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操控着隱身狀態的「鬼鴉」,呼嘯着衝出了山谷。
子衿師姐偷偷的摸了一下這隻猙獰魔獸的羽毛,可一想到它兇橫暴戾的模樣,連忙將自己的小手收了回來。
要是我也有這樣一隻魔獸就好了,到時候就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自己。
可是一想到這段時間自己的遭遇,她心裏不禁泛起一絲悲憤。
子衿師姐本以為帥氣的柳源師兄是因為愛慕自己,才刻意的接近自己。
誰曾想這個無恥的混蛋,竟然要把她介紹給洛遠師叔,想讓自己成為那個老東西其中的一個妾室。
雖說她只是一個來自小門小戶的修真家族,但也不會委身於那個老色鬼。
據說這個老色鬼光是小妾,就已經納了十幾房,都是像她這麼大的年輕女修,她就算再輕賤,也不會這麼糟踐自己啊。
子衿師姐的抗拒,也遭到了洛遠真人的迫害,如今她在宗門內被排擠,就連她在最好的幾個朋友,都不敢和自己親近了。
而且還不斷的為她安排各種任務,甚至連這種從來不安排女弟子的野外任務,都把她塞了進來,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
「你們要去什麼位置」
這時,蘇凡的一句話,也讓胡思亂想的子衿師姐緩過神來。
她看了眼旁邊的幾個師兄,見他們一個個的都看向自己,剛才自己頂撞了這位前輩,其他人都怕跟着自己吃了掛落。
子衿師姐深吸了口氣,從納戒中拿出一塊陣盤,然後激發後出現了一道光幕。
山谷內那位精通陣法的元嬰真君,已經將防禦大陣設計完畢,陣法的各個節點都已經標註在了這個微型陣盤上。
他們這些陣道弟子只要按照上面標註的位置,在每一個節點上佈置好陣盤就可以。
可儘管如此,整座防禦大陣的節點足有數千處之多,遍佈在地底的靈脈之上,全部弄完也是一個非常辛苦的工作。
「前輩,這是我們第一個陣法節點的位置」
子衿師姐湊到了蘇凡的旁邊,拿着微型陣盤給他看了陣法節點的位置。
蘇凡看了眼陣盤上彈起的光幕,然後為「鬼鴉」傳過去一道意念,將陣法節點的位置告訴了它。
「嗡」
「鬼鴉」收到了蘇凡的意念,猛的一扇雙翼,龐大的魔驅呼嘯着俯衝而下。
幾個築基期的陣道修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紛紛歪倒了下來,死死的抓住了「鬼鴉」後背的羽毛這才穩住了身形。
子衿師姐因為雙手拿着微型陣盤,冷不丁的一栽歪,身形向邊緣滑了過去。
好在蘇凡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這才沒讓她從「鬼鴉」的後背掉下去。
「謝謝謝前輩」
子衿師姐的小臉都嚇白了,她連忙謝過了蘇凡,剛剛那一下子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蘇凡鬆開小女修的胳膊,然後看了她一眼。
他伸手狠狠的敲了一下「鬼鴉」的腦袋,這個傢伙總是這麼毛躁,可能是最近在獸袋裏憋得狠了,有些得意忘形。
看着這位前輩敲了魔獸的腦袋,子衿師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蘇凡忍不住翻了下白眼,這個傻丫頭心可真大。
被主人小小的懲罰了一下,接下來「鬼鴉」就老實多了,穩穩噹噹的降落在一片山林的旁邊。
蘇凡等人從「鬼鴉」的後背跳了下來,他看着周圍連綿不絕的山巒,以及密密麻麻的原始叢林,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在這種複雜的環境工作,可夠這幾個小輩受的了。
蘇凡從納戒中拿出了幾個微型法器,扔給了幾個築基期的陣道弟子。
「你們把這個別在耳朵上,我就在附近,有事馬上通知我,去吧」
這是他從宿倫修士那裏繳獲的聯絡法器,無論做工品質,還是功能效果都遠超青空星域的同類法器。
子衿師姐等人看着手中那件只有指甲大小的精緻法器,全都面露異色,拿在手上仔細的把玩了起來。
他們都是超級宗門的弟子,也算是見過世面,但這種聯絡法器與他們以前用過的那種,可要高級多了。
「還愣着幹嘛,你們去忙吧」
子衿師姐等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聯絡法器戴在耳朵上,然後轉身鑽進了密林之中。
儘管他們都是築基期修士,但為了不暴露目標,所有參與佈置防禦陣法的修士一律禁止駕馭法器飛行。
