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董?」
昊天明顯愣了一愣,旋即反應了過來,若有所思:
「汝是說,這個時代的氣運者今日匯聚?」
陸煊點了點頭,微微沉眉:
「若那天皇伏羲所言為真,白蓮教今日有大舉,當便是這一場諸侯匯聚.」
頓了頓,他臉上浮現出困惑之色:
「只是,伏羲緣何會知曉太一、妖祖之謀?且他能從您手底下逃走?」
昊天神色鄭重了起來:
「吾尋了伏羲十二年,在西海深處找見了他,於將其留下,和他對伐了一記,他僅落下風,逃而不見。伏魔府 www.fumofu.com」
說着,
道人模樣的昊天來回踱步:
「最蹊蹺的便是在這,吾雖保持死去之身,但一掌之下,大羅萬萬抵擋不得,那伏羲卻擋住了」
陸煊心頭微微一動,忽然發問:
「昊天前輩,那伏羲會不會是.道果?」
「沒可能。」昊天斷然搖頭道:「道果都是有數的」
「那有沒有可能,是持道果而未端坐其上的【偽道果】?」
「也不可能。」
昊天費解道:
「這便是吾疑惑的地方罷了,且先處理掉白蓮教?免得真被他們取得人道大勢,破除輪迴之上的鎮封」
陸煊蹙眉思忖,半晌才開口:
「白蓮教不算什麼,麻煩的是背後的佛母等人,可以明確的是彌勒佛母絕對入世了,正在謀劃什麼.」
他來回踱步:
「吾此身卻並不好明面上主動與白蓮教作對,必須有個由頭才是這般,前輩您繼續搜尋一番伏羲下落,我且入世一趟。」
「可。」
昊天頷首,旋即似乎想起來什麼一般,微翻手掌:
「吾這一趟將此物取了來,你且先持去。」
「這是.?」
「天帝璽,為吾當年所鑄之【道器】,你不是說要以人道統天麼?此物或可為助,亦可讓你感悟一番【道器】。」
陸煊神色微動,執禮一拜:
「前輩之恩,沒齒難忘!」
「小事,另外,此物汝也當執之。」
說話間,昊天手中又浮現出一方冠冕,前後各垂落三十六道珠簾,合七十二數,
每一道珠簾又串有一百零八顆淡白玉珠,風吹不動。
「這又是?」
陸煊接過厚重至極的天帝璽,好奇問道。
「蒼天冕。」
昊天神色肅穆了起來:
「非天帝冕,便就是蒼天冕,算是吾當年還是天帝的時候,鑄下的後手之一,每一珠都是以一方太古星辰鑄就,
此冕曾祭於彌羅天宮三千萬年,承天地德,頭頂此冕,心念可通於蒼天大地,能調動一絲天道地德之威。」
頓了頓,他繼續解釋道:
「且若日日夜夜頭頂此蒼天冕,道韻自顯,所欲行之事天地皆同力,伱欲一統天地人三世,此物亦可為臂助。」
陸煊瞳孔微微一縮,頭頂此冕,能調動一絲天道地德之威?
他執下大禮,誠心誠意,鄭重開口:
「前輩所贈此物,於我所用甚大,晚輩感激不盡!」
陸煊本就有些發愁,該如何在不暴露自身的情況下悄然頂替上蒼,
畢竟在遂古之初時,【玄生】已執掌過天道地德,自己再為之,難免會被諸多道果聯想到一起,
但若有此蒼天冕.
昊天再度一笑:
「前後四任天帝,吾好歹是做的最久的一個,怎會不留些手段在?小煊,你且記住一句話。」
「晚輩恭聽。」
「道果,就沒有好相與的,包括曾被我們打落的后土,那傢伙失蹤很多年了,三清都未必能探明其下落啊」
一邊說着,昊天一邊將天冠戴在了陸煊的頭上。
「去吧,去吧。」
陸煊感受着自身和大天地之間多出了一絲玄而又玄的聯繫,有無窮無盡的道韻自蒼天冕上垂下,時時刻刻的在洗滌自身!
