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冤有頭,債有主。」葛西善藏一向帶着醉意的好人寬和面孔變得猙獰,「當初就是這些人洗劫了旅館,殺死了那么小的孩子。」
「但是……」
忍不住看了眼地上昏迷的頭髮花白的年長者,宇野格次郎隱隱鬆了口氣,胸口還有起伏。
欲言又止的話語到了舌尖,又不知如何出口。
宇野格次郎很少露出這副表情。
一聲輕笑聲出現在現場的對話中。
「但是……葛西先生應該知曉的吧,你手下惡貫滿盈的人,是我的父親。」
「從來沒有因為殺人怨恨刀的時候,就算刀身血痕累累。」
年輕的男性嗓音出現在葛西善藏身後,平靜的目光落在地上,復而抬眼。
廣津和郎甫一收到上司的短訊,就調動異能力趕去了短訊地址,剛踏出旅館門口就聽到宇野格次郎和葛西善藏的對話。
「多謝了學長,給你添麻煩了。」
率先道了聲謝,廣津和郎對着宇野格次郎擔心的目光略微頷首,示意自己能處理,目視對方身形一閃,離開了此地。
「葛西先生,進旅館談談吧。」
比起宇野格次郎的氣憤與擔心,廣津和郎表現得過於平靜,甚至在父子關係中算得上一句冷漠。
「不了,廣津老闆,就算是你的面子,我也必需處決了他。」
「是嗎……?」
廣津和郎眯了眯眼。
能在港口黑手黨申請表上表明野心的名校高材生,自幼失怙,獨自成長迎來送往,廣津和郎自然算不上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善良之輩。
野心被包裝在溫和有禮的待人處事下,變得無害可愛。
學識帶來的正義感與願意改變什麼的想法被塑造成恰到好處的外殼,變成無傷大雅的標籤。
如果說學長宇野浩二——朋友間稱呼的「格次郎」——是懷有秘密在苦痛中享受前行的人,那麼廣津和郎,只會是看得懂、看得見一切,不願意聲明的那個人。
從小掩蓋家庭情況的經歷塑造了現在的他。
不多談。
自己知曉便好。
若是他人不提,便假裝一無所知。
言多,必失。
宇野格次郎回到北區倉庫,臉上也多了份微笑。
人還沒走。
自己第一次見面的印象,並沒有出錯。
也沒有辜負自己第一時間替對方解除威脅的好意。
「沒事,沒傷到心臟。」宇野格次郎上前簡單看了看,「呼叫港口黑手黨的後勤救援了嗎?」
黑髮蓬鬆地遮住面頰,髮絲微卷,白色繃帶從被掩蓋在頭髮下穿過,完全遮住了右眼,慘白的臉龐失去了血色,昏迷的太宰治反而被剝奪了恐怖的氣質,變得寧靜平和,也分外真實,令白川泉不免回想起了十五歲的太宰「妹妹」。
問題在於,情況和當初不同。
太宰治臉嫩顯得楚楚可憐,太宰治受傷導致看上去是個人都能捅他一刀,這是兩碼事。
白川泉勉強地垂眸抿唇,實在沒有心情賣笑扮乖,「我記得,您是……」
「格次郎。宇野格次郎。」宇野格次郎說,「和郎多虧你照顧了,他是我的後輩。」
自我介紹並非重點。
宇野格次郎俊朗的面龐望着精神不振的白川泉,「異能特務科丟失的『書』,在你手裏?」
等的答案如此簡單。
很多事情只要守株待兔就能解決。
宇野格次郎做了些分外的事情,只是希望能額外得到些許贈品。
比如說,先一步成為了解「書」全貌的人。
在這個任務之前,宇野格次郎對他們追逐的「書」一無所知,現在,他的額外付出已經獲得了想要的報酬。
對一名雖然就職黑手黨但本性善良的異能力者直白詢問,宇野格次郎並不認為有什麼值得考慮的地方。
「啊,也許是的……」說到這個,白川泉猶豫地皺起了眉,「雖然這麼說,但是我不知道它在哪裏,甚至可以肯定……」
「我並沒有見過『它』。」
宇野格次郎偏過身想了想,「異能特務科收藏的東西都不是尋常物件,具體是什麼原因某也還不清楚。」
「如果實在在意,某可以回去幫你找人問問,如果要打報告,可能時間會更長。」
「誒,不着急嗎?」白川泉意外地抬頭。
宇野格次郎微笑起來,格外動人,舉手投足的瀟灑隨性氣度即便是同性也生不起敵意,面容平和時足以令第一次見面的人放下心防,「別小看官方機構啊,真正的樣本早已被收藏起來,甚至研究出了真正的用法。」
「小偷偷走的,只是殘片而已。」
「那群尸位素餐的管理員還在那裏傻傻指認出現過現場、接觸過綁匪的倒霉鬼,要不是軍方的人突然出現帶走了他……」
宇野格次郎揶揄地笑了兩聲。
「某可也是昨天才收到準確消息的。」
「啊……」白川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同情白跑來送炮灰的僱傭兵,還是擔驚受怕了這麼久的自己?!
事情好端端的……
這群越南人也是倒了八輩子霉,沒從冤大頭手裏撈到金不說,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日本雖然是小國,頂着自衛隊的名義,內部國防力量其實並未鬆懈。
雖然沒有一個間諜五十萬……這般明目張胆的手段,碰上小角色也不是沒有餘力收拾。
可憐的越南人,不在老窩金三角橫行霸道,撞到橫濱頭上,遇上橫濱地界黑白兩道的最大勢力——港口黑手黨和異能特務科——的關注,怎麼看都是行動之日終為葬身之時。
宇野格次郎輕笑了一下,隨後說,「如果在港口黑手黨待不下去,托和郎跟某說一聲,某可以給你安排更適合的工作。」
懷着知音伯樂的心情,相貌吸睛的宇野格次郎心情放鬆下來,招攬了一句後轉身離開了集裝箱頂部。
「唉,某還得去給一對打起來的朋友拉架。」
宇野格次郎憂愁地嘆息,像是已經預言到了不久的將來。
廣津和郎性子倔強,表面風輕雲淡,實際上憋着壞水。
葛西善藏人生經歷大起大落,淪落一葉障目式的偏見。
這兩人怕是不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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