到哪怕看見熟識的人去送死也不去試圖攔一攔!
擺爛摸魚和認真生活並不矛盾。
從另一方面來看,會想到詢問到底是誰匯報了自己的情報,的確也是白川泉身上的「試探習慣」的傑作!
「難免……有些好奇,誰會關注我嘛!」
骨節分明的手指支着下頜,白川泉目光清亮,眼睛眨了眨,藍瞳中笑意窺不見任何陰霾,簡直就像是任何一名處於同個相貌該有的年紀的年輕人。
海涅從別人匯報的情報消息中得知了白川泉索求籤名的行為,於是聯想到認識的薩利爾·斯普林格……拔蘿蔔帶出泥,加上亞當·密茨凱維支身上一些過去因素的影響,扒下了白川泉的馬甲是很正常的事情。
並不能說發生這種事兒是未曾預料過的範疇。
大概猜測到亞當·密茨凱維支的「群分享」的背叛行為後,白川泉便已不強求在「七個背叛者」面前保持自己的馬甲。
不要對他人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有「救」人、「助」人的義務。
總歸薩利爾·斯普林格很強,身體素質滿點,身手利落實力強大,遊刃有餘——然而,使用着白川泉這一名字、有着黑髮藍眼相貌和文弱氣質的年輕人如今也並非無自保之力。
共同保守一個秘密,不管是出於哪種考量,「七個背叛者」這些人不會是那種拿着薩利爾·斯普林格和白川泉是同一人的消息到處嚷嚷的傢伙。
……這就夠了。
論起更換身體和馬甲,這在異能力千奇百怪又五花八門的歐羅巴大陸,興許算不得絕無僅有的特殊能力。
譬如那位馬拉美,能創造出保羅·魏爾倫這樣活生生的超越級別異能力者的科研界大佬是的確能做到這種事兒的,全憑他想不想。
總之……這件事兒影響不到白川泉正常的日常生活步調,那就是無害。
在此之前,白川泉倒是想問,誰閒着沒事兒干——
又是因為什麼事件關注到了白川泉這個人!
檢索思維宮殿,白川泉很確定,自己和侍應生里爾克,那樣長着一副柔弱女相的年輕男子,無疑是第一次相遇,自己過去從沒接觸過有類似氣質和相貌的人。
如果里爾克有意接觸白川泉,那就說明,里爾克與他身後的人?機構?組織?勢力?……
恐怕將他們的注意力放在來意遊玩的日本少年身上,更具體的時間,是在餐廳的邂逅之前。
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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