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必須帶回龍虎山!
紫袍大道士微微顫慄,且不說事情涉及到了龍虎山氣運存亡,就說這祖天師傳下來的羅盤碎裂,若不帶這娃娃回去,天師恐怕能活剮了自己!
此時,他身後一男一女兩個小道士也瞳孔猛烈收縮,都在顫慄,至於廣成宮來的四個道人,則在警惕的看着他們。
場中氣氛劍拔弩張。
「原來是龍虎山的道友。」清河道人慢吞吞開口:「不知道友此來,所為何事?」
床榻上,陸煊臉上也泛起了疑惑,廣成宮就算了,之前的確沒有聽說過,
但龍虎山......
當世第一古老道統的名頭,即便是自己也有所耳聞!
是路過巧合,或者說......亦是來尋自己的?
今個兒這是怎麼了?
紫袍大道士此刻回過神來,滿背冷汗,呼吸略微急促,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劇烈震盪的心神,道:
「龍虎山,執法院,三品大道士,齊天生。」
說着,齊道人目光掠過清河道長三人,落在了陸煊身上:
「這位居士,還請和吾走一趟龍虎山,天師欲見你!」
不等陸煊說話,清河道長先嗤笑了一聲:
「這位齊道長,先來後到的粗淺道理都不明白麼?陸小居士要隨我等去廣成宮的,龍虎山就算了吧。」
「哪裏來的山野小道?」說話的,是跟在齊天生身後的少年道士,神態高高在上,傲氣橫生:
「噤聲,離去,我等可以不計較你方才之狂妄言論!」
頓了頓,他冷笑:
「還勝過我龍虎山一籌......當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清河道長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淡淡道:
「我廣成宮與龍虎山孰強孰弱,這不好說,但現在的問題是.....我比你們強。」
話語間,他不再遮掩身上氣息,有絲絲縷縷的大威浮現,肆虐木屋!
也還好清河道人將自身氣機局限在木屋之內,否則,恐怕整個東海市又要天變!
兩個龍虎山的小道士神色驟變,在氣機壓迫下,呼吸都不通暢了,
而齊天生臉上亦閃過驚容,仔仔細細打量了清河道人半晌,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凝神拱手:
「倒是我眼拙了,原來也是一位地仙當前......不過我觀閣下體弱,恐怕已至天門之前,已是八劫地仙了吧?」
八劫地仙?
陸煊眨巴眨巴眼睛,好好好,又是一個新名詞。
他出聲,只是靜靜的觀望着,倒也並不慌張。
聽這談話,兩撥道人最強的似乎是地仙......唔,吳叔還在棚戶區呢。
與此同時,清河道人似笑非笑開口:
「既知我為九劫地仙,而汝只是二劫地仙,何不速速退去?這位陸小居士與我廣成宮有大淵源,便必須與貧道走了!」
「是麼?」齊天生微微繃緊身軀,周身元氣震盪,絲絲縷縷的天地之力亦環繞身側。
他道:
「八劫地仙,每個年頭需歷七月七日之瘟疫災,我觀閣下恐怕正在歷災吧?地仙歷此災時,體弱神衰,元氣匱乏,閣下若與我搏殺,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陸煊聽的迷迷瞪瞪,不過也算是明白了一定,登天門的地仙,似乎是以『劫』來劃分境界的......
不過八劫地仙境界應當遠遠超過二劫地仙,但為何聽那齊道長所述,彼此戰力卻不相上下?
是因為所謂的瘟疫災?
而清河道長的神色也明顯難看了一點,半晌,他冷冷道:
「天上試試?」
「有何不可?」
雙方氣機都在節節攀升,彼此碰撞,儘管都將之局限於木屋內,但偶爾泄露的一絲氣機,也致使整個東海市蒙上陰霾,無數市民沒來由的心生惶恐不安之感!
