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洛蘭大陸,諾克薩斯帝國的軍隊是已知世界上規模最大的。
既包含精銳部隊,也包含上百個在本地獨立作戰的戰團。
每個戰團都由自己的首領、軍官和隊長帶領,且擁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層級和戰鬥偏好。
不同的戰團可以構成更大規模的戰群,並在其中負責特定的現場分工,可能被指派為前線突擊隊、重裝步兵、斥候、刺客或者騎兵——只要能符合他們的技藝。
......
議事大廳內。
整潔光滑的青灰色巨石鋪就地面,中心區域本該空出的木質座椅身上,已落座不少人。
他們是營地內各個戰團的首領和百夫長,身披甲冑,神情肅穆。
沉悶壓抑的氣氛瀰漫,眾人彼此對望,罕言寡語,靜靜等待着主位上閉目養神之人。
直至最後一人落座在會議桌末位。
「將軍,人已經齊了!」
威爾遜走到德萊厄斯的身側,低聲開口。
聞言,德萊厄斯睜開深色雙眸,極富壓迫感的目光一一落在面前的眾人身上,手指輕輕敲打着扶手。
每一個戰團的首領之位,通常是由帝國將軍賦予。
而他們自己麾下的百夫長和副百夫長,是首領自己指定,這樣更容易指揮起戰團,不會出現無序混亂。
這些職業的指定,基本上是本地獨立作戰的普通戰團。
不包含從屬於帝國將軍的精銳部隊。
另外,和首領的位置不同,百夫長們要具備多方面的能力,不單單只是軍事上。
而且百夫長也是平民階級出身的人,最容易爬上去的職位。
首領則大多屬於貴族階級和超凡者。
「想來諸位已經收到消息!」德萊厄斯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望向會議桌上靠前位置的眾人。
「但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職責,是入侵弗雷爾卓德!」
「有人似是想要違背軍令?!」
近乎在德萊厄斯話音落下之際,喧譁聲響起,打破大廳內的沉悶氣氛,眾人議論紛紛。
會議桌左手邊的木質座椅上,一位身披黑色甲冑,佩戴貴族徽章的削瘦男子心頭一跳,似是有莫名寒意籠罩周身。
他趕忙掃視周圍幾人,見到他們冷靜的表情後,輕輕點頭示意。
「將軍,都城已經發生政變,斯維因已成反叛者!」
「我們現在應當改變帝國戰略,立刻放棄入侵弗雷爾卓德,放棄這場戰爭,回援達克威爾統領!」
忽然之間。
就在削瘦男子話音落下之際,會議桌上喧囂的氣氛不見,死寂乍現。
不少人將目光落在削瘦男子身上,或是驚嘆,或是譏笑,或是可憐,或是憤怒。
放棄入侵弗雷爾卓德?
說的很簡單,但這場戰爭的背後含義,遠不是一個首領可以承擔。
那不僅僅代表帝國戰略的失敗,而且還代表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的怯懦無能。
更代表帝國北地邊境將徹底放空,任由凜冬之爪氏族肆掠劫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德萊厄斯驟然笑起來,笑得很瘋狂。
笑得議事大廳內只有他一人的聲音迴蕩。
「佩里,你為什麼覺得可以放棄入侵弗雷爾卓德?」德萊厄斯停下笑聲,神色冰冷地望向佩戴貴族徽章的瘦削男子。
「讓我想想.....你的背後家族和達克威爾家族有着貿易往來吧,是恕瑞瑪港口的奴隸生意?」
「將軍,值此之際,不應該是談論家族問題。」佩里沉聲開口,雙眸躲閃,不敢面對德萊厄斯。
「達克威爾統領生死未知,我們現在需要立刻回援都城,鎮壓反叛之人,重新豎立帝國的榮耀。」
「將軍,別忘了你對達克威爾統領的忠誠!」
佩里剛說完,就有數人起身,出聲附和,甚至還在招呼身畔之人。
「為了達克威爾!」
「為了達克威爾!」
「為了達克威爾!」
寂靜的議事大廳內,零零散散的呼喊聲迴蕩。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徐徐消失不見,最終僅留下沉默和不安環繞。
啪啪!啪啪!啪啪!
