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幻影旅團》而來嗎……」
白川泉眉頭稍動,無聲自語。
「是復仇的受害者吧?」
非常符合非法行業從業者印象中友商們經常遇上的情況。
經典番位。
——被尋仇、被報復。
常見指數100%。
不然,斬草除根為什麼是一個心照不宣的詞呢?
越是利益、風險高昂的行業,贏者通吃才是底部運行規則,野蠻才會是代名詞。
綏和是植根於文明軟弱性上的姿態。
「等一下。」
音色悅耳得獨特的女聲驟然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矮胖的身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跳聲多了一個。」
吐出的話語平緩,說話的旋律卻已然面冒冷汗。
腳尖向旁邊側轉約為九十度,白川泉回過頭,注視着今晚計劃中等待的第二號預備主角。
「我是『陰獸』的蚯蚓。你們是哪一幫的人馬?」
皮膚光滑得稱得上一句噁心……外形與名號也看不出多大差別的男人從土裏鑽出。
……
——把賊從絞刑架上救下,反過來他會割斷你的喉嚨。
——《遺蹟》
……
「遺憾。完完全全地……」白川泉笑眯眯地給坐在沙質矮崖崖壁凸起上,眨了眨眼,「不出意外啊。」
絢麗的色彩零星於指尖一閃而過,在夜晚昏暗得幾近濃墨色澤的天空下幾乎無人能沒看清是什麼物件,一枚單目鏡片便已然落入了年輕男人指尖。
輕飄飄的視線透過鏡片聚焦,白川泉能清晰地看見除了矮崖底部的盆地中一名「蜘蛛」正在殺人如切菜,還有數道身影聚集在另一面的矮崖上,不正是之前自己於拍賣會會場中見到的幾名「蜘蛛」與他們沒見過面的同伴?
外形不太美觀的「陰獸」們,已然進入了矮崖下的沙砂態盆地。
水蛭、毛髮、厲齒……
「陰獸」們使用的念能力形態,同樣是令白川泉一旦細究便會眉頭緊鎖的醜陋。
「和我之前預估的差不多,黑道這些人,能力還差了些,怎麼可能應付得了『蜘蛛』……」
「所以我才在一開始就沒把陰獸放入計劃的變量當中嘛。」
白川泉搖搖頭。
「本地人的話,不可信。」
倘若陰獸真有那麼陰險難纏,江戶川亂步不可能提都不提。
比起庫婭,白川泉當然更相信來自同一座城市、曾經有過交往的年輕名偵探。
「不論是從『同是天涯淪落人』還是『真相只有一個』的角度,橫濱市口碑優良的年輕偵探總不能比我的廢物系統還不懷好意,心心念念等我去死吧?」
「就算出現了什麼二者只能活一人的養蠱選項,憑什麼就我沒收到提示!」
「剩下的原因,就只有一個了。」
白川泉勾起唇角。
「太沒用了嘛。」
「你究竟是什麼人?」
達佐孽忍不住開口質問。
沒有遮掩的話語在夜風吹拂時不可避免地落入他人耳中。
這種話兒,哪怕在黑道中幹了很長時間,於現在的諾斯特拉家族中有着不低的地位,達佐孽也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做出這般評價。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來自陰獸部隊的幾名念能力者精英並非能力不足,而是遇上了錯誤的對手!
如果對付尋常之輩,出動任意一名陰獸,甚至不必使出全部殘忍血腥手段,早早就能解決了對方!
「十老頭」麾下的武鬥派精英小隊,絕對名非虛傳!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吧?」
白川泉慢悠悠地嘆氣。
「小酷拉皮卡說,我是他的朋友。」
「好吧,真是的,你們真的……還不準備逃跑嗎?」
達佐孽並沒有因為這些看似無辜隨和的話兒得到放鬆,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依舊為肉眼可見的緊繃狀態。
僅僅一名蜘蛛。
這個盜賊組織僅僅出動了一個人!
無論是趕來的黑道人士,還是擅長用「念」的「陰獸」,盡數倒在了一個人的身前。
皮膚刀槍不入……哪怕是將這名站在沙漠盆地中央的「蜘蛛」的全身束縛住,對方的牙齒依舊能吐出速度動能堪比子彈的硬物,喉頭吼出的音波甚至堪比爆彈,足以震壞肉體凡胎的五臟六腑!
並非虛指,矮崖下的這名男人就是活生生的肉體兵器!
「慢着,酷拉皮卡——你想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了達佐孽的注意力。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去抓他們。」
酷拉皮卡向前走去,冷靜地說。
「不可能,你也看到了,他那驚人的威力,你去了根本是送死嘛——」
「酷拉皮卡!」
「那又怎麼樣?」酷拉皮卡冷淡——甚至稱得上語氣冷酷地回頭。
金髮少年的眼底似乎漫上了一層血紅陰翳,顏色逐漸濃郁。
「他這個樣子根本像去送死。」
旋律身邊,一道好奇的男聲驟然響起,說出了她的心聲。
「不能讓他這麼出去。」
旋律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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