所以這幫築基期的陣道弟子,只能施展輕身術在複雜的山林地帶不停的縱越。
蘇凡雙眼一凝,完全放開了自己的神識,方圓千丈之內的一切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他並沒有發現什麼危險,這才按了一下耳邊的聯絡法器。
「伱們能聽清楚吧」
子衿師姐等人剛剛趕到第一個陣法的節點,就聽到耳邊傳來蘇凡清晰的聲音。
她見旁邊幾個人又都看向了自己,無奈的嘆了口氣。
「前輩,有事我們馬上向您匯報」
聽到了小女修的聲音,蘇凡就切斷了聯絡法器,然後身上血光一閃,人已經出現在千餘米外的一座小溪的旁邊。
他一拍腰間的極品鬼器,將貞姐和夜叉召喚了出來。
「你們去幫我盯着那個人」
蘇凡說完來到小溪旁邊一塊光滑的巨石上,他盤膝坐了下來,從納戒中拿出紅泥小爐和整套茶具。
「主人,我幫你沏茶吧」
這時,貞姐湊了過來,接過他手中茶具,跪在他身邊忙活了起來。
蘇凡想說什麼,但想到有夜叉這個鬼王保護幾個築基小修已經是綽綽有餘了,所以也就由着她了。
自從洛莎那個小丫頭離開以後,蘇凡還真失落了一陣子,但也僅僅是失落而已,也沒什麼牽腸掛肚感覺。
看着貞姐跪在自己身邊,手腳麻利的幫他沏茶,讓他不禁有些恍惚,仿佛洛莎又回來了似的。
「主人,喝茶吧」
直到貞姐端着茶杯遞給他的時候,蘇凡才打了一個激靈緩過神來。
他接過貞姐的茶杯,放到嘴邊喝了一口,味道也還尚可。
「不錯」
聽了蘇凡的話,貞姐頓時心花怒放。
「主人,那以後我天天為你沏茶好不好」
貞姐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玩意兒,就不能給她點兒好臉色,要不肯定又不知道起什麼么蛾子。
但這一次蘇凡想了下,卻沒有拒絕。
可能是有些懷念洛莎在的時候吧,所以他難得的點了一下頭。
「真的」
就連貞姐都有些出乎意料,她太了解自己的主人了,平時看着笑嘻嘻的,可你根本糊弄不了他。
什麼撒嬌賣萌,滿地打滾的都不好使。
「主人那以後我幫你做飯吧」
蘇凡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這樣,開始就不該答應他。
他哪敢讓貞姐做飯啊,她壓根就沒那個天分。
「不行」
蘇凡簡單有力的拒絕了,這也讓貞姐大失所望,她委屈巴巴的靠在了蘇凡的身上。
「為什麼洛莎可以,我就不行」
聽了貞姐的話,蘇凡差點沒氣死,他好容易把那雙清澈的眼神從腦海中趕出去,卻又被貞姐拉了回來。
「滾蛋」
貞姐被罵的莫名其妙,感覺非常的委屈,心裏泛起了一絲酸楚,噼里啪啦的掉起了眼淚。
儘管她依然是鬼體,但突破了鬼王以後,鬼體已經近乎於實質,雖說眼淚什麼的也是幻化出來的,但卻也代表了她的真實情緒。
蘇凡罵完也後悔了,自己心情不好,卻把氣撒到了貞姐的身上。
其實貞姐平時挺乖巧的,模樣也給人一種古典美,呆在自己的身邊特別養眼,除了有些冷颼颼的,就沒什麼別的缺點了。
「好了,別哭了,主人不說你了」
貞姐抹了把眼淚,撅着嘴道:「那你讓我做飯了」
「那不行」
貞姐失望的摟住蘇凡的胳膊,將腦袋靠着主人的身上。
「人家只是想幫主人做點事情嗎」
蘇凡被她氣樂了,笑罵道:「你可拉倒吧,上次你做過一次,做的那叫什麼玩意兒啊,難吃死了」
貞姐聽了,滿臉羞澀的輕輕捶了一下蘇凡。
「主人壞死了」
儘管蘇凡和貞姐是主僕關係,但他可從沒有把貞姐當什麼奴僕,而且頗有些家人的感覺。
當然,夜叉就不同了,那就是他的一個奴才。
也不知道夜叉要是知道了蘇凡的想法,會不會哭昏在廁所,這個主人也太狗了吧。
一直忙碌到天黑,子衿師姐等人才忙完了今天最後的一個陣法節點。
雖說他們都是築基期修士,但這一天下來忙得腳不沾地,也累的精疲力竭。
沒辦法,距離空間之門建設完畢,也就十幾天的時間,所以他們必須在空間之門開啟前,佈置完所有的陣法節點。
二十幾組人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佈置完防禦大陣的數千個節點,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苦差事。
幾個築基期的陣道弟子,也不顧什麼儀態了,乾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突然,他們身邊出現了一道身影,把幾個人嚇了一大跳,直到看清楚了來人,他們才鬆了口氣。
子衿師姐等人想從地上站起來,只覺得一股力量壓在了他們的身上。
