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我也有常識——」
「你到飛機場的路上出車禍的概率,都比坐飛機掉下來的概率高。」
「我可不是怕摔死,如果不是有江戶川亂步在身邊,反正在路上我就已經結束了倒霉的一生。」
捻了捻寬大的尖頂帽帽邊厚實的內襯,白川泉垂下眼。
【指正一個要點。】
一串字符晃悠悠地從角落冒出來,分外嬌弱。
【位於不同世界交集邊緣的裂縫之間,沒有它的幫助,任何物質都會成為了齏粉狀碎片,乾脆並且高效,憑空省下了麻煩的計數工作。】
白川泉眨眨眼,笑眯眯地開口:「這麼一說,系統,你倒是一個好心人?需要我說一句謝謝你嗎?」
【不用謝,使用者。雖然這不是我應做的。】
「當然當然,我懂。我的異能力應做的事情就是讓使用者遇上麻煩然後遇上更大的麻煩,比如現在。」
白川泉挑起嘴角,慢悠悠問。
「對吧?」
二選一系統當然不會承認這種事兒,雖然一直在幹着如上所言的內容,但是給自己的行為披上一層美好的外衣是任何具備思維能力的事物都擁有的本能。
新的黑體字符不出所料地倒映在白川泉的視野中央。
【不提這個,你不會想要聽到我的答案的。另外,為了你的心情着想,你或許會需要一個提示。】
【當然,做不做隨你。】
不走心的撇清關係之言出現在目光內的第一時間,白川泉幾乎能勾勒出屢次侵犯使用者的肖像權、無所謂般聳肩的異能力那副風輕雲淡的嘴臉了!
「系統。」白川泉輕輕地說。
【你的回答?】
文字漂浮在白川泉眼前的空中,不斷自我扭曲線條、變化組成形態,並非日文,總歸白川泉如今也能看得懂。
「要不然先等一等,讓我找找時光機。」
白川泉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提議。
「要不然等我回日本還是約見一下白麒麟澀澤龍彥吧。」
「這也是——為了我的心情着想。」
【根據統計,澀澤龍彥的異能力中死去的異能力者為95%以上。】輕易地得出使用者的真正心思,二選一系統風輕雲淡地發表威脅之辭。
「……」白川泉不爽地「嘖」了聲,轉頭真心實意地問:「你的情報庫是專門用來防止帥氣使用者魚死網破的嗎?苟系統。」
「我們不是自己人嗎?」
【某種程度上,你和我相同。】
白川泉忍俊不禁,指出這句話兒暗地裏含義的漏洞:「你說得對。但是,一般而言,人們都會說異能力隨異能力者,而不是異能力者隨異能力吧?」
放在二選一系統身上,恐怕這並非是漏洞,而是陳述事實也說不好。白川泉當然清楚這件事兒,依舊故意嗆了自己的異能力一次,歸根究底,這方面的癖好無需質疑,一看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白川泉是指,和使用者不對付與和坑貨系統不對付,這兩種一體兩面。
「好囉嗦。」
從附近的人們身上得到了周圍環境足夠的信息,對照重新出現的記憶,江戶川亂步大概確認了現在的情況,剛剛轉頭,就看見站在一旁的白川泉非常閒適地垂着眼,嘴角弧度細微上揚,口中說着什麼。
白川泉的音量極低,哪怕是就在幾步外的江戶川亂步也聽不清具體內容。從江戶川亂步的視角看去,只能看見從黑色大衣口袋裏掏出的白色手帕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擦着修長的手指,顯得擁有一雙藍色眼睛的年輕男人格外從容與漫不經心。
「和那個時候壓根一模一樣嘛,雖然可以被賴上,但絕不是多可靠的人。」
江戶川亂步嘀咕了一句,提高了聲音:「哥,該走啦。不然晚上沒地方睡覺啦!真是的,這種地方待一整晚會做噩夢的吧?」
「啊,好的來了——」白川泉應了一聲,「亂步——我記得之前你提過,我可以這麼稱呼吧?畢竟使用之前那種浮誇的稱呼太引人注目了嘛。」
「如果江戶川先生需要,我倒是可以在離開這裏後恢復稱呼哦。」
「沒關係。亂步大人早就說了這句話兒。要稱呼什麼是你自己的事情吧,反正和我沒關係。」江戶川亂步不緊不慢地回答,像是不意外白川泉突如其來的說法。
「啊……這倒是……」
「好啦,快點行動起來!」江戶川亂步說,「再不走就來不及啦。」
「說起來,我還是完全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啊。似乎有類似異能力的存在,還是所只是單純的身體素質呢……?看着不像,總感覺很不妙呢。」
白川泉點頭。
「很簡單哦,不過目前,先解決我們的麻煩吧——哥。」雖然日本敬語體系發達,江戶川亂步口中的稱呼同樣在隨意地變換,這也是白川泉篤定自己更換其他稱呼如今的江戶川亂步不會介意的原因。
不管是順從縱容的「亂步大人」還是具有距離感的「江戶川先生」亦或是簡單平淡的「亂步」,正如江戶川亂步可以隨意地在「笨蛋」「泉」「哥」或者其他可能出現的稱呼之中做選擇,白川泉也擁有同樣的自由。
白川泉的視線落在了身後不遠,不由再次點頭贊同自己先前的話兒。
「看樣子,我們的確來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在身後的人衝撞上自己前,白川泉敏捷地拉起江戶川亂步避開目標,在旁邊站穩後,方垂下眼帘評估起衝撞發一瞬間被異能力金屬組成的護盾擋在外圍的男人和他一身短打打扮露出的柔韌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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