德萊厄斯起身鼓掌,緩走到佩里身前,深色的雙眸似是狼眸般,俯瞰弱小羔羊。
「很有煽動性的言論,但是很抱歉。」
「我忠誠的不是高坐王座之人,而是腳下的帝國疆土!」
細密的冷汗浮現額頭,佩里咽了咽口水,神色緊張地望向眼前的德萊厄斯,那身披甲冑的高大身軀,帶來窒息般的壓迫感。
「傳我軍令,剝奪佩里,亞科等人的首領之位和百夫長之位。」德萊厄斯冷聲開口,徹底擊碎佩里構建出的心理防線。
「該死的德萊厄斯,你無權這麼做,我是古蘭斯將軍任命的戰團首領。」
佩里霍然起身,右手搭在腰間劍柄上,神色猙獰地望向德萊厄斯。
就在他手掌剛握住劍柄。
議事大廳外,傳來陣陣腳步聲,一名名身披血色堅甲,手持利刃的諾克薩斯士兵,沿着會議桌,包圍眾人。
不僅是這些諾克薩斯士兵。
曾經互為同僚之人,也怒目相對,抽出武器,指向他們。
「古蘭斯?憑他的身份還不夠資格保下你!」德萊厄斯的語氣愈發冰冷,似是黑狼般的雙眸,環望着會議桌上噤若寒蟬的眾人。
這場短暫的胡鬧風波結束。
佩里等人被收繳武器,由諾克薩斯士兵押送下去。
在離開前,佩里等人依舊故作矜持驕傲,凝視着德萊厄斯,不曾低頭。
德萊厄斯渾然不在意佩里等人的眼神,雙手撐着會議桌,凝視剩下來的眾人,沉聲開口道:「現在,誰還有疑問?」
面對德萊厄斯的強硬態度,會議桌上前的戰團首領,或者百夫長們紛紛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疑問。
「三日後,全軍開拔,進入弗雷爾卓德!」
德萊厄斯緊握拳頭,砸在桌面上,雙眸望向牆壁上懸掛的赤紅色帝國旗幟。
「諾克薩斯的武力,無人可擋!」
「是,將軍!」
震耳欲聾的回應聲飄蕩在議事大廳上空,餘下的戰團首領們紛紛起身,依次離開。
不過片刻功夫。
伴隨戰團首領們傳下的命令,躁動的諾克薩斯營地,似是燒開熱水般,徹底沸騰,無數聲音混雜在一起,驚顫着落雪。
.......
議事大廳,石質台階上。
德萊厄斯身披堅甲,駐足高台,俯瞰着躁動起來的營地,神色變幻不停。
剛剛會議桌上發生的一切,已經觸及到他一直堅持的底線。
雖然憑藉諾克薩斯之手的威望,他強行剝奪佩里等人的權利,鎮壓下眾人的心思。
但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一旦這場戰爭失敗,那麼他絕對會遭受到貴族們的彈劾和毀謗。
「我...別無選擇!」德萊厄斯神色異常冰冷。
放棄入侵弗雷爾卓德,這是絕不可能的!
斯維因政變後,這已不是入侵不入侵的問題,而是現在的帝國需要一場勝利,來挽回跌落的榮耀。
凜冬之爪,瑟莊妮!
德萊厄斯回想起那作風殘忍無情,騎乘着居瓦斯克野豬的戰母,雙眸難掩殺意。
這場僵持的戰爭中,太多的諾克薩斯人埋骨於弗雷爾卓德。
而他繼續執行入侵弗雷爾卓德的帝國戰略,原因有三。
第一,帝國四周的諸多戰線,或是失敗,或是陷入泥潭,唯有他所在的北線軍團,還有餘力。
他必須要贏得這場戰爭!
哪怕是犧牲自我,也要挽回帝國正在跌落的榮光!
第二,這是達克威爾制定的帝國戰略。
從根源上講,挑不出任何毛病,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畢竟,誰也想不到那耄耋老人在斯維因的政變下,連一天也堅持不了,導致自己的命令傳達不出諾克薩斯都城。
當然,即便命令傳來,他也不會執行!
第三,是德萊文寄來的信箋。
離開戰場,身在不朽堡壘的德萊文,似是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加入到斯維因的陣營。
信箋里沒有勸說德萊厄斯站隊斯維因,只是談了些生活趣事。
事事不提站隊,但話里話外的意思,身為哥哥的德萊厄斯會聽不出來?
所以他選擇北進弗雷爾卓德,暫時離開帝國的漩渦。
還有一個.....
對德萊厄斯而言,姑且算是原因吧。
他和斯維因是老朋友,曾經在帝國西部的戰團集群一起共事,兩人關係不錯。
學識淵博,才華橫溢的斯維因,曾是他仰望之人。
「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斯維因!」
德萊厄斯回望着帝國腹地,雙眸似是越過萬千距離,見到兩鬢灰霜的老友,正在清洗腐朽黑暗的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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