「在這裏就不用那麼些虛禮了,你們晚上儘管安心休息,別的不要管」
蘇凡說完一揮手,旁邊的空氣中突然浮現出一道陰森可怖的鬼影。
別看夜叉在蘇凡面前一副前倨後恭的狗腿子模樣,但這貨在外人面前可沒有那麼諂媚。
畢竟是相當於人族金丹境的鬼王,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幾位築基期修士,目光中帶着一絲陰森冷酷的氣息。
子衿師姐只覺得渾身冰冷,心底泛起一股無邊的恐懼,不自覺的打起了冷戰。
魔修
她出身於崑崙天,對魔修有種天然的排斥。
怪不得呢,子衿師姐總覺得這位前輩身上有股子邪氣,原來他是魔修。
「這是我的鬼奴,你們若是見到了它,不要怕」
蘇凡說完一揮手,將夜叉打發走了,然後他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之中。
他太了解夜叉了,生怕這貨冷不丁的冒出來,再把幾個築基小修給嚇出點兒毛病來。
接下來的兩天,蘇凡一直跟着幾個築基期的陣道修士在周圍的大山中四處轉悠。
反正有夜叉幫他看着,他也不用隨時跟在後面,所以日子過得還算是舒坦。
每天他會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拿出躺椅往上面一攤,喝着貞姐給他沏的靈茶,也算是優哉游哉。
蘇凡感覺這趟差事來對了,若是留在山谷內,哪有這麼悠然自得。
但這兩天卻苦了子衿師姐等人,一幫築基期的修士,天天大山中上躥下跳,累的跟什麼似的。
防禦大陣足足數千個陣法節點,都是沿着山谷周圍的地底靈脈巧妙佈置的,二十幾組人要在幾天的時間裏全部佈置完成,也是一件極其艱苦的事情。
這天中午,蘇凡正舒坦的閉着眼睛攤在躺椅上,貞姐跪靠在躺椅上,正在幫他沏着靈茶。
他接過貞姐遞過來的茶杯,剛想喝一口,眼神突然一凝。
蘇凡身上血光一閃,人已經從躺椅上消失了。
子衿師姐剛剛激發了一枚「裂地符」,隨着一陣轟鳴聲,地面頓時煙塵四起。
隨着灰塵散盡,地面出現了一個數米大小的深坑,她從納戒中拿出塊一米見方的陣盤,跳進了深坑中將陣盤安放在坑底。
在陣法節點佈置陣盤,可不是簡單的放在那裏就可以了,還需激發陣盤與地底靈脈連接,等土坑回填後還要在這個位置上佈置一番,反正挺繁瑣的。
子衿師姐剛把陣盤放在坑底,突然感覺地面動了起來。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一股無比巨大的力量從坑底頂了起來。
這時,方圓十餘丈的地面都已經隆起,瞬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土包。
「嗷嗚」
隨着一聲巨大的嘶吼,一根漆黑色的尖角從土包上露出來,緊接着一頭十餘丈長的猙獰妖獸露出了它的真身。
「嘭」
與此同時,子衿師姐也摔落在地面上,她忍着劇痛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了那頭滿身鱗甲的猙獰妖獸。
「獨角龍鯉」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頭妖獸的名字,這可是相當於人族金丹境的三階妖獸。
「師妹,趕快跑啊
已經逃走幾個師兄,大聲的嘶喊着讓她趕緊跑,可她看着對面兩丈多高的猙獰妖獸,知道自己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獨角龍鯉」擅於鑽山遁地,而且肉身極其強悍,各種神通也極其強大。
尤其是在這種山地的複雜環境下,「獨角龍鯉」更是如魚得水,即便普通的人族金丹修士遇到它也得暫避一時,不敢和它硬抗。
子衿師姐心裏無比的絕望,自己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這裏。
其實她心裏清楚,自己得罪了洛遠師叔,等到大戰一起,以那個老傢伙無恥的做派,肯定會把她派到最危險的地方。
死就死吧,反正早晚都得死在戰場上。
想到這裏,子衿師姐已經變得坦然了,她臉上已經沒了驚懼,反而露出了一絲解脫。
反正也打不過,她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索性閉上眼睛等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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