他再執一禮,鄭而重之。
………………
距離虎牢關百里之地。
大營綿延千里不止,士卒無窮盡,放眼望去儘是刀槍劍戟,若再仔細瞧觀,可以看到在綿延營地之旁,
還用青石、重鐵等,鑄起了一座廣闊府邸。
這是家居四世三公的袁大人親自讓人鑄造的,那位向來是闊綽慣了,即便身處在這等境地,也要百般奢華。
「奢靡,奢靡啊.」
守在府邸前的士卒嘖嘖稱奇,時不時的回頭眺望這豪華府邸,一旁,另一士卒嘿嘿一笑,感慨道:
「我聽說,袁將軍是自十二年前遭遇了一次險死還生之境地,自那以後,行事必信奉什麼及時行樂.」
「這我倒是知道,似乎是十二年前白蓮教初顯之時,袁將軍帶軍剿匪,結果軍卒全折了,自己還險些沒回來有人來了!」
兩個士卒停止交談,朝着正緩緩走來的三人看去。
所來之人,正是三個青年,為首之人面如冠,玉唇朱染,又生龍眉風目神清氣爽,雙手自然垂落便已沒過了雙膝,
立在他一左一右的是個紅臉漢子和一黑臉漢子,前者斜長的丹鳳眼微微眯着,後者一臉粗獷蠻橫之相。
守門的士卒抬眼上下打量了三人片刻,倒也並沒有因為這三個傢伙衣着寒酸而有所輕視,
他問道:
「此為中軍大帳,三位此來不知所為何事?當止步!」
「中軍大帳?」黑臉漢子哈哈一笑:「誰家中軍大帳是拿青金玉石所鑄?知道的是來討董,不知道的還以為來踏青!」
「翼德,不許無禮!」
劉備輕呵了一聲,張飛撇嘴:
「四哥,俺說的可是實話,那袁紹當真荒唐.」
「翼德,你可知袁紹是什麼人?」劉備更無奈了,心頭也略微有些感慨了起來,
一晃便是十二年啊.
十二年間,四人一者留在洛陽,一者被派去北上,一者回了江東,劉備則在涿縣安居,十二年彼此未相見啊
關羽張飛也只知劉備還有三個兄長,卻並不知具體是誰,蓋因為劉備也不敢確定,那如今威名赫赫的三位還認不認自己。
張飛此時一拍胸脯,大嗓門道:
「袁紹何人?不就是個家世煊赫的公子哥唄,四哥,要我說,咱要不就直接.」
不等他說完話,兩個守門的士卒眼睛一瞪,吼道:
「放肆!膽敢在背後詆辱袁將軍?」
說話間,兩卒拔刀出鞘,震敲鐵盾,
張飛嚇了一跳,眼睛一瞪:
「給你張爺爺比嗓門是吧?」
他吸氣,狂風捲來,就要暴吼,被眼疾手快的劉備抬手捂住了嘴巴,無可奈何道:
「你啊不是一直好奇吾前頭的三個兄長都是誰麼?我若預料不差,應當都在裏頭,你卻該禮貌些才對。」
張飛、關羽齊齊一愣,兩個守門士卒也被方才驟起的狂風駭了一跳,
意識到眼前黑臉漢子修為不俗,都有些謹慎了起來,但卻並不敢放行,恰此時,又有身着羽衣,提着濁酒的青年走來。
他一邊喝酒,一邊嘴裏嘟囔着些什麼,兩個士卒連忙執禮相迎:
「許大人!」
來人擺了擺手,打了個酒嗝,斜着眼睛看向劉備三人:
「這三人是誰?怎的未曾見過?哪一路諸侯的臣屬麼?」
劉備做了一禮,溫潤開口:
「回這位大人的話,」某為劉備,這兩位是我義弟關羽、張飛,我等是響應袁將軍、曹將軍的號召,來參加討董大會的。」
「哈?」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
「來參加討董大會的?劉備沒聽說過!怎麼,你們有多少兵馬?」
劉備微微垂眉:
「三人三騎。」
兩個守門的士卒忍不住笑出了聲,持酒的青年更是哈哈大樂:
「三人三騎也敢來參加會盟?這眼下十八路諸侯,最少也是有十萬軍卒,