棚戶區另一頭,正在養傷的吳大同微微抬眼,皺眉瞧向陸煊家的方向,緩緩站起身。
而市中心,剛剛離開豪宅,準備返回研究所的敖成忠也腳步一頓。
他抬了抬頭,低聲自語:
「兩個地仙在交鋒?遺蹟是六月六方才有開啟機會,這麼早就有地仙前來了麼?還是說.....」
敖成忠想到了方才那個龍虎山的地仙道士,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多想。
而與此同時,木屋之內。
「咳咳。」
突兀的咳嗽聲將針鋒相對的二人打斷。
兩個大道士和五個小道士齊齊側目,下意識的看向床榻上那個端坐着的少年。
少年手中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了一個袋子,袋子裏裝着許許多多半透明的小珠子,
他捻起一枚,輕飄飄的拋入嘴中,咀嚼吞下後,這才幽幽道:
「兩位道長,你們都要帶我走.....問過我的意見麼?」
「那是......」兩位地仙道士微微一愣,目光落在了那一袋透明小珠子上,神色一凜。
蛟龍龍珠?
滿滿一袋子的蛟龍龍珠??
陸煊此時表面上平和,心頭卻發苦,這玩意,勁兒這麼大??
珠子下肚,解構化作浩浩水精之氣,正在他體內瘋狂衝撞,若不是之前那一絲蟠桃肉大幅度提升了肉身強度,陸煊哪裏還能保持鎮定狀?
水精之氣,腎臟屬水......
一邊盯着兩撥道士,陸煊一邊引導體內水精,沖入腎臟,原本一直沒有頭緒的腎臟大秘被挖掘了部分。
雖然被撞的難受,不過好在也符合了自己本來的想法——試一試小嚴送的對腎臟修行有好處的珠子,能不能助自己破境......
「今日。」
「此刻。」
兩個大道士凝神盯了一眼一大袋蛟龍龍珠,旋即異口同聲:
「小居士必須與吾走!」
說着,他們兩個又對視了一眼,目光碰撞,火光迸濺。
「奉天師之命!」齊天生冷道:「帶這位小居士回龍虎山!」
他直接搬出了天師來,繼續道:
「一個未曾聽聞之道宮能有地仙,的確不錯,但我龍虎山天師為當世第一人,怎麼,所謂的廣成宮想要觸怒天師麼?」
「哦。」清河道人悠悠道:「當世第一人?這話你們龍虎山自己信嗎?打得過南北二樓嗎?掃的平六大財團嗎?」
頓了頓,他也傲然:
「天師不行,但我師兄,我廣成宮之宮主未必不行!」
「狂妄!」齊天生動怒,身後兩個小道士也與清河道人帶來的小道士怒目相視,就差擼袖子干架了!
陸煊又吞了一枚小珠子下肚,將腎臟大秘完全沖開,感受着軀殼之內湧現而出的似乎無有窮盡的精力,他若有所思。
腎臟主精,挖腎臟大秘,便得精力源源不絕麼?
只是......
他揉了揉腦袋,頭疼欲裂。
開腎臟大秘,破境成為五臟宗師,依舊沒有彌補自己方才使用斡旋造化而損耗的精神,
此時此刻,陸煊精神極度疲乏,已經是在強撐着沒昏過去了。
想着,他又咳嗽了一聲,暫時壓制住精神上的濃濃疲憊,幽幽道:
「龍虎山也好,廣成宮也罷,要帶我走,總得說出個具體吧?不說緣由,不問我意願.....你們想綁架麼?」
說着,他側頭笑道:
「是吧吳叔?」
「嗯,的確如此。」不知何時出現在木屋中的吳大同微微頷首,雙手負於身後。
兩個大道士色變,又一尊地仙?這個少年果然不簡單!
木屋之內,三位地仙彼此對峙,五個小道士在地仙氣極的交鋒下瑟瑟發抖,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誰也沒先動手,三方都陷入焦灼。
吳大同手中浮現長劍,齊天生亦抓起一把桃木劍,清河道人則是捧出一枚殘破的、灰撲撲的大印。
大印破破爛爛,但看上去卻深不可測,有宛如天穹一般的浩浩氣息。
就在三尊地仙彼此戒備,彼此瞪眼的時候。
「呼嚕嚕......」
屋內眾人同時一愣,同時側目,神色也都怪異了起來。
床榻上,那個少年不知何時,居然已經睡過去了......
甚至睡得很香甜,似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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