而若除開諸侯,入此門堂者,要麼是威震一方的上將軍,要麼是運籌帷幄的大謀士,你們算個什麼,也來參加會盟?」
劉備不驚不躁不怒,正欲說話,張飛受不了了,揚起拳頭,呵道:
「你這傢伙,再言一句?」
「喲呵?」
青年一樂呵:
「還欲動武?你可知我為何人?袁本初敬我為上賓,曹阿瞞見我要倒履相迎來來來,你打,往我許攸許子遠的這顆腦袋上打!」
說罷,他竟真將腦袋遞了上去,挑釁而輕蔑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個兒的顱頂,
張飛也不慣着他,舉拳要砸,寶光氤氳而起,卻被劉備捉住大拳,低呵道:
「翼德,不可無禮!」
說着,他側目,平和道:
「原來是許先生當面,久仰大名,但我等三人誠心來赴盟,那董賊人人得而誅之,先生何故阻攔?」
頓了頓,劉備抱拳做禮:
「還請許先生莫要為難。」
「為難?」
許攸嗤笑了一聲:
「三個無名匹夫,也配我來為難?」
說罷,他也不搭理,斜眼看了一眼黑臉漢子,邁着闊步朝府中走去,一邊行一邊對兩個士卒道:
「你們是替袁本初守門的,這袁將軍的門檻可不是什麼貓貓狗狗都能進,切記,一隻狗都不許放進去三隻亦然!」
兩個士卒連忙應聲,張飛氣的七竅冒煙,黑臉一下子漲紅,甚至還要勝過關羽的那張大紅臉!
待那許攸進得府門,兩個士卒捉着刀盾虎視眈眈之際,忽又有腳步聲響起。
一籌莫展的劉備側目望去,見到一個道人正在緩步走來,
那道人裝束極為奇怪,身着破舊道袍,頭上卻頂着一方怪異的冕冠,
那冕冠前後各自垂落三十六道珠簾,透白玉珠密密麻麻,看不清其下的面龐。
「怎的又來了個道人?」守門的士卒詫異嘀咕,旋即見那道人飄忽間已走至府門前。
「那道人,止步!此為中軍大帳」
道人沒搭理,只是詫異側目,看向一旁候着的三兄弟,笑道:
「劉玄德,你這是被攔在了府門外?」
三兄弟齊齊一愣,這道人.
劉備臉上浮現出詫異之色:
「這位道長,我們之前見過麼?」
「見過一面。」老道含笑:「不過有些久遠了,我算算得有十二個年頭了吧?」
「十二年」
劉備念叨了兩句,身軀微微一顫。
他咽了口唾沫,垂着頭,小心翼翼發問:
「您是.觀主?」
「正是貧道,閒着也是閒着,便入世了。」
頭頂蒼天冕的老道含笑,劉備頭暈目眩,在關羽、張飛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俯拜而下。
「且先進去吧。」
老道受下此禮,抬腳朝着府邸走去,兩個士卒本想攔,卻忽覺得這道人走來,是天經地義,是合該如此,是萬物自然之規律,他們攔不得,皇帝也攔不得。
兩士卒不由自主的收起了刀盾,恭立在旁,垂首相迎。
「時來天地皆同力啊.」
老道人撫了撫頭頂冠冕,輕聲感嘆:
「不,當是冠來天地皆同力昊天前輩此禮,在吾預想之上。」
「啥子玩意?」快步跟上來的黑臉漢子大着嗓門發問,老道卻只是笑了笑,走入府門,
關羽、張飛雖然懵逼且不明所以,但也都沒在發問,與劉備一併,緊隨其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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